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撲朔迷離
尚平早上天快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地睡過去,剛迷糊了沒多久,急促的手機鈴聲又把他驚醒,心裏禁不住一陣惱火,本想不接,可一想到也許是和張妍有關的事情,隻好罵罵咧咧地爬起來接電話。
等到看清是建斌打過來的,就猜想肯定是歐陽曉珊或者諸葛明玉找自己有什麽事,看來覺是睡不成了。
“什麽事?要是沒什麽大事你就說我病得厲害……”尚平衝著手機惱火地說道。
“老板,出大事了……”建斌氣喘噓噓地說道:“那個……歐陽曉珊從北京帶來的保姆讓人給打死在了自己的房間裏……”
“你說什麽?”尚平腦子還有點迷糊,聽著建斌的話有種虛幻的感覺,不過也就一瞬間的功夫,他就明白建斌在說什麽了。“打死了……什麽時間……”
“昨晚……今天早上發現的……”
尚平算是徹底清醒了,伸手摸了一把臉,就像是抹去臉上的晦氣死的。“你等著……別再讓人進那個房間……我馬上就到……”
尚平和地圖帶著五六個馬仔到達山中別墅的時候,太陽已經驅散了濃霧,三兩牧馬人大功率越野車吼叫著打破了山中的寧靜。
“老板,看來我們誤打誤撞殺了張妍的保姆是在給別人作嫁衣裳,這幾個保姆原來另有對手……”地圖說道。
“這就更複雜了,我現在時徹底被弄糊塗了,要說這些保姆和我們沒有關係,可為什麽都圍著我熟悉的人轉悠,可要說他們是衝著我來的又沒有跡象……”尚平愁眉苦臉地說道。
地圖回頭看看老板說道:“你昨天說這些保姆可能與孫海洋有關,我覺得這個判斷是對的,說不定是孫海洋死後留下了什麽爭鬥的理由,他們完全是窩裏鬥,歐陽曉珊和張妍都是這個家族的成員,所以這些保姆混在她們身邊也就不奇怪了。”
尚平點點頭,隨即又說道:“也許以前確實和我們沒有關係,但是現在就不能這麽說了,一個死在你們手裏,一個死在歐陽曉珊的家裏,你還能說和我們沒關係?”
地圖一揮手,豪氣衝天地說道:“老板,我們一向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想太多也沒用,走到哪步說哪步話,我們現在可不是任人擺弄的阿鬥,誰要是平白無故招惹我們,大不了和他們幹。”
尚平心想,這可不是已經幹上了嗎?怪不得政府天天說要穩定,老子算是體驗到政府的痛楚了,穩定談何容易啊,老子眼下多麽需要一個穩定團結的局麵啊,可就有那麽一些人和老子過去,有什麽辦法?就像地圖說的,除了和他們幹之外還有什麽辦法呢?總不能讓老子跪在地上求饒吧。
尚平讓其他的人都在門外警戒,又派一個馬仔把幾個保姆堵在一件屋子裏盤問,自己也沒有驚動歐陽曉珊就帶著地圖浴缸和建斌進了保姆的臥室。
“中了三槍,兩槍在腹部,一槍正中眉心。”建斌指著躺在地上的保姆說道。
尚平兩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地上已經失去了生命的保姆,隻見他雙目圓睜,沒有恐懼的神情,更多的則是一種迷惑。顯然他受到了意想不到的攻擊。
尚平腦子裏和張妍家裏那個死去保姆的照片做著比較。個頭年齡基本上差不多,隻是相貌上有差異。
“開了三槍,居然沒有人聽見?”尚平似自言自語地說道。
建斌搖搖頭,一臉的迷惑不解。
“槍上有消音器,點三八口徑軍用手槍,前兩槍沒有打中要害,好像是倉促中開的槍,最後一槍致命……”浴缸蹲在屍體旁邊邊查看邊老練地說道。
“把他褲子脫掉。”尚平沉聲道。盡量掩飾心中的驚恐。
浴缸幾下就撤掉了保姆的褲子。就聽尚平“咦”了一聲,一瞬間就睜大了眼睛,因為這個保姆的下麵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個玩意。是個女人。不對呀!全都錯了!
