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求援 官道商途 青豆
尚平背著手在房間裏煩躁地來回踱著,公司裏的小插曲雖然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可那牽扯到人的問題,隻要是人的問題就不容忽視。他忽然懷疑自己把小雅安排進公司算不算是明智之舉。
其實,對尚平來說,他有一百個方法來安排小雅,之所以偏偏把她安排進公司,並且讓她做自己的助理,心裏還是有一層擺不上台麵的理由。在家裏他倒是希望自己的女人們最好像親姐妹一樣相處,可是在公司就不一樣了,他可以給林惠權利,但是也希望有幾個和她唱反調的自己人。
當然,他內心是不承認自己對林惠有戒心的,他隻是把這種心理歸咎於自己目前的特殊處境,畢竟他現在身背重案,天有不測風雲,誰能保證將來沒有落難的一天,那個時候,為了保證公司不受自己的牽連,在必要的時刻,他會把自己的所有股份全部交給幾個女人,那時他將一文不名,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窮光蛋,而那些女人將是他唯一的護身符,所以,他認為把寶押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都是不明智的行為,人都會變,特別是手握巨資的時候,女人比男人更加飛揚跋扈。
所以,一個多元化的、互相之間有著微妙關係的管家隊伍對尚平來說尤為重要。雖然他知道,小雅很可能會在公司給他製造一些小麻煩,但有林惠天天盯著她,涼她也幹不出什麽大事。
而有小雅天天在公司裏晃悠著,林惠和小喬菲就會時時刻刻想起他,不至於有朝一日當他遠離公司時間久了,漸漸的會被人遺忘。
當然,光是小雅還不夠,小雨必須要盡快加入進來,還有高燕,等她給自己生下孩子以後,也要加入到這個管家隊伍裏來,尚平甚至在想,有必要的話把歐陽曉珊也拉進來,讓她做為自己的影子管家發揮潛在的作用,這樣一來,這個公司就不是哪個女人憑著個人的喜好就可以隨意處置了。
尚平正想的入迷,外麵傳來了敲門聲,他知道是李晴到了,一想到又可以好好品嚐這個肥美的肉/體,他不禁有點心神**漾,暫時把那些煩心事丟到一邊,快步走出客廳迎接女人去了。
李晴剛進門的時候,尚平還沒有注意,等到女人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他朝她一打量,不免吃了一驚。隻見她麵色蒼白,神情委頓,一雙眼睛下麵居然出現了兩個明顯的眼袋,哪裏還有昔日的風采?
“怎麽?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尚平給李晴倒了一杯茶,心裏的/火也就旺不起來了。
李晴眼圈一紅,差點忍不住哭出來,端起茶杯掩飾性地呷了一口。“我丈夫死了……”
尚平一愣,丈夫?他從來沒有聽女人在他麵前提起過自己的丈夫,現在仿佛才意識到她當然是有丈夫的,一個女局長如果是單身的話,似乎有點不可思議。
“死了……怎麽……”
意識到女人是有丈夫的人,尚平就感到有點不自在,他感到很奇怪,當自己和她在**的時候,怎麽就從來沒有想到過她的老公呢?
此刻忽然提起她的丈夫,他就有種做賊的感覺。同時,一想到女人還有其他許許多多的男人,一瞬間李晴丈夫的形象就隱隱約約地浮現在眼前。
“意外事故……好幾天了……”李晴低頭低聲道。那模樣似乎很傷心似的。
“你怎麽不早說?我也應該……”
尚平忽然覺得有點看不懂麵前的女人,按照常理,她不會和老公有如此深厚的感情吧,可怎麽就憔悴到了這個樣子,這女人的故事還挺耐人尋味。
“人家那天就給你打過電話……隻是不想打擾你罷了……”李晴看著男人的眼光說不出的哀怨,以至於讓尚平心裏一陣軟酥酥的。
尚平忽然就想起了那天在別墅接到李晴打來的那個電話,當時他就隱隱覺得女人好像有什麽事情沒說出來,原來是他老公死掉了,按道理自己是應該表表心意的。
一想到李晴在那個時刻首先想到自己,同時又不想告訴自己真相的複雜心理,尚平就體會到了女人軟弱的一麵。
禁不住走過去坐在她身邊,伸手摟住她的肩膀低聲道:“既然已經死了,你也不必這樣糟蹋自己的身子,你這樣子我都快認不出了,哪裏還有點女局長的威嚴?”
