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飛高考的日子轉眼就到了。
杜小飛參加完高考走出考場的時候,一臉的沮喪。杜賀和孫小婉等在考場的門外,見兒子出來了,都快步迎了上去,孫小婉關切地問道:“小飛,考得怎麽樣啊?”杜小飛悶著頭不吭聲。杜賀見此情景,就猜到他發揮得並不理想,於是安慰道:“反正已經考完了,考得好與不好都不重要了,走吧,爸爸請你吃餃子去。”
杜賀親自開著車載著妻子和兒子來到了一家餃子城,找好位置坐下後,杜賀點了全家人最愛吃的三鮮餡餃子。不一會兒餃子端上來了,但是杜小飛卻明顯沒有胃口,吃了不到兩個就放下了筷子。孫小婉看兒子吃不下,就勸道:“你看你這孩子,即便沒考好也用不著不吃飯嘛,今年沒考好不是還有明年嗎,不行就再複習一年,爭取明年考個更好的。”杜小飛立即表態道:“我才不複習呢,如果這次考不上,我就不念了,我可丟不起那個人。”說完之後,眼淚居然流了下來。
杜賀見狀,心疼兒子,便放下筷子安慰道:“至於掉眼淚嘛,不就是一個高考嗎,一點也不像個男子漢的樣子,實話跟你說了吧,即便是你這次考不上,爸爸也會幫你找一個大學讀書,省招生辦有爸爸的朋友,像江城大學這樣的學校,爸爸隨時都可以把你弄進去。”
杜小飛一聽,喜出望外,立即問道:“真的啊,你不騙我?”
杜賀肯定地說:“爸爸什麽時候騙過你啊,我說話從來都算數的。”
杜小飛又問:“那你怎麽不早點告訴啊?”
杜賀說:“我要是早點告訴你,你還能安心讀書啊,所以就一直都沒有告訴你,這下你放心了吧?”
杜小飛一下子從座位上跳了起來,跑到杜賀的身邊,使勁地在杜賀的臉上親了一口,嘴裏喊道:“老爸真偉大。”
杜賀感覺到了杜小飛的興奮,嘴裏說:“去去去,少跟我來這套,啊,現在知道老爸偉大了,是誰平時總喊著老爸嚴厲、不近人情了呢。”
杜小飛就不好意思地嘿嘿直笑。
孫小婉在一邊看著這爺倆兒的滑稽樣兒,也忍不住笑了。
高考成績發布出來之後,杜小飛果然沒有進到重點分數線,就連一般本科線也是勉強通過。杜賀趕緊動用自己的關係,通過在省招生辦找人,花了一些錢財,硬是把杜小飛弄進了江城大學。
開學那天,杜賀和孫小婉特意送杜小飛到學校,一路上,杜小飛的心情極好,嘴裏吹著口哨,眼睛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杜賀忍不住說道:“小飛,爸爸覺得有些話必須跟你談談,你可能一直覺得咱們家的條件不錯,所以比一般的孩子有優越感。爸爸也承認這是事實,但爸爸還是希望你不要因此而懈怠。這次上了大學以後,你要好好學習,不要像高中那樣,荒廢了學業,隻有學到真本領,將來在社會上才能有立足之地。”
杜小飛聽了父親的囑托之後,似乎有些不耐煩:“哎呀,爸爸,我知道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你整天嘮叨。”
杜賀歪過頭來瞪了杜小飛一眼,說:“小兔崽子,我什麽時候整天嘮叨你了,說你兩句就聽不進去了是不是?”