“老板,不是女人……”浴缸仿佛發現了新大陸。“是個太監……應該是做過手術……”
好奇心讓尚平忘記了害怕,他不由自主地蹲下身來,仔細看著那地方,看了一會兒,他緩緩站起身來,先是輕笑了一聲,最後仿佛再也忍不住了,雖然盡力憋著可仍然發出一陣抑製不住的笑聲。
真他媽的滑稽,什麽年代了,居然還有這種事情,原來還以為是歐陽曉珊養的……
忽然,尚平心裏就閃過了張妍的影子,如果沒猜錯的話,張妍家裏的那個保姆也應該是個太監。這樣一想,長期以來鬱結於心的那股邪氣就消失了,既然這樣,他就覺得自己在某些方麵有點冤枉張妍。
就在尚平考慮著是不是要撤銷撤銷對張妍的行動到時候,手機響了起來,一看是穿山甲打來的,他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多半是已經來不及了,如果沒有得手,穿山甲是不會打電話來的,也許此刻張妍已經被請到了歐陽曉明戒毒的那所房子裏了。
“老板,張妍出門了,不是一個人,有個保姆陪著她,要不要動手?”穿山甲的聲音顯然有點緊張。
尚平突然覺得自己差點崩潰,這到底怎麽了?和保姆幹上了?這些保姆費非讓老子瘋掉不可。
“取消行動,你帶幾個人來山上的別墅。馬上來。”尚平大聲命令道。他目前不想再去想張妍的事情,眼前的這個保姆的屍體就夠他傷腦筋的了。
這時,地圖已經撤掉了老保姆的假發,一個光禿禿的腦袋和張妍家裏的那個保姆一模一樣。看著老保姆男不男女不女的模樣,尚平感到一陣別扭,衝浴缸說道:“仔細搜一下屋子,地圖去問問那幾個保姆,讓她們閉嘴,任何人不許把這件事說出去。建斌跟我來。”
“老板,你那個幹妹妹也受傷了。”出了門,建斌似乎才想起來,說道。
尚平停下腳步瞪著建斌,似乎怪他這麽重大的事情為什麽不早說。
建斌一看,老板肯定是誤會了,連忙解釋道:“她和這件事情沒有關係……她是聽見樓下保姆的叫聲以後,在跑下來的從樓梯上滾了下來,結果受傷了。”
“嚴重嗎?”
“好像扭了腳脖子,臉上有點擦傷。”建斌說著掏出一把手機遞給尚平。“這是他的手機,剛才我收了所有人的手機。”
尚平接過手機看看,心想,建斌這小子倒是不講情麵,明知道是自己的幹妹妹也不通融一下,倒是個鐵麵無私的馬仔。
“我現在沒時間去看她,等一會兒你安排個人送她去醫院。現在你在門口給我看著,我在裏麵說話的時候別讓人來打擾我。”尚平交代完就朝樓上走去。
歐陽曉珊和諸葛明玉此刻都在客廳裏坐著,見尚平進來都不自覺地站起身來,四隻眼睛都盯著男人,同時鬆了一口氣,仿佛終於有了主心骨。
“小尚,你看過沒有,到底是怎麽回事?這麽多年也聽說她有什麽大病啊!”歐陽曉珊急促地說道。
尚平心想,還好建斌沒有讓她看到現場,不然她可沒這麽自在了,她還以為是病死的呢。他扭頭看看諸葛明玉,臉上擠出一點笑容道:“阿姨,你先去休息一下,我有話和伯母說。”
諸葛明玉白了尚平一眼,不快道:“怎麽?小尚,難道我是外人不成?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說著就扭頭看著歐陽曉珊。
“小尚,有什麽話你就說吧,你諸葛阿姨可是見過世麵的人,沒必要瞞著她。”歐陽曉珊拉著諸葛明玉在沙發上坐下,一邊說道。
尚平一看,這倒是自己多心了,既然歐陽曉珊不在乎,那就不好再說什麽。他記得第一次見到諸葛明玉的時候就覺得她和歐陽曉珊不是一般的關係,不但嘴裏姐姐妹妹的叫,那神情更像是兩個無話不說的知己。
“那個保姆不是似然死亡,她……是被人用槍打死的……”
