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惡狗

我是英雄?還是罪犯?身份這一日三變的,我都搞不清自己是誰了。 麵對著記者們的閃光燈,我的意識又開始恍惚。

…………

隨後幾天,不斷地有記者來采訪,但我不能說話,讓他們有點掃興。於是有人拉住我身邊的雲菲菲跟伊琳,讓她們介紹我的英雄事跡。

琳子說她不知道談什麽,所以新聞發布的任務又落到雲大發言人的肩上。她可不謙虛,人麵前把我誇得跟朵花似的,先是大大吹覷一通我見義勇為光榮負傷的經過,然後再表揚我一貫的優秀表現,什麽揀手表交警察扶老奶奶過馬路坐公車必讓座等等等等,把她學生作文裏那點好事全給我安上了。。

其實天知道,我這小半生以來手表確實有揀過一塊,不過看到是假的又給扔河裏了;扶老奶奶?隻做過這夢,可不是扶什麽老年奶奶,是扶年輕美女的;至於公交車上讓座嘛――如果沒瞧見邊上有個老人兒童孕婦什麽的,我是逢座必搶,絕不放過。。

當然,雲菲菲也沒認為我有什麽好,每次大吹大擂把記者哄高興了消失了以後,她都會作嘔吐狀,然後威脅我,給我又記上一筆欠她的惡心費精神煩燥費之類。

而且我們的待遇好象也提高了,大夫JJ護士MM們的工作態度空前良好,病房裏的衛生也總是體現出該場所是個最適合人居的環境,每天都有人三番五次地來打掃,最讓我們三個高興的是,有醫院領導開口說,市裏麵準備給我們點政策――減免醫藥費。 歡迎您!。

就是蘇靜美這幾天沒有再來醫院,讓我有點遺憾,我本來希望通過眨眼的方式來謝謝她――雖然並不清楚她的用意,但是很明顯,這些好的跡象都是來自她的背後推手。

…………

但是,生活就是這樣,好的跡象永遠隻是跡象,接踵而至的偏偏是一些不好的事實。\\

又過得幾日,我們發現情況不對頭。

我終於還是做不成英雄,英勇壯舉不見絲毫消息報道,關於我違法抗法的罪惡行徑報紙電視上倒是愈演愈烈,正應了那句老話,好事不出門,惡名傳千裏。

記者們完全消失,再不登門,倒來過幾個整材料的,想讓我交待點暴行餘罪什麽的,讓雲菲菲舉著個掃把給轟了出去――當然,他們倒也不見得是怕了那掃把,主要還是考慮到,讓病**一具木乃伊開口說話的難度太大,想要達到目的,可能先得改行做大夫,這才悻悻離去。(首發)。

尤其讓人鬱悶的是,醫藥費依舊跟水一樣地流淌出去,沒看到減免,更不見回頭,再沒誰跟我們提到政策之類的說法。 歡迎您!

早上雲菲菲就在跟我念手術及住院費用詳單,林林總總地羅列出N個幾十幾百幾千元的數字,我算術不太好,心裏邊的連加結果還沒出來,她就把最後的總和答案直接告訴我――十三萬多!

雖然擁有足夠充分的心理準備,這個驚天答案一出,還是噎得我直翻白眼,差點口吐白沫。(首發)。我不知道咱們國家老百姓們的平均收入有多少,該數字是不是能嚇著別人,反正以我現在的工資收入計算,我得五到六年不吃不喝才能住上這一個月的院。。

當然,這些是我跟伊老爺子兩個人的費用。我的傷勢主要在骨頭肌肉上,也就是俗稱的外傷,醫藥費也隻是十三萬裏的那個尾數。伊老爺子就慘得多,每天都在ICU監護、洗腎、透析、骨穿刺引流,費用挺厲害。

而且雲菲菲還說大夫告訴她,我恢複得很好,快沒事了,過幾天就能拆線下地。但是伊老爺全身不遂,以後永遠隻能躺在病**,就算出了院,也要定期做血液透析,每天還得打一針進口的什麽抗菌藥,總之,成了一個需要治療照料的活死人。。

真慘。聽過這些,我感到很煩燥。

更煩的是,還聽見有人在病房外頭的走道裏大聲喝斥伊琳。

“讓開!”那個聲音很蠻橫,好象在哪聽到過。“再擋道,信不信把你給抓起來!”

想到了,好象是那大塊頭劉從軍。聽上去他是要到我這病房來,給伊琳堵在門口不讓進――他想來幹什麽?

雲菲菲看我一眼,應該也聽出是誰了,她旋風一樣地卷出去。\\然後就聽到她的嗓門在走道裏響開了。“這不劉科長嗎?幹什麽啊這是?又想來請我們吃飯嗎?”――這寶貝姑娘,嘴還挺損。

劉從軍的聲音有點惱怒,“上回算是給足了你們麵子,你可別蹬鼻子上臉,我來執行公務,你還敢攔我,可別怪劉哥不客氣!”緊接著就是乒乒乓乓地,估計動上了手。(首發)。

門呯地一聲給撞開,劉從軍氣勢洶洶地闖進來,雲菲菲吊在他的胳膊上,不依不饒地,後邊還有幾個穿警服的在對伊琳推推搡搡,就見劉從軍發力一揮,把雲菲菲甩開了,然後倆警察扯住她。

這幫禽獸!我大急,恨不得能立馬能從**蹦噠下來,加入戰團。

劉從軍逕直走到我的床前,望著我皮笑肉不笑地說,“沈鄉長,可不是兄弟有心要得罪你,我這也是沒辦法,上命難違啊,不過你別怕,沒什麽大事,就讓你配合點錄個口供,搞個材料就行。”

雲菲菲衝著他嚷嚷:“你們什麽意思?沒看到他現在動不了嗎?怎麽給你們錄?”

“他現在沒多大問題,我們找醫院了解過。”劉從軍摸著下巴,好象覺得自己挺智慧,“等會有醫生來幫他拆線,也就是提前幾天吧,沒什麽大不了的。”

靠!我狠狠地盯著眼前這條惡狗,很想立馬把他做成狗頭香肉煲!可惜,隻能想想而已,我現在一點辦法都沒有。

很快幾個大夫提拎著工具進來病房。走在前邊的是我的主治大夫,陳醫生。

“劉科長,這麽幹合適嗎?”陳醫生還是有點遲疑,可能他有想過大夫畢竟是用來救人不是殺人的。

“合適,有什麽不合適?他老這麽一聲不吭的,我們就不用辦案子啦?”劉從軍無所謂地說,“出什麽問題算我頭上,再說不是都簽字留條給你們醫院了嗎?又不用你們擔責任。”

“哦。那好吧。”陳醫生不再猶豫,招呼身邊幾個同行,準備下手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