杜小飛嬉皮笑臉地說道:“好了老爸,我都記住了,你盡管放心就是。”
孫小婉則跟杜賀不一樣,她囑咐的無外乎是要杜小飛注意勤換衣服,如果不願意洗,就留著周日一起拿回家裏由她來洗。還讓杜小飛想吃什麽就買什麽,千萬不要苦著自己,說什麽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最需要各種營養了……
杜賀一邊開車一邊想,還說自己不慣呢,我看就差插兩柱香把他當祖宗一樣供起來了。
終於安頓好了杜小飛,杜賀也算了卻了一塊心病。這些年他唯一操心的就是這個兒子,由初中到高中沒少惹事,不是打架鬥毆,就是私自逃課,後來實在管不了了,才送去私立學校由專門的老師看著,這才總算收斂了一些。這次好歹算把他送進了大學,想必隨著他年齡的長大,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
其實,杜賀這輩子隻有兩個心願:一是自己的事業有成,二是兒子杜小飛將來能有大出息。現在看來自己的前途已經逐漸明朗,倒是兒子的將來卻還是一個未知數。杜賀決定,以後要在兒子身上多操操心,爭取讓他將來有一個好的著落才行。
一段時間以來,杜賀在事業上發展得是順風順水,在整個交通係統的地位也是越來越牢固。江城市的政壇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交通局有個年輕的副局長叫杜賀,才40多歲,工作非常有魄力,他所負責的工作,樣樣都取得了不錯的業績,因此也多次受到上級部門的表揚。此時的杜賀,可謂前程一片大好。
當上了副局長之後,接觸的層次也不一樣了,杜賀也逐漸有了一些新發現。他發現江城市的這些副局級以上幹部,由於學識、出身、背景和關係的不同,個人的境況也有很大的差距。有些人在實權部門,穿名牌、開好車,日子過得是有滋有味。而有些幹部卻常年工作在艱苦崗位,沒有多大的油水,加之為人低調,工作務實,生活也十分簡樸。杜賀眼見著這些,偶爾也會心裏有些不平衡,自己這個交通局副局長手裏不是沒有實權,但是和有些幹部相比,日子過得卻並不見得有多滋潤,僅僅是處在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層麵上。遠的不說,就拿交通局內部這些局長處長來說,有錢的不也很多,不消說動輒就穿名牌開好車,甚至連房子有的都有好幾處了。杜賀想,憑什麽他們能有的我不能有?我比他們又差什麽?
想想還是算了,自己還年輕,還有大好的發展前途,千萬不能因為一時的貪念而毀了自己的前程。
李誌民依舊以交通賓館為據點活動著,經常會打電話讓杜賀過去打牌。說心裏話,現在杜賀已經不那麽願意陪李誌民打牌了。在他看來,這樣的牌打不打都沒有多大的意義。以前之所以陪李誌民打牌,是因為李誌民能夠左右他的命運前程。而現在他已經是交通局的副局長,屬於市管幹部,他的任免已經不完全受李誌民的左右。但他又不好意思拒絕,畢竟李誌民現在還是單位的一把手,他必須給足李誌民麵子才行。所以一般情況下,隻要李誌民一打電話,杜賀肯定都會到的。
李誌民也許是年歲大了,頭腦和眼神都跟不上了,那牌是越打越臭,而杜賀則恰恰相反,幾乎逢賭必贏。其實杜賀也不好意思贏李誌民的錢,但問題的關鍵是他不贏,別人也會贏。贏了之後,杜賀還會偷偷地給李誌民通過別的方式返還回去,李誌民剛開始的時候不好意思要,後來也就習慣了,就這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接受著。現在杜賀覺得陪李誌民打牌就好比是喝白開水,本來就不渴,卻又不得不喝,喝進去一杯又一杯,沒滋沒味的,那感覺不是一般的難受。
