第44章 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

終於到家了。

事實上是蘇靜美開車送我們回的,借的那幾十塊倒省下了。也確實沒辦法,當時街上人太多,出租車根本走不動。還好蘇市長體貼下情,愛民如子(如――子?汗一個)把我們給順帶捎上車,她的009差不多是交警們七手八腳給抬出人堆的。

…………

伊琳還在斷斷續續地抽泣,可我實在太累,本來這幾天查資料準備案子睡得就少,今天又折騰了這麽大半天,真說得上是心力交瘁。我把她往**一放,沒顧得上安慰幾句就一頭睡死過去。(首發)。

好大好大的雪,真的很大――每一片都他媽象床被子。鋪天蓋地,四周全是白的,我凍得直哆嗦,但是也並不恐怖。有什麽好怕的?做夢而已。我這個人就這樣,太荒謬的夢騙不到我,我自己清楚,而且還會做個選擇:如果做得美,我就繼續,如果太痛苦太血腥的話我就抽自個嘴巴把自己弄醒。

可是這個夢就不知道美不美了,反正挺冷的。我正準備給自己來兩下穿越回去,就看到有人從天上掉下來了,我知道那個不是神仙,是秋葉,我一看就知道。

秋葉看著我,神色很平淡,沒我那麽激動。\\但是我覺得她的樣子非常非常地……熟悉。

我喊了她一聲,秋葉沒答應就立馬原地消失,我抬頭往上瞧,又看到電閃雷鳴(為什麽說又?)沒等我吼上一嗓子打雷收衣服,這雨點就嘩啦嘩地朝我腦門上砸……

我打個寒顫,醒了過來。腦門上真的有水滴,冰涼冰涼。 歡迎您!不會吧?做夢能有這效果?我睜開眼,看見琳子一對滿噙淚水的眼睛,是她的淚水。

琳子抱膝坐在我身旁,臉色蒼白,長發從肩上瀉下,小巧的身子隨著抽泣輕輕顫抖。。她咬著下唇,努力把哭聲壓得很低很細,她的樣子看起來楚楚可憐,哀惋動人。

我心亂如麻,喃喃地說,“對不起,琳子。”我不知道她為什麽傷心,又想伸手攬住她瘦削的肩,安慰她,可是我不敢。

伊琳一句話也不說,讓我有點不知所措。然後,她伏進我的懷裏,緊緊地抱住我,“一休哥,你看看我,我是琳子啊。”她說。

我把她的臉托起來,盯著她的眼睛。琳子眼神有點慌亂,呼吸也急促起來,紅潤的嘴唇微微顫動。。我不再猶豫,深深吻了下去。

……

琳子開始很緊張,她象一隻自甘犧牲的小獸,在祭壇上奉獻自己的生命和身體,我的進入,讓她因為痛楚而驚恐。她輕輕地呻吟,把我抱得更緊,隨著雄性的衝擊,身子一陣陣地**。這是她的第一次。

我們狂亂地互吻,琳子眼神由慌亂變得迷醉,青春的撞擊裏,她的身體漸漸柔軟下來,溫暖濕潤。喘息也開始急促,聲音不再壓抑。

我們呼喚著彼此,纏綿持續了很久或者說很多次,在最後一次的傾瀉如注後,我們終於都累了,我看著身下的琳子,喃喃地說:“秋葉,我愛你。。”

