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極度黑暗

1;912;5991;;19;19;19;6;5;5;1;8;1;21;6;9;11;09;;林惠被人從車裏拖出來的時候,已經徹底暈頭轉向了,她就像騰雲駕霧一樣被兩個人架著胳膊往前走著,蒙在眼睛上的布仍然沒有給她去掉,她什麽都看不見,隻聽見幾個人的腳踩在雪地上發出的咯吱咯吱聲。

風好像變了,進了一扇門,接著就是樓梯,不是往上走,而是往下麵走,因為林惠覺得自己的腳有幾次踩空了,最後是被兩個人架著雙腳離地下到了底部。

地下室!林惠的念頭剛轉過來,就聽見哐當一聲鐵門開啟的聲音,她覺得自己的雙腳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好像是門檻。

然後又走了一陣,又是開鎖開門的聲音,緊接著林惠就覺得自己被人使勁推了一下,身子就朝前麵跌去。

由於雙手自由了,她本能地朝前伸去試圖保持平衡,但還是重重地摔倒在堅硬的地麵上,雙膝一陣劇烈的疼痛,她忍不住叫了一聲。就在這時她聽見後麵又是哐的一聲。

門關上了。林惠突然像瘋子似地雙手扯掉蒙在眼睛上的東西,還沒看清周圍的環境,就一轉身向後麵撲去,嘴裏絕望地叫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你們這些混蛋。”

外麵好像傳來了幾個人吃吃的嘲笑聲,隨後從鐵門的縫隙中漏進來的一點光線一下就消失了。

林惠使勁眨巴著自己的眼睛,可是眼前一片漆黑,就像眼睛仍然被蒙著似的。她跪在地上轉動著身子朝四周看了一圈,什麽也看不見,她覺得自己仿佛掉進了一個巨大的黑洞。

這個黑洞曾經在她噩夢中多次出現過,但是噩夢驚醒之後,她總是睡在男人溫暖的懷抱裏,即使沒有男人,也總是睡在家裏溫暖的大**。

現在噩夢終於應驗了,再醒來的時候自己會在哪裏呢,這無邊的噩夢還有醒來的時候嗎?

無邊的黑暗,四下裏安靜的出奇,從來沒有體驗過如此寂靜的時刻,靜的林惠仿佛能聽見自己血液嘩嘩的流淌聲。

她不知道這間房子有多大,不知道自己身處在房子的什麽位置,黑暗就像沉重的幕布將她裹得喘不過氣來。

她伸出雙手哆嗦著在地上摸索著,慢慢的移動僵硬的身體,仿佛房間裏處處都有陷阱。最後她終於摸到了牆壁,根據摔進來時的方向判斷,那應該是裏麵的一個牆角。

林惠艱難地挪過去將脊背靠在牆上,此時,她才擺脫了那種無依無靠的空虛感。她來不及想別的事情,她把腦袋埋在膝蓋上,一陣恐懼、悲傷、委屈湧上心頭,嘴裏哽咽著叫了一聲“平“,然後緊緊咬著手指,歇斯底裏地嗚咽起來。

這是一座農家院,有一棟兩層的樓房,院子裏黑乎乎的地方好像種著一些植物,靠院門的地方停著一輛拖拉機。

方玉良和兩個人正站在拖拉機旁邊抽煙。火光明滅處可以看出另外兩個人的麵孔,一個是來自市局的刑警李剛,另一個是來自城南分局的刑警吳新民。

“頭兒,今晚怎麽熬?”

李剛把煙頭丟在雪地裏,抓了一把拖拉機上的雪在臉上擦著。

方玉良抬頭看看天,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道:“這些日子就別指望清閑了,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看來隻能親力親為了,我們三個輪吧。”

李剛笑道:“守著個美人隻能看不能吃,真他媽的……”

方玉良扔掉煙頭嘿嘿一陣冷笑,朝一直沒話的吳新民道:“吳,今晚你就值第一班。”著把一串鑰匙扔了過去。

“頭兒,什麽時候審她?”吳新民接過鑰匙問道。

“吳,你要記著,對犯人不審比審她更難受,先關幾天再吧。反正我也不指望從她那裏知道什麽,尚平那隻老狐狸肯定不會讓女人參與他的事情。”

著就朝李剛招招手,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院門。裏麵的吳新民見兩人走遠了,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麽,就追了出去,朝著兩個背影喊道:“頭兒,要不要給那娘們弄點吃的。”

遠遠地傳來了方玉良的笑罵聲:“吃球呀!不會是你自己想吃吧,我保證兩天之內她是不會有饑餓感的,你子可別偷吃呀!”

接著就傳來兩個人的大笑聲。吳新民搖搖頭,站在那裏看著夜空楞了許久,然後才慢慢地朝房間走去。

這天上午,南關派出所來了一個叫周蓮的女子,她報案自己的朋友被綁架了。民警接到報案後,經過仔細詢問,覺得案情重大,尤其是當民警得知被綁架者是市裏有名的惠亞公司總經理林惠時,便馬上向所長做了匯報。

