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敲打與抉擇
送走市委的領導，虞凡也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裏。在辦公室門口，公安局長盧達早已經等候在那裏了。其實他心裏也是虛的，畢竟虞凡和他說話的時候，不隻是他一個人聽見了，雖然別人看他的眼神是羨慕，但也隻有他自己知道，虞書記可是從來沒有用這種語氣跟他說過話，其中的冷意也隻有他才能聽得出來，這讓他心裏不禁忐忑不安起來。
見虞凡進來，他也是急忙迎了上去。不過虞凡卻是看也沒看他一眼，徑自走進了辦公室裏，這讓盧達心裏一驚，這可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情啊。想到這裏，也是連忙緊跟了進去。
虞凡現在確實沒什麽心情和盧達蘑菇，韓書記的話讓他有點心煩意亂了。不隻是因為鄧光明那裏的變數讓他有可能失去一個常委的支持，而是他這一路走來，鄧光明可以說給了他很大的幫助，而他對鄧光明一直也是心存感激的，可以說他看鄧光明的眼光就像是看自己的兄長一樣的。
不是他沒想到，而是他從來都沒敢朝那方麵想，這件事情確實是讓他有種挫敗感，以至於他對盧達的事情也不那麽上心了。足足讓盧達在自己麵前站了半個小時，虞凡硬是看都沒看他一眼，皺著眉頭坐在那裏的神情也讓這位公安局長心裏砰砰亂跳。
“怎麽樣？不甘心是吧。”虞凡頭也不抬的冷冷說道。對於這個人他有點失去耐心了，這點氣量都沒有，還想好高騖遠的想著政法委書記的位置，讓虞凡對他以前的好印象不由一下子降到了極點。
盧達聽得心裏一驚，結結巴巴的說道：“虞。。。虞書記，我沒有。。。”不等他說完，虞凡就揮手打斷了他的話，冷哼道：“不甘心就是不甘心，有什麽可說的。不甘心的又不是隻有你一個人而已，你有什麽好緊張的。”
盧達一聽，心裏一陣慚愧，不由低下了頭。此時的他已經從那種複雜的心態中清醒了過來，想到幾個月前自己還不過是個不著邊的副局長，要不是虞凡的提拔，自己現在還是什麽都不是，不想自己被榮譽衝昏了頭腦，一度對這個提拔自己的人心存怨恨，想到這裏他羞愧的臉都紅了起來。
這種心態上的變化，虞凡自然能感應的一清二楚。看著盧達，他不由也是歎了一口氣，這個人隻是一時的糊塗，還是可用的。心裏一軟，不由想起盧達在禁槍行動時所受到的暗算，說話的語氣也是有所緩和，“不要光想著什麽升官的事情，隻要你能把自己分內的事情給做好了，你的事情組織上是不會不考慮的。”
盧達滿臉羞愧的抬起頭看著虞凡說道：“虞書記，我。。。我錯了。我不該對不能當上政法委書記的事情產生不滿情緒，我。。。。。”抬抬手，虞凡淡然笑道：“不滿的情緒誰都會有，但是你要檢討的是你那種心態。不要以為自己最近幹了幾件漂亮的事情就滋生驕傲情緒，這是最要不得的，做什麽事情都要以平常心對待，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想也沒用。”
“是，虞書記。我知道錯了。”虞凡的態度讓盧達明白虞書記已經原諒自己了，急忙點頭認錯。輕嗯一聲，虞凡說道：“在市裏的任命下來之前，縣常委會議通過討論，已經決定任命你為縣政法委副書記了，你要盡自己的能力維護好縣裏的治安環境，為下一步縣裏的經濟發展提供良好的外部環境。”
盧達一聽，身體也是挺立起來，大聲說道：“請書記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為縣裏的經濟發展保駕護航，絕不辜負書記對我的期望。”虞凡聽了微笑著直點頭，盧達卻是小聲的說道：“虞書記，我看這個政法委副書記還是不要了吧，免得讓人家說閑話，這樣對您影響也不好，我看不如。。。。。。”
虞凡一聽這話，眼睛卻是一瞪，冷哼道：“說什麽閑話？你以為這是我一個人定的嗎？這是縣裏領導班子的集體決定，上級的任命你都敢推三阻四的，你還有沒有一點組織紀律性了。”
虞凡一發火，嚇得盧達也是一縮頭道：“是，我一定服從上級的決定。”看著這麽大的一個人在自己麵前嚇得話都不敢亂說，虞凡不禁有些好笑，也是看著他搖搖頭道：“你呀，給我帶好你的隊伍，要做到令行禁止。你給我記住了，你是公安局長，出了什麽事情，我是會直接找你的。”