更讓杜賀難受的是,在這期間還發生了一件讓他十分難堪的事情,那就是負責打掃總統套房的服務員小紅居然懷孕了,這件事是肖麗偷偷告訴他的,當他聽到這個消息後,先是震驚,而後感覺有些惡心,暗罵簡直是蠢驢,光顧著風流快活,居然連必要的防護措施都不采取。杜賀禁不住皺緊了眉頭,問肖麗道:“李局長知道這件事不?”肖麗說:“還不知道,小紅當我是姐妹,她先跟我說的。”杜賀說:“嗯,此事先不要聲張,告訴她千萬要保密,不要再跟任何人說,明天你就帶她去醫院把孩子做掉。這裏有1萬元錢,你拿去打胎的時候用,剩下的再給她買些營養品。”杜賀說著,從皮包裏拿出1萬元錢,遞給了肖麗。肖麗接過錢,杜賀想了想,如果他暗中幫忙把這件事情就這麽給壓下去,估計李誌民也不會領他什麽情,還不如就讓他知道是自己幫忙擺平了此事說不定會感激他,同時又有了一件把柄在他手上。所以又叮囑肖麗道:“對了,打完胎之後,如果李局長問起,就讓小紅實話實說,不要跟李局長隱瞞了懷孕的事情,還要讓他知道是我讓你領著小紅把孩子打掉的。”肖麗似乎明白了杜賀的用意,點頭應允道:“我知道了,您就放心吧。”
肖麗轉身邁著婀娜的步子走了,杜賀心裏卻久久不能平靜,他沒有想到李誌民年紀這麽大了,卻還這麽好色。一個將近六十歲的人,卻對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姑娘做出如此苟且之事,不知他的心裏是怎麽想的。杜賀想,反正這樣的事情他是做不出來的,如果有一天他要找女人,肯定不會找那麽小的。不知為什麽,杜賀忽然想到了朱日娜,那日在豪華會所一別後,他竟久久都不能釋懷,腦海中還會時不時地閃現出她的甜美笑容來。
事實證明,杜賀的做法還是有效的。果然沒過幾天,李誌民就在一個單獨的場合,幾次對杜賀欲言又止,後來憋了半天終於說出了這樣一句話:“杜賀,我雖然虛長了你幾歲,但是一直當你是親兄弟,這兩年因為有了你,我省了不少心啊,很多事情你都替我考慮得很周到,安排得很得體。”
杜賀知道李誌民是指幫小紅打胎這件事,就謙虛地說:“李局長,你客氣了,咱們原本就不是外人,我還不是你一手提拔起來的,咱一家人就不要說兩家話了。”李誌民說:“你以後跟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就不要叫我李局長了,幹脆叫我老李就行了,我虛長你幾歲,以後就是你的大哥好了。”杜賀很驚訝,沒想到李誌民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知道是幫助小紅打胎的事情起了效果,而李誌民之所以要和他以兄弟相稱,無非是想拉攏和他的關係,進而堵住他的嘴。當然,能和李誌民成為兄弟杜賀也是求之不得,於是說道:“既然您不嫌棄我杜賀,那以後我就稱呼您為大哥了。”
當兩個人把關係挑明了之後,再說什麽事情就沒什麽顧忌了。從此以後,李誌民和杜賀就好像是拴在一根繩上的兩個螞蚱,很多事情都一起商量著做,交通局的大小事宜,不能和別的副職領導商量的,李誌民都會征求杜賀的意見,杜賀儼然已經成了李誌民的左膀右臂。