所長一拍桌子,大怒。現在本市的犯罪分子真是越來越猖獗了,前一陣子公然襲擊警察,打死了兩名警察,現在居然又在眾目睽睽之下綁架市民。

鑒於案情重大,不是一個的派出所能夠處理,於是立即向市公安局刑警隊做了匯報。刑警隊長陳國棟聽完匯報,頓時吃了一驚。

林惠被綁架了?什麽人幹的?忽然又意識到林惠和嫌疑犯尚平的關係,覺得此案充滿玄機,有必要向祁局長做匯報。

轉而一想還是先向張局長匯報。

可是,張局長去廳裏開會去了。正好遇見局長助理李晴,便將案情簡單地介紹了一下。

雖然昨晚李晴就從尚平的電話中知道林惠被人抓了,但此時聽見林惠被綁架的法仍然感到吃驚。

昨晚,她查遍了所有的分局都沒有發現抓林惠的記錄,沒想到尚平竟做為綁架案來處理。難道林惠真的被綁架了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就有必要盡快向張局長匯報。

李晴從昨晚開始一直吃不準此事有多少真實性,林惠是尚平的前妻,又是現任的情人,同時還是惠亞公司的總經理,可以和尚平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凡是和這個男人扯上邊的事情一定要謹慎對待。

她甚至暗自懷疑,是不是尚平和林惠鬧翻了便把女人做了失蹤處理,然後故意賊喊做賊。他是做得出來,畢竟他又不是第一次殺人。

不過李晴還是決定盡快讓張愛軍知道這件事。

祁順東聽了陳國棟的匯報,心裏一陣煩亂,沒想到尚平竟然會到公安機關報案,在他想來,此刻的尚平急於隱藏自己,一定盡力避免和公安機關接觸。

他甚至可以肯定,尚平已經開始懷疑這件事和自己有關,如果他確定是綁匪的話涼他也不敢報案,正因為他懷疑是自己幹的,所以才幹肆無忌憚地派人到派出所亂嚷嚷。

不過他也隻能啞巴吃黃連忍受著,就像他搶了自己的女兒和老婆一樣,自己也隻能痛在心裏,無可奈何。沒想到他居然大張旗鼓的報案了。看來得讓方玉良加緊處理了,否則事情很可能會鬧大。

“祁局,是不是開個案情分析會,布置一下後麵的工作。”陳國棟見祁順東久久不啃聲,就問道。

“先不忙。林惠是尚平的前妻,又是他的相好,如果林惠被綁架話,尚平自己為什麽不來報案,難道這麽大的事情他還不知道?

他現在在哪裏,在做什麽?我懷疑是尚平為了幹擾我們偵破鄭剛案釋放的又一個煙幕彈。我的意見是在事情的真實性沒有弄清楚以前,刑警隊先不要插手,先讓接案單位南關派出所的同誌做些調查再。”

陳國棟心想,你的好聽,如果林惠綁架屬實,而自己又沒有作為的話,那今後一切責任都將由老子來背,你祁順東當然可以推得一幹二淨。

還是去聽聽張局長的意見再。陳國棟正要出門的時候,祁順東喊住他問道:“這件事你向張局長匯報了嗎?”

陳國棟楞了一下搖搖頭道:“一接到案子我就直接到你這來了,張局長那邊還沒去。”

祁順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朝陳國擺擺手。

郊外。別墅。

尚平就像一隻黃昏時的狼一樣在房間裏一刻不停地來回走著,一雙眼睛也是紅紅的,不知是沒睡好,還是得了紅眼病。其他的四個人八隻眼睛就像粘在他身上似的,他走到哪裏就移動到哪裏。

“老板,現在幾乎已經可以肯定不是綁匪幹的,不然早就有消息了,哪裏有不要錢的綁匪?”張銘終於忍不住難耐的寂靜,開口道。

穿山甲和地圖半躺在沙發上隻顧抽著煙,年輕人健斌則站在一個角落裏一副極力思考的樣子。

“你有什麽建議?”尚平沒有停下腳步,冷冷地問道。

張銘動動嘴唇最終沒有出個所以然。這時站在角落裏的健斌開口道:“老板,既然你已經在公安機關報了案,就明已經不再認為是一起綁架案,而是懷疑公安機關的秘捕。現在在沒有其他的行動之前,還不如先把聲勢造出去,比方媒體……”

尚平停在健斌麵前將年輕人盯著看了一會兒,回頭對張銘道:“你馬上給我們的記者打電話安排。”

沉思了一下又補充道:“章裏麵可以暗示一下,把公安機關扯進來。”

“老板,光來的不行的話,咱們也可以來點武的。”穿山手裏甲玩弄著兩個鐵蛋道。

尚平好像很感興趣,找了把椅子坐下來道:“你。”

“如果這件事是祁順東幹的,他自然是公報私仇,肯定存在不合法的地方,我覺得他也不想把事情鬧大。

我們是不是正麵和他接觸一下,給他點顏色看看,讓他知道咱們也不是好欺負的,“穿山甲一副躍躍欲試的神情。

“照我,宰了那老狗算了,省的給我們找麻煩。”地圖惡狠狠地道。

尚平聽了兩人的話,似乎被激起了流氓本性,腦子裏想象著祁順東灰頭土臉的樣子,心裏一陣痛快。

正要開口話,手機響了起來。他掃了一眼那個電話號碼,很陌生。

“哪位?”

“老同學,好久不見了,兄弟掛念你啊!”

尚平一聽電話裏的聲音,頓時渾身打了一個寒顫,手一哆嗦,手機差點掉在地上,那神情仿佛是聽見了撒旦的召喚。

“是鄭剛!”尚平用手捂著手機充屋子裏幾個人悄聲道。

沙發上的幾個人唰地一聲站起身來,一雙雙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們的老板,每個人的臉上都流露出既興奮又恐懼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