“啊!”兩個女人幾乎是同時叫出了聲,好在她們都不是未經世事的年輕人,所以,雖然震驚但並沒有被嚇得失去理智。
“用槍打死的……誰幹的……”歐陽曉珊也不知道是在問明玉還是在問尚平。
“這可是很重的案子,你打算怎麽處理?”諸葛明玉問道。她注意到尚平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心想,看來他也不像外表看起來那樣悠閑自在,做歐陽曉珊的女婿可不省心啊。
“小尚,要不要報案?這可是瞞不住的啊。”諸葛明玉的話提醒了歐陽曉珊,她急忙問道。
尚平正想開口,忽然口袋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不過一聽鈴聲卻不是自己的手機,原來是幹妹妹的尚萍的那部。
尚平此刻沒功夫把手機送過去,就直接接通了放在耳朵上,他還沒有說話,就聽裏麵一個男人的聲音道:“中雲,人已經到b市了……”
尚平一聽裏麵是個男人的聲音,首先就引起了他的注意,雖然他口口聲聲稱尚萍是自己的幹妹子,可內心卻仍然存有覬覦之心。
正因為心裏有芥蒂,所以他就不吭聲,想聽聽男人到底說些什麽,猜猜他是何方神聖,當然潛意識裏也有窺視幹妹妹私生活的齷齪念頭。
“中雲……”那邊男人又叫了一聲。見沒人答應就掛掉了電話。
中雲?不對呀!是不是打錯了。中雲兩個字顯然是個人名字。難道幹妹妹還有個名字叫中雲?尚中雲?
對了!尚平馬上就得出了答案,肯定是女人以前在北京的那個老板找來了,沒想到他們竟然還藕斷絲連,這樣一想,心裏頓時就酸溜溜的,罵著自己的幹妹妹不長記性。
歐陽曉珊見尚平拿著把手機隻管愣神,心裏就擔心起來,禁不住低聲叫道:“小尚……”
尚平的心思還在手機裏那個男人身上,聽見歐陽曉珊叫他,就朝她擺擺手,自顧走到裏麵一個房間裏,在手機上迅速按出“我現在不方便說話,給我短信。”然後就按照剛才的電話號碼發了出去。
“小尚,既然你覺得不方便當著我的麵說,那我就回避吧。”諸葛明玉見尚平拿著一把手機磨蹭時間,就自然認為他是忌諱自己在場,於是就怏怏地說道,邊站起身來準備進臥室去。
尚平上前拉著諸葛明玉的手臂,笑道:“阿姨,你就別多心了,今天莫名其妙的事情太多了,剛才這個電話也不知道是誰打進來的……總之,你坐在這裏,等一會兒還要你給出個主意呢。”
諸葛明玉一聽,心裏就舒坦了,一根手指點著尚平腦門說道:“哼,你們母子要是閑我多餘,我馬上就回北京去。”
歐陽曉珊心裏不踏實,也顧不上和明玉客套,問道:“小尚,趕快想個辦法,看看是不是向公安局先報個案?”
尚平在歐陽曉珊身邊坐下,低聲道:“我把情況告訴你,報不報案由你決定。”說著一雙眼睛緊盯著女人。”
歐陽曉珊扭頭看著諸葛明玉問道:“明玉,你看呢?”
就在這時,短信的鈴聲響起來,尚平趁著歐陽曉珊扭頭和諸葛明玉說話的檔口拿出手機一看,短信隻有兩句話:“等你的腳能行動了馬上聯係,那東西一定要保管好。”
尚平隻掃了一眼,就迅速地刪除了短信,把手機裝進口袋裏。
明玉琢磨了一陣,瞟了尚平一眼,低聲道:“按道理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應該報案,可是……誰知道會不會……曉珊,我們這樣的家庭,一點風吹草動都會鬧個滿城風雨……這要是傳出去……就別指望老爺子會來這裏了。隻是……”
說著扭頭看著尚平繼續道:“如果不報案你準備怎麽處理?那些知情者你能保證他們不說出去?”