沒過多久,李誌民又托付杜賀辦了一件事,李誌民對杜賀說:“有一件事還要拜托老弟抽空幫我辦一下。”杜賀說:“您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就是了,跟我還客氣什麽。”李誌民猶豫了半天才說:“我看小紅這孩子不錯,一直在賓館裏很賣力地伺候我,我想由你出麵把她聘用為長期合同工,這樣以後她的生活也算有著落了。”說完之後,李誌民又強調了一句:“你也知道,這事情由我出麵不合適。”
杜賀聽了,知道他在為自己的女人安排後路,而聘用小紅為長期合同工的事情又不是什麽難事,他當然不會持反對意見。就滿口應承下來,說道:“您放心就是,回頭我就把這件事辦了。”李誌民點點頭,對杜賀的態度表示滿意。又深有感觸地說道:“估計用不了多久我就退休了,等我退了之後,我一定會跟組織上盡力推薦你,爭取把你的位置再往前提一提,雖然你暫時還不可能被提拔為正職,但我想當常務副局長還是勝任的。”杜賀趕緊說:“對此我倒不敢奢望,不過還是感謝您能替我想這麽多。”李誌民說:“跟我還客氣什麽,你說自己的兄弟我不幫,還會幫誰?”杜賀就笑笑沒有吭聲,他心裏希望李誌民這話但願不是說說而已。
從李誌民處出來,杜賀一路上都在想,要說這人也真是奇怪,愛好什麽的都有,有貪財的,有好色的,也有嗜酒的,而他自己卻偏好賭,李誌民則偏好色,那麽大一把年紀了,居然還離不開女人,想想真是好笑。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相對平靜。
這天是星期六,杜賀剛從**爬起來,就接到了彭富貴打來的電話,問杜賀星期天去幹什麽。杜賀說:“還不知道呢,具體幹什麽還沒有打算。”彭富貴說:“如果沒事可做,不如跟他一起去釣魚吧?”杜賀問:“去哪裏釣魚,都有誰?”彭富貴說:“去淨水湖,你都認識的。”杜賀說:“算了吧,上次你就說都認識,結果去了都不認識,要是就咱倆去還行。”彭富貴說:“拉倒吧,就咱倆去多沒意思啊,要多去幾個人才好玩,釣完魚之後還可以湊在一起打麻將,我實話告訴你吧,這次胡斌和魯強也去。”杜賀聽說他們兩個也去,就想著要拒絕,嘴裏說道:“那算了,你還是和他們兩個一起去吧,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彭富貴說:“別啊,你要是不去,打麻將都三缺一,你放心好了,上次人家也沒要求你做什麽過格的事情,而且這麽長時間沒聯係你,隻是想見見你,大家在一起放鬆一下。”
杜賀一想確實如此,上次胡斌和魯強給他的印象還不算太壞,再說直到今天也沒求他辦什麽事兒,想想一起出去釣魚也不算什麽大毛病,也就答應了。杜賀說:“那好吧,如果明天確實沒有什麽事情,就跟你們一起去,我也好久沒有釣魚了,估計魚竿在陽台上都快腐爛了。”彭富貴說:“好,那咱們明早8點,高速公路入口,不見不散啊。”
撂下電話之後杜賀心想,還別說,跟彭富貴這些人在一起,雖說算不得有多雅,但是也不能說有多俗,這些老板們都比較會享受生活。而自己平時工作確實是累,也不妨趁著這個機會跟他們一起好好放鬆放鬆。
星期天早上,杜賀早早就起了床,換了一身休閑裝束,然後將那久不使用的漁具拿了出來,擦去上麵的灰塵,帶上太陽鏡遮陽帽就出門了。杜賀的公務用車是一款奧迪牌轎車,他頭一天就跟司機說好了給他送來,此刻就停在自家樓下。杜賀上了車子,直奔出城高速路口駛去。
一路上,杜賀打開了車載CD,在那優美的音樂聲中感受著假日的美好。很難得這是一個大晴天,杜賀很想天天都過這種日子,沒有煩惱,沒有憂愁,不用去想工作,隻是沐浴著清晨的陽光,呼吸著大自然的清新空氣。其實人類生活的最高境界也不過如此,可惜的是,如今杜賀覺得自己就像是身處在一個巨大的漩渦裏,不停地旋轉著,被推著往前走,一刻都不敢停下來,搞得自己身不由己。