李晴這才想到,感情男人把自己的萎靡不振當成是為了那個死鬼哀傷呢,一時強忍著才沒有笑出來。
不過,她也不想分辨,隻是把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靜靜地體驗了一陣男人的溫情。最後才歎口氣道:“什麽女局長,前麵那個代字還沒有去掉呢,現在就連這個代局長恐怕也當不長了。”
李晴那聽似輕描淡寫的幾句話,聽在尚平耳朵裏無異於一聲炸雷,因為,女人的話裏麵傳達了太多的信息,牽連著太多生死攸關的事情。
他立刻明白李晴今天的到來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浪漫,同時也多少讀懂了她臉上的憔悴和疲倦,他隱隱覺得李晴肯定有什麽重大的壞消息要告訴他。
尚平把李晴推開一點,盯著她的臉說道:“有多嚴重?慢慢說,我就知道一切不可能那麽平靜。”
李晴看著男人淡淡一笑道:“我還以為你高興的忘乎所以了呢,沒想到還有點心理準備。”
尚平放開女人,走到對麵的沙發上坐下來,點上一支煙,正色說道:“我從來就沒有指望過這個世界會太平,尤其對自己的生活從來都不抱幻想,看來是祁順東陰魂不散呐。”
李晴心思重重地說道:“現在看來,短時間內祁順東的案子沒法了結,李長年一直在四處活動,我聽說他已經找過省政法委書記……
昨天,市政法委書記雷強找我談過話,陳國棟有可能被調離,省廳的一位主管刑偵的副處長將會出任市公安局副局長,這個人叫解振華,前年才分到省廳的一位複轉軍人,我打聽了一下,他不僅是李長年的人還和祁順東在一個部隊待過。”
媽的,又一個祁順東。
尚平聽著李晴的話,不禁一陣惱火,果然是祁順東陰魂不散。這種人事安排的目的是顯而易見的,看來李長年是一門心思要搬倒李晴。
“陳國棟調到什麽部門?”
這個問題是尚平最關心的,雖然陳國棟從來沒有和他直接打過交道,但是,他心裏清楚陳國棟在方玉良和祁順東案中的重要作用,他目前的危險程度比那個複轉軍人還要大。
“說是先到省黨校學習一年。我覺得這是李長年的障眼法,他很可能會……”李晴停下來,她知道男人對後麵的話心知肚明。
“難道市裏麵那些人就一點辦法都沒有?眼睜睜地看著李長年折騰?”尚平惱火地問道。
“在事情還沒有進一步明朗之前,他們也隻能不作為,我聽說前一陣子省委的領導找王振良談過話,但是到今天為止,我還一直沒有和他見過麵。”李晴想起那次向王振良匯報工作的情景,臉上不禁泛起淡淡的紅暈。
“你今天見我就想對我說這些?”
尚平心裏有點窩火,他覺得這麽長時間了女人居然任憑祁順東的案子一拖再拖,以至於搞成如此被動的局麵。
“我隻是一個平頭百姓,官場上的那些事情我是無能為力,那個王振良和你……關係不是很好嗎?還有那個韓震……難道光拿錢不辦事?”
李晴瞟了男人一眼,臉上火熱,心裏怪男人話說的太直白,不過,自從和他有過肉/體關係以後,她在他麵前表現出的盛氣淩人已經收斂了許多,況且,自己今天來還有一件大事求他幫忙呢。
“你以為他們就不急?這可不是哪一個人的事情,不過事情還沒有到火燒眉毛的時候,一切還有回旋的餘地,現在最關鍵的是陳國棟……”
尚平一下從沙發上跳起來,把腦袋湊到女人臉上,低聲道:“你不會又想讓我去殺人吧。”
李晴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凶狠的臉,心裏顫抖了一下,轉過頭去不出聲。
尚平伸手把女人的臉轉過來麵對著自己,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這次你們自己幹,一個祁順東已經夠了,你記住,我是個生意人,不是職業殺手。”
李晴似乎不滿意男人的魯莽,打掉他的手,低沉地說道:“你冷靜點,都什麽時候了還你們我們,我說過這不是哪一個人的事情,我這邊也並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昨天我和韓震商量過……”
“昨晚你和他睡了?”尚平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突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不過,他承認自己心裏有點酸溜溜的。
李晴麵色一變,冷冷地說道:“你……再羞辱我,我馬上就走……”
事關重大,尚平還真不敢把這個女人惹急了,隻能怏怏地退回沙發上,點上一支煙吞雲吐霧起來。
好一陣李晴才緩緩說道:“陳國棟其實是祁順東案的最好終結者,關鍵是不能讓他說話,如果處理的好,所有的一切都會在他那裏畫上一個句號。”
尚平聽了心裏直冒寒氣,都說無毒不丈夫,最毒婦人心,這話一點都沒錯,不過,他不得不承認,讓陳國棟背黑鍋是一個擺脫目前危機的最好辦法,再說,不管是方玉良案還是祁順東案,陳國棟都是主要的實施者,也算不上是背黑鍋。
“看來你心裏早就想好了,說說,這次是用毒藥還是用刀子?”尚平調侃道。
李晴深深地看了男人一眼,從茶幾上拿張紙巾擦擦眼睛,正色說道:“我這裏先想辦法讓陳國棟暴露一點尾巴,那個張浪可以利用,他現在正死盯著陳國棟不放呢,再說,陳國棟和方玉良不和的事情局裏的人都知道,他長期受到祁順東的排擠打壓也不是什麽秘密,現在隻要有個人出麵把祁順東案扛下來,後麵的事情就交給我。”
尚平冷笑道:“我不知道陳國棟是不是最後一個,那個新來的副局長你怎麽對付?”