對於這件事的處理方法,其實尚平的心裏早就有答案了,他現在相信,歐陽曉珊並不了解假保姆的底細,不然也不會說出報案的話。如果她一旦知道那個保姆的具體情況,肯定不會再這樣說。
但是,諸葛明玉愛湊熱鬧,坐在那裏不走,雖然尚平覺得她和歐陽曉珊關係非同一般,可還是覺得保姆的性別問題不應該讓她知道。
明玉提出來的問題尚平也考慮過,保姆的屍體好辦,先找個地方冷藏起來,至於目擊者人也不多,就兩個保姆,先穩住她們一段時間應該不會有問題。
尚平唯一擔心的隻有一個問題,會不會有人來找保姆或者試圖和他取得聯係。他隱隱覺得這樣的保姆並不止張妍和歐陽曉珊家裏兩個,應該還有,並且他們之間應該有聯係。
“這樣吧,暫時不報案,我們還要了解一下具體情況,我想這件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暫時壓一下應該沒問題……”
“小尚……這樣行不行啊……”歐陽曉珊緊緊抓著尚平的手臂擔心地問道。
“曉珊,就交給小尚去處理吧,我相信他能處理好。”諸葛明玉瞥了一眼男人說道。
“你讓開……”
忽然門外麵傳來吵鬧聲。尚平一聽就是自己幹妹妹的聲音,他隨手就掏出那把手機,不著痕跡地扔在了一個沙發墊子下麵。然後起身走過去打開了房門,就看見尚萍手裏拄著個拖把站在那裏,顯然是忍著疼痛走出房間的。
“怎麽啦?吵什麽?還閑不夠亂怎麽地?”尚平板著臉斥責道。
“老板,她非要進去……我說……”建斌急忙解釋道。
尚平擺擺手阻止建斌繼續說下去,他一看就已經明白了,肯定是尚平要進來找自己,而建斌根據自己的吩咐不讓她進來,所以就吵起來了。
“萍萍,你腳受傷了還亂跑什麽?不是派人送你去醫院了嗎?”
“老板,她非要拿上手機才……”建斌說道。
尚平好像一副恍然的樣子,拍拍腦袋,嘴裏嘀咕道:“我把手機扔哪兒了?”說著就回頭朝房間裏看。
“是不是這把?”歐陽曉珊從沙發上翻出一把手機舉在手裏問道。
“對對,就是這把。”尚平接過手機遞給尚萍,伸手在建斌腦袋上拍了一把,罵道:“你小子以後看人下菜。”隨即又對幹妹妹說道:“萍萍,你先去醫院,回頭我去看你。這裏發生的事情不要說出去。”
說完朝建斌喝道:“還不背下去?”
建斌怏怏地過來要背尚萍,後者冷冷地說道:“不用,我自己能走。”
看著幹妹妹倔強地一瘸一拐下樓去了,尚萍就把嘴湊到建斌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就見建斌答應一聲去了。
尚平回頭見兩個女人都盯著自己,心想,諸葛明玉在這裏有些話也無法對歐陽曉珊說,還不如另外找個時間,於是說道:“你們先休息一下,我下去看看。”
浴缸帶著兩個馬仔就像公安的法醫一樣又是拍照又是收集相關的物證,已經忙活半天了,尚平進來的時候,看見他們不知道在哪裏找來了一些塑料篷布,把老保姆的屍體裹了個嚴嚴實實,由兩個馬仔抬著正往外麵走。
“老板,要麽燒掉埋掉,要麽找個大冰櫃凍起來,你看怎麽處理。”浴缸問道。
尚平想了一下說道:“凍起來。”
正說著,就見地圖站在另一間屋子的門口朝自己招手,就走了過去。
“老板,見鬼了……這裏有個保姆說她昨晚看見了凶手……”
尚平聽得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回頭朝後麵看看,見過道裏沒人,就和地圖進了房間。
這是專門為保姆準備的房間,由於預備招待董老,所以歐陽曉珊不但把這邊家裏的兩個保姆帶來,還從北京家裏又叫來一個,所以房間就有點緊張。這間屋子是兩個保姆合住的房間。