在高速公路入口處碰到了在那等侯的彭富貴,他們已經先杜賀一步等在了那裏。讓杜賀驚訝的是,胡斌和魯強等人今天居然又都換了車子,都是清一色的豪華越野吉普車,價錢都在百萬以上,而他自己卻傻乎乎地開了一輛奧迪出來。杜賀禁不住在心裏慨歎著,到底是有錢人,不同的場合連車子都準備了好幾部。
胡斌和魯強見杜賀到了,趕緊下車跟杜賀打招呼,幾個人簡單握了握手,寒暄了幾句,然後又都重新上了車,徑直向淨水湖駛去。杜賀小心地跟在幾輛車的後麵,忽然透過車子的後窗,發現前麵幾輛車裏似乎還有別人,剛剛握手的時候杜賀沒注意,再加上車子貼著膜看得不是很清楚,現在車子行駛起來就一目了然了,可以清晰地分辨出那是幾個女人的身影,正嘻嘻哈哈的有說有笑的不知在聊著什麽。
大約一個小時,車子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大家都陸續下了車,杜賀這時才發現,那幾個女人其實都是那天晚上在胡斌家裏遇見的,讓杜賀感到驚喜的是,裏麵居然還包括那個電視台的主持人朱日娜。杜賀數了數,他們三個男人卻帶來了四個女人,杜賀忽然就明白了,這個彭富貴居然很有心,給他也找了一個。正想著,朱日娜大方地向他走了過來,熱情地跟他打招呼道:“你好,杜局長。”杜賀也禮貌地問候道:“你好,朱日娜。”
彭富貴這時也靠了過來,附在他的耳邊小聲說道:“怎麽樣,我想得周到吧,知道你小子沒有女人可帶,我就幫你選了一個。”杜賀低聲說道:“你搞什麽名堂啊,咱們是出來釣魚的,又不是搞男女派對,純粹是亂彈琴。”彭富貴解釋道:“釣魚也要講究個情調是不是,俗話說得好,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這釣魚也是如此,要不時間長了你會覺得很無聊,有個女人在身邊就不一樣了。”彭富貴似乎很有經驗,說完之後,自己忍不住先是哈哈大笑起來。其他幾個人都問彭富貴笑什麽,他說沒什麽,幾個女人卻不依不饒,一定要他講出來。彭富貴無奈,說:“你們真想聽啊,是關於男女之間的事情,很黃色的。”幾個女人卻不在意,說:“想聽啊,怕什麽,我們又不是小孩子,你說出來就是了。”彭富貴想了想,胡編亂造道:“這可是你們要我說的啊,又不是我主動要說,我們在猜謎語呢,謎麵是新婚之夜沒有床,打一字,你們猜猜是什麽。”說完之後,自己又不懷好意地嘿嘿笑了起來。幾個女人聽了之後,便開始冥思苦想地猜著,杜賀也跟著想了半天,結果猜了半天誰也沒猜著,就讓彭富貴公布謎底。彭富貴拗不過幾個女人的糾纏,隻得將謎底公布出來,說:“念‘音’啊!”可是還有女人不明白是什麽意思,問彭富貴道:“怎麽會念‘音’呢?”彭富貴說:“你想啊,新婚之夜沒有床,當然就要立著日了。”說完之後,又哈哈大笑起來。幾個女人一聽果真不是好話,就上來要打彭富貴,彭富貴哈哈笑著跑開了。
杜賀在旁邊看著,也覺得有些好笑,心想這個彭富貴如今真是不得了,撒謊和說黃色笑話簡直是信手拈來。想當初那個木訥呆板的彭富貴是徹底不見了,估計這也是長時間在女人堆裏泡出來的本事。
