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見鬼了

鄭剛的再次露麵讓祁順東很是興奮了一陣子,他相信鄭剛一定通過高燕的渠道已經知道了尚平被抓的消息。

如果這個時候能把鄭剛捉拿歸案,尚平就沒有多少頑抗的餘地了,這個案子很可能就完美的畫上一個句號。

但是祁順東也不無沮喪地想到,尚平的被抓很可能使鄭剛再次消失在偵破人員的視野之外,因為沒有了尚平,他在這座城市就沒有待下去的必要,他絕不會無緣無故冒險繼續在公安局的鼻子底下待下去,所以,捉拿鄭剛歸案隻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祁順東聽完張浪的匯報坐在那裏閉著眼睛半天沒有出聲。

張浪知道局長又在思考什麽複雜的重大問題了,站在那裏連大氣也不敢出,他心裏很清楚,最近上司對他的工作很不滿意,特別是鄭剛的出現自己居然毫無知覺。

當那個茶樓的房東一眼就認出照片上的人就是那天晚上見過的老板時,張浪羞愧的恨不得找麵牆一頭撞死。

身為鄭剛專案組的負責人,任憑鄭剛在自己的鼻子底下肆無忌憚的殺人奪財,而自己竟然一無所知,要不是祁局點醒自己這陣還蒙在鼓裏呢。

其實,當初城南分局把案子報上來的理由就是因為這個案子裏發現有尚平的影子,那時自己就應該把它和鄭剛聯係起來,可惜……

張浪在內心禁不住長歎一聲,隻能怪自己整天盡想著和陳國棟比高低論輸贏,被那個副隊長職銜蒙住了眼睛,結果在陰溝裏翻了船。

“談談你的看法。”不知什麽時候祁順東已經睜開了雙眼,正盯著張浪說道。

“現在看來祁局的分析完全是正確的,鄭剛和那個高玉根的老鄉正是這個案子的嫌疑人,他們殺害高王兩人就是為了奪取茶樓,並且已經得手。

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時尚平還沒有被抓,鄭剛為什麽不直接問尚平要錢,而是冒這麽大的風險殺人奪財呢。”

祁順東似乎對張浪的問題不以為然,冷哼了一聲說道:“這正說明鄭剛的胃口之大,所以他寧願冒險獲得經費也不願意驚動尚平。你現在準備怎麽辦?”

“我已經布置二十四小時控製高燕和那個小女孩了,同時已經向各分局下發了協查令,讓他們在自己的管區展開排查。交通要道也布置了警力,隻要鄭剛一露麵就別想再逍遙法外了。”

祁順東在心裏冷哼了一聲,心想,現在采取這些措施也就是裝裝樣子,如果自己猜的不錯的話,鄭剛早就離開本市了,如果他得不到尚平被釋放的消息,肯定不會再冒險回來。看來自己抓尚平抓的不是時候啊!

“陳國棟小組有什麽消息嗎?”祁順東覺得和張浪再探討下去沒什麽意義,就轉移了話題問道。

張浪氣鼓鼓地說道:“他有什麽消息怎麽會告訴我?難道他沒有向你匯報嗎?”

祁順東臉色變得很難看,粗聲粗氣地說道:“別催他,就讓他在外麵晃著,你這裏可要抓緊點了,盡快搞點名堂出來,另外對尚平的審訊也要做好準備。

鄭剛這次搞的這筆錢可以說也是他通過高燕間接提供的,不管這個案子和他有沒有關係,我們現在都有理由讓他在裏麵多待些時間。”

正說著,一個秘書敲門進來遞給祁順東一個特快專遞。祁順東邊拆著封套邊對張浪道:“忙你的去吧。”

祁順東手裏拿著那張特快專遞寄來的光盤端詳了好一陣,看樣子不像是來自公安係統的資料,他順手打開電腦的光驅將光盤放了進去,然後漫不經心地拿起電話撥著號碼。

當電話接通的時候他正要說話,但是注意力就被屏幕上的畫麵磁石一樣牢牢的吸引住了,電話裏麵傳來“喂喂……請說話”的聲音。

然而,隨著畫麵的不斷變化,電話從祁順東的手裏慢慢滑落下來咚的一聲掉在了桌子上,他隻顧雙眼死死地盯住屏幕,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腦門上豆大的汗珠慢慢的滾落下來。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祁順東驚的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隨即迅捷無比地一下就關掉了顯示器,大口大口喘息著把身子往椅子裏一靠,任憑手機沒完沒了的響著就是不去接。

這是哪來的?誰送來的?李滿媛呢?一想到李滿媛,祁順東又像兔子一樣從椅子上蹦起來,抓過桌子上的手機掐斷剛才打進來的電話,然後短粗的手指在鍵盤上就是一陣一動。

半天,手機裏才傳來那句熟悉的話語:“您撥打的手機暫時無法接通。”

在不到五分鍾的時間裏,祁順東接連撥打了五遍李滿媛的手機,但是手機裏永遠都是無法接通的回音。他停頓了一會兒,就又播出一個號碼,這次很快就接通了。

“三宮所嗎?請問李滿媛在嗎?”

