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無可救藥
這天晚上,大人物的興致很高,不停地頻頻舉杯,等到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他顯然已經有點醉意了,隻見他站起身來,大聲說道:古人飲酒有舞劍之樂,今晚如果沒有一點即興節目豈不是有負這天上的一輪明月。
大人物話音未落,就聽一位賓客笑道:將軍既有雅興,就請我們著名的歌星沈小姐來唱一曲怎麽樣?
大人物搖搖頭,朗聲說道:我們都是軍人,雖愛紅顏,可並不喜歡靡靡之音,還是來個帶勁點的節目吧。
就在這時,隻聽大人物身邊一直沒有出聲的晚晚,忽然輕啟朱唇,纖纖玉指指著站在不遠處的老大老二老三說道:聽說你這幾個勤務兵身懷絕技,為什麽不讓他們來個節目呢,雖然沒有劍,可拳腳相搏不正是尚武之道嗎?
大人物聽了哈哈大笑,指著麵前的三個人問道:你們誰願意滿足我小寶貝的願望,我也倒想看看你們的本事……
當時,我就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不用猜就知道老三和老大肯定會出場,因為他們早就已經不可救藥、不切實際地愛上了晚晚。
況且,那一段時間每天都是他們兩人開車送晚晚去學鋼琴,一出去就是一天,回來以後無不眉飛色舞,那模樣就像是已經得到了美人的親睞似的。
特別是老大,我們私下在一起的時候,經常會得意地談論晚晚的一些瑣事,結果引來我們三人的嫉妒。
果然不出所料,老大第一個跳進了場子,緊接著老三也脫掉外套,大聲道:既然首長有雅興,我們兩人就表演個摔跤博大家一樂。
不用問,在美人麵前,兩人如何願意失麵子?結果摔跤變成了真正的搏擊,最後在賓客的喝彩聲中搏擊又變成了生死格鬥。
兩人都經過良好的軍事訓練,這一場表演下來的情況可想而知,老三掉了兩顆門牙,老大被老三差點廢掉一條胳膊,要不是大人物及時喊停的話,估計兩人非要在晚晚麵前決一生死不可。
就在兩人氣喘籲籲,互相怒目而視的時候,隻見晚晚站起身來,輕移蓮步來到老三麵前,在眾目睽睽之中居然掏出手帕,為老三揩拭嘴角的鮮血。那神情簡直就像是在心疼受傷的情郎似的。
麵對晚晚的舉動,別說斷了一條手臂的老大眼中直冒火,就是我和老二看了心裏也是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那個晚上過後,一切又恢複了平靜,但這隻是表麵現象,不知道為什麽,晚晚再出去學鋼琴的時候不再叫老三和老大給她開車了,而是改成了老二。
這使我心裏鬱悶的要死,要知道,如果單以長相論,我當時是四個人裏麵最帥的一個,更何況我年齡最小,和晚晚最接近,可她偏偏連看都不看我一眼,這怎能不叫我傷心玉碎啊。
不過,比我難受的自然是老大和老三了,每次見到老二得意洋洋地為晚晚打開車門,然後絕塵而去的時候,兩個人眼中都能噴出火來。
同樣,每當老三拿著晚晚替他擦血的手帕放在嘴邊又親又嗅的時候,剩下的三個人就會怒目而視。我真擔心早晚有一天互相之間會來一次真正的決鬥。
當然,決鬥並沒有發生,但是,從我個人的角度來看,今生最大的幸運和厄運幾乎是在同一天來臨的。
我記得非常清楚,那是八月二十五日的中午,天氣相當熱,大人物一家人基本上在睡午覺。我當時正在自己的房間裏學吉他,就見老三冷著臉走了進來,很不情願地說道:她叫你去開車。
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以為是大人物要出門,可是一看見老三的那張苦瓜臉,我的心就禁不住咚咚地狂跳起來,我心目中的女神終於向我投來了溫柔的一瞥,不過,對我來說這已經足夠了,足以讓我欣喜若狂了。
她就坐在我的身邊,我能聞到她身上撒發出來的幽香,她今天穿了一條月白色的連衣裙,當我瞥了一眼她露在外麵白玉似的腿的時候,就覺得呼吸急促,喘不過起來。
我知道這不僅僅是出於欲念,而是來自長期以來積攢起來的不可言表的愛慕與女神般的光輝刺痛著我的神經,在到達目的地之前,我沒有再敢看她一眼。
我從來沒有來過她學鋼琴的地方,當車到達一棟公寓門口的時候,我為她打開車門,原以為她將一個人進去,而我會在車裏麵等著她,直到她學琴結束。沒想到她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說道:你陪我上去。
她說完就自顧進了公寓的大門。我不知道我那三個兄弟是不是也有這樣的待遇,隻知道當時的我快樂至極,一顆心飄飄****地跟在女神的後麵,根本不管隨她去哪裏,即使跟著她走向死亡也在所不惜。