歐陽曉珊住的四合院對尚平來說就像自己家裏一樣,想去就去,除了看歐陽曉珊混飯吃之外,就是找機會鑽進小雨的臥室圖謀不軌。所以,眼前這兩個保姆他都熟悉,年輕點的叫李嫂,年紀大點的叫王媽,不過這兩個保姆和那個北京來的保姆相比就顯得小巧玲瓏多了。
兩個保姆一見尚平進來都從床沿站起來,神情顯得很緊張。尚平朝兩個保姆微微一笑,招呼道:“都坐下,別緊張,一切都過去了……”
等兩個保姆坐定,尚平拿出一支煙點上,地圖就對王媽說道:“你把剛才說過的話再說一遍。”
尚平補充道:“王媽,我們都是熟人,你也不用緊張,說得越詳細越好。”
“昨天晚上……”王媽緊緊握著自己的兩隻手顫抖著聲音說道:“半夜的時候……具體幾點鍾我也說不上,反正是後半夜了,我被李嫂的呼嚕聲吵醒了,她晚上睡覺的時候總是打呼嚕,就像男人一樣……”說著看了李嫂一眼,似乎為自己說出李嫂的感到抱歉似的。
尚平一聽說李嫂打呼嚕和男人一樣,禁不住朝李嫂瞄了一眼,好在他絕對相信李嫂是個女人,否則非瘋掉不可。
王媽繼續說道:“也不知怎麽搞的醒來以後就再也睡不著覺,人年紀大了覺就少了,我幹脆就起來上了個衛生間,就在我上衛生間的時候忽然聽見隔壁好像有人說話……我的衛生間和陳媽的臥室就隔著一道牆,你別看我年齡大了,可耳朵一點都不背……”
尚平見王媽說話太羅嗦,心裏就著急,本想打斷她,讓她撿要緊的說,可一想起是自己剛才要求她說得越詳細越好,於是就忍住了。不過,聽她把那個死去的保姆叫陳媽,心裏就感到別扭。
“這個陳媽是北京來的保姆,見過世麵,又是夫人家裏的老人,自然對我們這種鄉下人愛理不理的,不過夫人向著她說她有經驗……來了幾天了我們幾乎沒有說過幾句話……”
“王媽,你聽見隔壁有人說話,然後呢……”尚平實在忍無可忍,終於打斷了王媽的話,引導她走上正路。
王媽一拍大腿說道:“是呀!你說這深更半夜的她和誰說話呢,這樓裏的幾個人我扳著指頭就能數的過來……我心想莫非是夫人睡不著覺想要什麽東西或者想吃點什麽?以前也有這樣的事情,夫人半夜會要個熱水袋什麽的……
你知道,那個陳媽才來兩天,什麽都不知道,幹活還得靠我和李嫂,所以我就打開門想出去幫夫人張羅……結果我剛打開門就看見陳媽的房門開著一條縫,裏麵有燈光,於是就輕手輕腳地走了幾步,我們保姆走路總是輕手輕腳的……剛走到一半,忽然就聽見陳媽陰陽怪氣地說‘你到底是什麽人,快說,免得吃苦頭。’……”
王媽憋著嗓子學著老保姆的聲音,聽得尚平脊梁骨直發涼,他注意到王媽開始緊張起來。
“我就覺得奇怪,這話那像是在對夫人說話……我正搞不明白,忽然就聽見噗的一聲,那聲音說大不大,可聽在耳朵裏就像是用繩子抽打在身上一樣,然後好像聽見陳媽叫了一聲,嘴裏‘你你’的不知道說些什麽……
我突然就覺得不對勁,但是哪裏不對勁我也說不上……反正我掉頭就跑回了房間,趴在門上聽聽,外麵又沒有聲音了,正準備再出去看看,就又聽見一聲繩子抽打的聲音……我再也不敢出去了,我們做保姆的都知道,大戶人家的事情多,最好是少管閑事……可我心裏惦記著夫人,所以就把門開著一條縫,心裏想著如果夫人出來的話我就問問她需要什麽……你們猜猜……我看見了什麽……”
王媽的聲音顫抖的厲害,尚平的一顆心也不禁隨著王媽緊張起來,他知道王媽一定看見了什麽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