李晴見男人默認了,臉上露出笑容,淡淡地說道:“強龍不壓地頭蛇,他初來乍到,一時半會哪裏能摸得著門道,隻要陳國棟的事情辦得漂亮,我在王振良麵前就有話說。”
尚平看著女人漸漸恢複了生氣的臉,心裏想著她低聲下氣地向市委書記匯報工作的情景,褲/襠裏就漸漸有了點反應。忽然想起了小雅,於是問道:“那個張浪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留在那裏早晚是個禍害。”
李晴主動站起來走到男人麵前,伸手摸著他的頭,像是在安撫著一頭躁動的獅子,笑道:“怎麽?他惹你了,我替你打他的屁股。”
說著就緊挨著男人坐下來,繼續說道:“張浪是個小人物,掀不起什麽大浪,把他擺在那裏有好處,不然人家會說我容不下人呢,再說,他和陳國棟是兩隻鬥紅了眼的公雞,你不防多在他身上動動腦筋。”
女人在耳邊吹氣如蘭,一股股幽香沁人心脾,尚平實在忍不住了,一把就將女人按倒在沙發上,居高臨下的就是一陣瘋狂親吻。
李晴先讓男人品嚐了一陣自己的紅唇,然後一把推開他,白了他一眼,嗔道:“身邊美女成群,每次都像是餓死鬼似的……”
說著坐起身子,攬住男人的脖子,熱乎乎地說道:“人家不喜歡在這裏……不過,今天要是想占人家的便宜,你必須先答應幫人家一個小忙……”
尚平此刻哪裏還熬得住,伸手就把女人抱起來,一邊朝臥室走,一邊想到,媽的,先占了便宜再說,幫不幫忙就看老子心裏爽不爽。
也許是李晴心事重重的緣故,尚平沒能再次體驗上次那種感覺,心裏不免有點沮喪,後悔自己太猴急,沒有讓女人把話說完再辦事。
不過,他猜測女人心裏一定還有一件大事,並不像她輕描淡寫所說的那樣,否則,像李晴這種女人不會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在這個時候分心。
“希望你以後別在我麵前裝神弄鬼,我討厭女人對我使手腕。”尚平靠在那裏抽著煙,不高興地說道。
李晴知道男人對自己剛才的表現不滿意,懷疑自己故意吊他胃口,心裏直叫冤枉。她本來是想在幹事之前和他談談,可一時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考慮要不要把事情的真相都說出來。
李晴爬到男人身上,把臉貼在他的懷裏,那模樣就像是害羞的少婦。
“人家心裏有事嘛,大不了等一會再好好給你一次……”李晴近乎撒嬌地說道。
“不會是缺錢了吧?”尚平歎口氣說道。
李晴在男人的身上捏了一把。“你把人家當什麽人呢。”頓了一下才幽幽地繼續說道:“有人敲詐我……你要幫幫我……”
尚平聽了一愣,隨即就大笑起來,似乎聽見了天底下最滑稽的事情。李晴見男人笑個沒完,就賭氣地一轉身躺在那裏,留給他一個背影。
尚平好不容易控製住自己,伸手在女人的屁/股上拍了一下,笑道:“你有沒有搞錯,如果有人敲詐我,我應該去找你報案才對,怎麽反過來了。”說著就把女人拖到自己身上。
“我如果能用警力解決又何必多費口舌,這件事情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再說,我倒黴了對你有什麽好處?哼,這事說起來你也有份。”李晴嬌嗔地說道。
“說來說去還怪上我了,說來聽聽,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敲詐公安局長?”