這是一套麵積很大的房間,客廳的正中央擺放著一架鋼琴和一張凳子,此外再沒有別的家具。也沒有看見鋼琴教師。晚晚一個人進了裏麵的房間,而我則騰雲駕霧一般筆直地站在客廳的門邊,幻想著即將到來的美人操琴。
我已經完全沒有了時間觀念,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我站在那裏沉浸在幻想之中的時候,忽然從裏麵房間傳來一聲輕喚:你進來……
那聲音輕柔的就像是一片羽毛佛過我的心坎,但此刻絕對沒有非分的想法,隻想到她可能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去做。
即使這樣,我的腳步仍然有種虛飄的感覺,近在咫尺的那扇門一瞬間變得遙不可及,仿佛那扇門中就是紅樓夢裏描繪的警幻秘境。
但是當我顫抖著手推開那扇虛掩著的門的那一瞬間,我的血液忽然就凝固了,眼前所見即使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恍若在夢中一般。
房間裏粉色的紗窗低垂,房間正中央的一張大**背對著門側臥著一具雪白的耀眼的身體。
那散落在枕畔的烏絲,那纖纖一握的柳腰,那修長微微曲著的,那晶瑩剔透的玉足……
空氣在顫抖,我的心仿佛在燃燒,我不明白眼前的一幕究竟有什麽含義,但絕不相信這是自己命運中該有的好運氣,我寧可相信這是一個陰謀,一個精心設計的美麗陷阱,甚至是一個白日夢,一種幻覺。
雖然我不相信眼前所呈現的匪夷所思的誘人場景,但是我感到自己已經無法控製了,隻差撲上去將這個美夢變成現實。
忽然,隻見晚晚緩慢而柔和地轉過身來,把女人最神秘的部位毫無掩飾地展現在我的眼前,而那雙秋水般的美目則毫無羞怯地盯著我的眼睛。
雖然,在訓練營裏我已經曆過女人的考驗,見識過年輕女人的身子,熟悉那些隱秘的部位,但是,麵對自己心目中的女神,我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那一刻生理上和心理上的躁動。
你還等什麽?難道你不喜歡我嗎?晚晚的聲音聽上去有種夢幻般的感覺,同時也極盡**力。
但是我口不能言,身不能動,我的目光隻能在她的身子上逡巡,仿佛兩人之間有著一道看不見的障礙無法逾越。
來吧,就像那三個人一樣勇敢地撲上來……快點!該死的男人!你難道不是男人嗎?
晚晚忽然變得歇斯底裏的語言停在我的耳朵裏無異於晴天霹靂。
一瞬間,我明白了,今天的情形並不是我的專利,事實上在我之前,我的那三位戰友已經捷足先登了。
我的腦海裏浮現出老大老二老三和麵前的這個女人瘋狂翻滾的情景,我的喉嚨裏發出野獸般的吼聲。為什麽?為什麽?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麽?
就在我身處冰火兩重天的時候,晚晚忽然就躥起身來,光著身子幾步就來到了我的麵前,伸手就撕開了我的襯衫,解開我的皮帶。
其實,當時我隻要一根手指頭就能阻止她瘋狂的行動,但是我沒有動……
我閉上眼睛,氣喘如牛,汗如雨下,渾身緊繃,以至於骨骼發出了哢哢的聲響。我渾身打了一個激靈,嘴裏悶哼一聲,抑製不住開始爆發了,那力量是如此的強勁……
我甚至能聽見激流劃破空氣的茲茲聲響,能聽見**打在晚晚臉上發出的撲撲聲,時間在那一刻靜止了,我的心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動,我覺得自己已經死去,活著的隻是一具被抽去了靈魂的空殼。
一縷悠揚的琴聲鑽進了耳朵,夢境漸漸遠去,我感到莫名的恐懼,仿佛為了掩蓋罪證似的,我瞬間就提上褲子,扣好襯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轉過身來。
隻見鋼琴前麵坐著的晚晚,一頭濃密的秀發披散在潔白的背上,一雙細長的玉臂隨著音樂的節奏不停地跳躍著,那神情仿佛房間裏就她一個人似的。
我敢肯定,他們三個絕對沒有見到過這種情形,沒有任何理由,我就是敢肯定自己的判斷,她這種操琴的方式肯定是我的專利。我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連大氣也不敢喘,似乎稍微弄出點動靜就會驚擾了撫琴的玉人似的。
你喜歡我嗎?在琴聲伴奏下,晚晚就像是在朗誦著劇本裏的台詞。
什麽?我的嘴裏幹的直冒火,嗓音沙啞。
他們都說愛我,你愛我嗎?