聽到這話，盧達似有所悟，想了想不由心中一喜，虞書記這話的意思是。。。。。。要是這樣的話，那什麽政法委書記不書記的也就沒那麽重要了。想到這裏，整個人也是精神了起來，抬頭挺胸的看著虞凡大聲說道：“請虞書記放心，我回去後一定團結好同誌們，全力維護好縣裏的治安環境，為縣裏的經濟發展做出我們應有的貢獻。”
對於盧達的悟性，虞凡還是很滿意的。點點頭笑道：“既然你明白就好，去吧，幹好你自己的事去吧。”從韓書記那裏，虞凡也是了解到現在的情況。既然生活就像那什麽，不能反抗，但虞凡也不想這麽逆來順受的，憑借著自己的能力，他就不相信衝不過這道坎。
走出辦公室，盧達才重重的鬆了一口氣，後背的衣服此時已經全都浸濕了。虞書記發起火了還真是嚇人啊，連他這個久經考驗的老公安都給震懵了。不對啊，盧達靜下心來卻是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自己心裏對虞書記不滿的事情可是對誰都沒說過啊，虞書記是怎麽會知道的，這還真是見鬼了。想到這裏，盧達也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不會是真見鬼了吧，想完他又輕呸了兩聲，看了虞凡的辦公室一眼，眼中卻滿是驚恐之情，逃命似地向外麵走去。
先不說虞凡這裏的煩躁，鄭海波那裏同樣也是坐立難安。這段時間，鄧光明給他打了幾次電話，話語中都隱隱對他暗示些什麽，每次鄭海波都裝作故意聽不出來的樣子給掩飾過去了，但他在官場上待了這麽多年，什麽樣的話音他聽不出來呢，何況鄧光明的暗示一次比一次明顯，就差沒有直接說出來了。
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呢？鄭海波心裏其實是非常不解的。當初是鄧光明把他推薦到現在這個位置的，所以鄭海波對他也是非常的感激，在虞凡剛到大浦縣的情況下，毅然按照鄧光明的指示堅定的站在虞凡這一邊。那麽艱難的時候都過來了，為什麽會在這種形式大好的時候，鄧書記又暗示自己不要支持虞書記了呢。
難道是這兩人之間出現了什麽矛盾？鄭海波不禁奇怪的想。可是不對啊，虞書記這段時間根本就沒去過市裏，怎麽會有矛盾發生呢？這也讓他意識到可能是鄧光明那裏發生了什麽事情，又或者是市裏的有了什麽大的變故了。
這些事情他隻能靠自己慢慢的想，又不能去和虞凡商量，真是讓他非常是鬱悶。對於虞凡這個年輕的領導，鄭海波現在是充滿了敬佩，別看人家年輕，但那份魄力卻是沒用幾個人能比的上的，雖然有時候看上去會顯得很衝動，不過人家確實是把事情幹成了，而且還幹的很漂亮，讓跟著他下麵做事的人都覺得很過癮。
其實他心裏也明白，鄧光明下次再打電話過來，話就不會說的那麽隱晦了，到時候他也不能再裝糊塗不知道了，那個時候也是他要做出選擇的時候。這樣的抉擇也確實是很困難，什麽原因都沒有就要讓自己再站一次隊，這不是在為難自己嗎？最起碼連他自己都不能說服自己。
再者是虞書記那方麵，一直都對自己很信任，有什麽事情也是找自己商量，兩人相處這麽長時間以來，這種感覺也讓他覺得很舒服。如果突然之間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那會讓其他的人怎麽看自己。
站這種隊，鄭海波還是第一次。就利益而言，鄧光明是自己的領導，而且還是提拔自己的人，他的話對自己有很大的影響。而虞凡也是自己的領導，更是直接的領導，以他目前的年紀就能擔任縣委書記一職，未來的確可能是無可限量。但那隻是未來，而且可能的事情，有太多不確定性。所以站到鄧光明這一邊應該是比較明智的選擇，隻是他內心卻並不願意這樣。
想到頭都疼的時候，辦公桌上的電話卻是猛然響了起來，嚇的他一大跳，皺著眉頭還以為是鄧光明打過來了，心裏也是有些抱怨，卻看見電話號碼是縣委書記辦公室的，不由鬆了一口氣，不過轉眼他卻又疑惑起來，這個時候找自己有什麽事呢？而拿起電話，虞凡那邊的話卻是很簡單，“海波書記，到我這裏來一趟吧。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