“哦!是祁局呀,怎麽?您不知道?李滿媛一個星期都沒來上班了,我們還以為是您……”

祁順東還沒聽完就啪的一聲合上電話,媽的!怎麽誰都知道老子和她有一腿?心裏咒罵著,手裏又把李滿媛的手機號碼撥了出去。“對不起,您撥打的……”一聽到這個聲音祁順東氣的差點把手機摔到對麵牆上去。

他坐在那裏沉思了幾分鍾,突然就站起身從電腦裏取出那張光盤,又扯下衣服架上的外套,一邊穿一邊風風火火地出了門,隻聽“哎吆”一聲,沒想到迎麵和一個綿軟的身子撞了個滿懷,定睛一看竟然是局長助理李晴。

“哎呀!祁局,你撞死我了,什麽事情這麽急呀,莫非哪裏又出大案子了。”李晴一手揉著自己的心口,一邊撒嬌似的問道。

“啊!這個……對不起……有點急事……”祁順東幾乎沒有停下腳步,邊走邊回頭結結巴巴地說道。

看著祁順東的背影,李晴眉頭皺成了一疙瘩。祁順東曆來以沉穩著稱,今天是怎麽了?竟然如此失魂落魄,一定是發生了什麽重大事情。

李晴覺得自己的判斷肯定不會錯,於是一轉身就進了張愛軍的辦公室。

祁順東拚命按著喇叭,那些擋在他前麵的車輛讓他很惱火,恨不得把警笛掛上鳴笛開道。

一定是李滿媛幹的,小雅斷不會做這樣的事情,雖然小雅心計多,野心大,但是把羞恥兩個字還是看的很重。

一定是李滿媛這個騷/貨做的手腳,但是,她為什麽要這樣做?難道想敲詐自己,可自己那點財產值得她敲詐嗎?

再說,堂堂廳長的女兒怎麽會幹這種低級的勾當?忽然,一個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有人把這個玩意送到自己辦公室,那不是敲詐是什麽?不過不是敲詐財產,而是敲詐……

難道是尚平?可李滿媛怎麽會和尚平攪到一起呢?難道她的背後有人……

祁順東驚的倒吸一口涼氣,他覺得自己的心裏有一團火焰在熊熊燃燒,他恨不得自己長出一雙翅膀,馬上見到李滿媛,同時他也想馬上見到李長年,還有張浪,因為有太多的謎團困惑著他,隻有這些人才能給他一個明確的答案。

看來尚平的案子水深著呢。

祁順東一個急刹車,隨著一聲刺耳的聲音,他的車就停在了公寓的門口,差那麽幾米就要開進公寓裏麵去了。

他剛下車就有一個保安跑過來朝著他大聲喊道:“喂!你,怎麽停車的,這是停車的地方嗎……”

可是當祁順東一言不發的把一個黑本子舉到他麵前的時候,保安後麵的聲音就變成嗓子眼裏的哼哼了,他看著急匆匆衝進公寓的男人小聲罵道:“我草,公安就牛逼呀。”

說著就圍著那輛車前後左右看了一遍,似乎要看出這輛車和別的車到底有什麽不同之處。

祁順東用手裏的鑰匙在門上咯吱咯吱開了半天,可就是打不開那扇門,他把鑰匙拔出來看看,沒錯呀!就是這把鑰匙,前幾天還用過。

他正準備把鑰匙再次捅進鎖眼的時候,吧嗒一聲,那扇門自動打開了,隻見門裏麵站著一位頭發斑白,六七十歲的老者,看那風度好像是一位飽讀詩書的學者或者是位德高望重的教授。

祁順東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這又是誰?以前從沒有見過這個人,他……

“這位先生……你是不是開錯門了。”老者不慌不忙的說道,臉上是一副大度的神情,好像並不打算追究這位糊塗鄰居匆忙中犯下的過失。

祁順東聽了老者的話,不由自主地退後一步,抬頭看看門牌號。2506。沒錯。就是這裏。李滿媛的公寓。

“這位老同誌,我找住在這裏的李滿媛。”祁順東一字一句地說道,同時注視著老者眼神的變化。

“李滿媛?”老者做出一副搜腸刮肚的茫然神情,最後搖搖他那學者般的腦袋遺憾地說道:“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你是不是到其他地方問問。”說著就要關門。

祁順東那能就這麽輕易算了,他一條腿朝前跨了一步擋在門上,再次說道:“老同誌,前幾天我還在這間房子裏住過,房主叫李滿媛,這套公寓是不是你剛租下來的?”

老者聽了祁順東的話,似乎懷疑他神經有問題,大聲說道:“年輕人,你不要在這裏無理取鬧,你前幾天在這裏住過?告訴你我在這裏都住了三年了,不信你可以問問隔壁鄰居。”

祁順東看著老者信誓旦旦的樣子,一時就真的糊塗了,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夢遊來過這裏,那曾經發生過的一切都是夢中的情景。

老者趁著祁順東神遊虛空的時候,哐的一聲就關上了門。祁順東隻好失魂落魄的離開那套公寓,腦子裏隻想著一個問題,李滿媛到哪裏去了,她到底是什麽人?這種陣似的障眼法恰恰說明了一切都是一個陰謀,一個精心策劃的陰謀。

祁順東一邊開車往三宮所趕,一邊在電話裏向張浪下達命令。“我要你放下手頭的事情,馬上去把丹楓白露公寓,2506室住戶的來龍去脈搞清楚,必須你親自去辦。”說完也不給對方解釋就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