我愛你!我的聲音和琴音很不和諧。
你有多愛我?晚晚背對著我,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但我似乎聽見她問這句話時,發出了一聲輕笑。
我願意為你去死!我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想以這個賭咒發誓來區別於那三個人。
琴聲戛然而止。晚晚慢慢地轉過頭來,以一種與她的年齡很不相稱的眼神注視了我一陣,然後轉過身去,琴聲再次響了起來。
就這樣,整整兩個小時內,她不知疲倦地演奏著,我就像是這場演奏的唯一觀眾,雖然我不懂音樂,但聽得時間長了,也能聽出來,晚晚在不停地來回演奏著同一首曲子。
當時我不知道那首曲子的名字,很多年以後我才知道,那首曲子名叫《水邊的阿迪麗娜》。
從那天以後,晚晚再也沒有讓我送她去學鋼琴,而那三個兄弟就像是輪流值班似的,時不時都能幸運地被選中一次。
對我來說,一方麵害怕被選中,一聽見小姐要出門,心裏就戰戰兢兢的,而另一方麵心裏又渴望的要死,每次看見她和別人出門,我的心裏都在滴血。
我知道,在那所大房子裏將上演著怎麽樣的瘋狂。我甚至確定,那三個人彼此之間已經心照不宣,因為,他們不再像以前那樣爭風吃醋,也不會在提起晚晚的名字,仿佛大家都謹小慎微地守護著一個共同的秘密,遵循著一個約定俗成的遊戲規則。
一個多月過去了,我仍然沒有得到美人的親睞,隨著秋天的降臨,我的一顆備受煎熬的心也就慢慢地涼下來。
但是,有好幾次當我在屋子裏私下遇見晚晚的時候,差點就忍不住上前去哀求她是憐憫,求她再給一次機會,但是,麵對她冰冷的目光,最終還是沒能說得出口。
這是個秋雨綿綿的下午,天色陰沉沉的,大人物叫上老大老二出門未歸,老三也不知道跑什麽地方去了,我獨自一人在自己的房間裏心情寥落。忽然就聽見了敲門聲。打開房門一看,我的心就是一陣狂跳,既恐懼又激動不已。
門外站著的正是晚晚。她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就一聲不響地走進屋子裏,然後迅速關上門,又走到窗口看看外麵雨蒙蒙的院子,回頭低聲而又急促地說道:你不是願意為我去死嗎?我就相信你一次。
說完她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巴掌大的小布袋遞到我的麵前,微微喘息道:我讓你替我保管這個東西,即使有一天你會死掉,也不能讓這個東西落入他的手裏。你能做到嗎?
我幾乎沒有猶豫就接過了那個小布袋子,雖然我不知道那裏麵是什麽,可通過長時間的觀察,我感到晚晚和她父親之間有種令人神秘而又不安的關係。
憑著一個情報人員的直覺,我就知道晚晚交給自己的這個布袋裏隱藏著什麽驚天的秘密。她之所以交給自己,也許她遇上了什麽危險。
我正要詢問詳情。可晚晚似乎已經等不及了,她是眼睛一直不安地看著外麵的院子,一邊催促道:你發誓。
我發誓!我想都沒想就說出了自己的誓言。即使我死了也不會讓你的東西落在他的手裏。
記住你說的話!
晚晚扔下最後一句話,就迅速打開房門,一路小跑著進了小樓裏麵不見了,看著晚晚的背影,我的心裏隻是說不出的難受,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個時候我終於下了一個決心。
其實,早在我們四個人陷入對晚晚不切實際的幻想當中的時候,我就預感到將會有什麽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那時,我就有向孫海洋報告的念頭。我不知道他們三個人有沒有和我一樣的想法。按照規定,我們都是單獨匯報自己的工作,他們就是向孫海洋報告了,我也不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