“那個人自以為做的聰明,不過還是讓我鎖定了。”李晴扭捏地說道:“你別問我原因,我隻是讓你幫忙把他手上的一個優盤要過來,給他點厲害,讓他以後別胡說就行。”
尚平一聽就知道李晴隱瞞了事情的大部分情節,本來他也不想多問,可是心裏好奇,是個什麽樣的人居然能夠掌握女公安局長的秘密呢。
“是不是你和哪個男人幽會的時候被別人拍了?”尚平貼著李晴的耳朵低聲問道。
“就是,那上麵也有你呢。”李晴嬌嗔道。
“我不怕,我又不是政府官員,咱是企業家,搞女人是生意的一部分。”
“厚臉皮!”李晴在男人身上咬了一口說道:“你到底幫不幫人家。”
“這種糊裏糊塗的忙我是不會幫的,除非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尚平故意裝出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李晴就知道這個充滿好奇心的男人肯定會纏著自己追問事情的來龍去脈,不過,她雖然和尚平幾乎是已經穿一條褲子了,但還是不想有太多的把柄落在別人手上,預防以後某個時候會陷入被動。
她柔聲說道:“你就別問了嘛,讓人家也有點秘密,我保證這件事和你沒有一點關係,隻是……隻是和我的丈夫有點牽扯。”
尚平心想,你丈夫都已經魂歸西天了,還有什麽事情能扯得上他?女人分明是在說謊,他了解她,她越說得輕描淡寫情況往往就越嚴重,這樣想著,尚平的好奇心就更強烈了。
“你既然要讓我為你辦事,然後又對我遮遮掩掩,你是不是信不過我?既然和我無關,我也不是一個喜歡管閑事的人。”
李晴一看男人不吃她那一套,便在他的身上狠狠地捏了一把,痛的尚平呲牙咧嘴,一把掀翻女人就壓上身去,那一陣瘋狂,差點把她撞到床下。
最後,李晴在男人凶猛而又頑強地攻擊下終於垮了下來,嘴裏嗚咽道:“天哪……人家說還不行嗎……哦……討厭……”隨後就抽了筋似的抖做一團,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尚平今晚總算是把心裏的一團邪火發出來了,頓時就感到身子輕飄飄的舒暢無比,一邊抽著事後煙,一邊意想著心事。
良久李晴才艱難地爬起身來,幽怨地看了男人一眼,然後撲進他的懷裏,就像是個無助的小女孩一樣哭泣道:“你這麽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好了……我丈夫他知道我外麵有……男人……他想毀了我……他有個酒友手裏有個優盤,可能是我丈夫托他保管的……他死了以後就打電話來敲詐我……”
“那優盤上有什麽?你丈夫為什麽要保存在他的酒友那裏?”尚平緊追不舍地問道。
李晴恨恨地說道:“我怎麽知道他是怎麽想的,他心理不正常,根本不會考慮我的死活,成心想毀我。”抬頭看看男人的臉色又繼續道:“他……他寫了我的檢舉材料,我估計就在那個優盤上……”
尚平多少聽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對於李晴丈夫的行為,他也多少能理解,有哪個丈夫不介意自己的老婆在外麵亂搞呢,這種反目成仇的故事生活中並不少見。
隻是,他丈夫為什麽會把優盤保存在朋友那裏,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感到自己受到了威脅,妄圖把保存在酒友那裏的優盤當做一個砝碼。
忽然想到李晴丈夫的死,尚平低頭看看懷裏的女人,禁不住感到心中升起一股涼氣,難道……他不敢再想下去,他從**爬起身來,一邊穿衣服一邊說道:“把那個人的姓名和地址給我……”
李晴看著男人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心想難道他已經猜到什麽了?一時,丈夫死亡時的恐怖樣子浮現在眼前,禁不住打了個哆嗦,嬌聲道:“你去哪裏……我還有個禮物要送給你呢。”
尚平隱隱猜到李晴丈夫的死很可能不是意外,而是那份舉報材料要了他的命。
“我有點急事要出去一趟,你的禮物我還是不要算了。”尚平淡淡地說道,一邊往臥室門口走去。
“難道你不想知道孫小寧的消息嗎。”
李晴送給尚平的關於孫小寧的禮物,與其說是禮物,還不如說是一個令人費解的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