琳子溫柔地笑,她輕撫我的臉,一句話也不說。

……

我的夢又開始了,象電視連續劇,還不帶插播廣告的。 歡迎您!從先頭中斷的地方接上,應該是第二集。

還是在下雨,不過變暖和了,跟洗桑拿一樣,到處霧氣氤氳。我茫然四顧,不知身在何處。

然後看見秋葉,手裏拿著一隻玉瓶,跟西遊記裏觀音菩薩那隻造型差不多,她靜靜地站在那邊,不過來,也不理我。。我的心情很矛盾很後悔,感覺自己好象做錯了些什麽。

霧氣越來越濃,實在熱得不行,我醒過來了。

天色已經全黑下來,桌上點了蠟燭,屋裏很暖和,不知什麽時候還生了一爐火,應該是琳子弄的吧。

琳子不在,叫了一聲也沒人應,我披上大衣下了床,才發現桌上有張紙條。

頓時有了一種不好的想法,這種場景在電影裏看到太多,一演這出就是女主角消失,百分之一百。(首發)。

完全沒有猜錯,我一看那紙條上的字就是琳子留下的。

…………

一休哥,我走了,你不用管我,你也不要有什麽對不起誰的想法,把自己給你,我願意的。

但是秋葉,我不能給你。你在法院裏說的那些話,我聽得很明白,也很感動,可那是你對秋葉說的,而我,不是你的秋葉,從來都不是,永遠都不是。

本來真的恨你,今天回來是想最後見你一次。。現在知道了,我可能誤會了你,對不起,一休哥。

我走了,以後我們也不要再見麵,你去找秋葉吧,祝福你們。

…………

我手裏捏著那張紙條,翻來覆去地研究了半天。真的,我隻從電影裏看過這樣的留書道別,而且每一次都會覺得很搞笑很做作,一般演到這個情節時,還會用女主角的畫外音來念,要麽是離開要麽是分手,把氣氛渲染得生離死別,淒淒慘慘。

?????????

離開?分手?生離死別?

我大叫一聲,突然意識到伊琳走了。。

我拉開房門,衝出院子,一口氣跑到街上。我四處張望,希望跟今天在法庭裏一樣,伊琳還是會在哪個轉角,被我看見,被我追上。

但是沒有看到她。那她一定象上次離開那樣,去了火車站。我要去攔下她,抓住她。

我拚命朝車站方向跑,用盡全力,我怕來不及,讓琳子就這麽消失了。我跑得很快,比劉翔還快,而且跑了很久,直到筋疲力竭。

車站人很多,可還是沒有看見伊琳。\\我來來回回地找,候車室、售票廳、入站口,我甚至試著央求一位穿著鐵路製服的工作人員,讓她幫我去喊個話尋個人什麽的,可是她白了我一眼不搭理我,而且看我的眼神象看一個瘋子。

折騰了老半天,直到我確定在這裏找不到伊琳,我才很不心甘情願地離開,感覺一顆心冰涼冰涼的,很失落。

不僅僅是心冰涼,確實很涼,很冰。因為――下雪了。

我嗬著手,卷緊身上的大衣。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早不早晚不晚,這個時候下,可真是要了我的老命。

身上穿著件大衣,但是――隻有這件大衣,大衣裏麵甚至連個褲衩我都沒穿,汗!。不對,沒有汗,是寒,惡寒。更倒黴的是,我這大衣還是去年的,也不知伊琳怎麽把它給翻出來蓋我被子上了,衣服兜裏一毛錢也沒有。

我想給所有年輕人提個忠告:別激動,激動有害身體健康,絕對。我剛剛就是一激動,什麽都沒帶就奪門而出的。我還發現一個真理:手機肯定有益身體健康,至少不會讓你凍死。我沒有手機,而且沒帶電話本,能記得的手機號碼隻有伊琳的。我打爆了能看到的所有公用電話,可是聽筒裏的聲音永遠隻有一個:“對不起,您呼叫的用戶已關機。”

就這樣,在今年冬天第一場雪的惡寒裏,我趿拉著拖鞋,裹著身上空空****的大衣,腳步疲憊蹣跚,慢慢地從車站往幾十站外的同心裏走,真慢,因為剛剛來時的狂奔讓我的腿軟綿綿的。鵝毛大雪飄下來,很快在街麵上融化,腳下漸漸洇濕,我的腳步聲啪噠啪噠地,在四周回**。

現在大概是午夜12點多,因為下雪,街上的人很少,也沒見著什麽車。我高一腳低一腳地漫步街頭,一邊無神地看著身邊路過的落寞風景。好象走了有個把小時,已經感覺不到寒冷。在一個街頭的轉角,我看見一個人。

想到一部肥皂劇的名字--《轉角遇到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