垂釣終於開始了,幾個人將遮陽傘打開,然後適當地拉開距離,便全神貫注地將注意力集中在那魚漂上。這淨水湖的沿岸是天然的垂釣場,女人們也沒閑著,拿了很多吃的過來,嘴裏吃著零食,坐在男人的旁邊看著。杜賀剛開始的時候是一個人,後來忽然有人碰了他的胳膊一下,他正聚精會神地釣魚,回頭看卻是朱日娜,手裏拿著一袋牛肉幹問他吃不吃,杜賀笑著搖了搖頭說:“我從來不吃零食。”朱日娜說:“你嚐嚐這個吧,很好吃的,我特意買的。”說著,也不管杜賀願意不願意,直接塞進了他的口裏。杜賀有些不好意思,抬頭四下裏望了望,似乎沒有人注意他們,就將那牛肉幹嚼爛了咽進肚子裏,忽然發現確實很好吃,就問朱日娜道:“這牛肉幹在哪裏買的,味道還真不錯。”朱日娜回答說:“好吃吧,我專門從一戶做牛肉幹的蒙古人那裏買的,他家的東西很有特色的,去晚了都買不到。”說完之後,朱日娜像想起什麽似的,說:“你等一下啊,我再給你找點好東西來。”說完之後轉身去車裏翻找什麽東西去了,不一會兒就拎著一大包東西回來。對杜賀說:“給!”杜賀抬頭看時,是一罐啤酒。朱日娜說:“一邊釣魚,一邊喝啤酒的感覺才爽呢。”杜賀猶豫一下接了過來,朱日娜又把那些零食在杜賀身邊鋪好,以方便他拿到。然後自己也靠在杜賀身邊坐了下來,陪杜賀一起釣魚。
自從朱日娜坐在身邊後,杜賀的魚就釣得不自在起來,他的注意力已經不能完全集中在魚漂上了,總想著身邊還有一個漂亮女人。尤其他坐在下風口,隨著陣陣微風吹過,不時有女人身上的香氣撲過來,杜賀就覺得整個心都跟著慌亂起來。可身邊朱日娜卻像一個沒事人一樣,一邊吃著零食,一邊喝著啤酒,偶爾還會拿出一兩樣東西,叫杜賀嚐嚐。在旁人看來,朱日娜和杜賀更像是一對戀人,那樣親密無間,那樣溫馨融洽。
隨著時間的流逝,杜賀覺得不能就這麽幹呆下去,總得找點什麽話說。就問朱日娜道:“小朱,你在電視台具體負責什麽欄目啊,我很少看電視,所以對你們的節目也不是很熟悉。”誰知杜賀這話剛一說出口,朱日娜就用粉拳捶了他的大腿一下:“哎呀,你討厭啦,不許叫人家小朱,好難聽哦,不知道還以為我是你養的小豬呢。”杜賀被朱日娜的舉動嚇了一跳,當他明白朱日娜因為什麽打他的時候,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然後問道:“那我該叫你什麽呢?總不至於直接喊你的名字吧,那樣會很不禮貌。”朱日娜想了想說:“就叫我娜娜吧,那是我的小名,朋友們都這麽叫我。”杜賀說:“好吧,那就叫你娜娜好了。”朱日娜這才笑了,對杜賀說道:“你沒看過我主持的節目吧,我告訴你啊你可要記住了,我主持的欄目叫《 養生之道 》,每周的周三晚上9∶40分首播,周六白天13∶30重播,記住了沒?”杜賀說:“哦,記住了。這麽說你應該很會養生了,有沒有什麽好的經驗可以介紹給我?”朱日娜說:“其實養生這東西是很簡單的,最主要的是要有一個好的心態,其次要有良好的生活習慣,尤其像你們這些當官的,每天都忙於應酬,飲酒過量,再加上工作壓力大,不注意放鬆心情,是很容易得病的。”杜賀一聽,立即對朱日娜刮目相看起來,沒想到這個外表看起來柔弱的朱日娜,說起話來還頭頭是道。杜賀說:“如此說來,沒事的時候,我真該多出來釣釣魚散散心了,否則的話恐怕都活不長。”朱日娜說:“那倒不至於,注意保養自己隻要能做到勞逸結合就可以了,千萬不要為了工作死命地往上拚,要知道有一個好身體比你攢多少錢,當多大的官都強。”杜賀點點頭,朱日娜的一番話可謂是說到了他的心裏去,其實有時候他也在想,自己這麽拚命是為了什麽?不知不覺已經四十多歲了,人生中的好時候即將過去,如果再不抓緊時間享受生活的話,那麽等到老了,恐怕有那份心情也沒那份力氣了。
杜賀和朱日娜聊得很開心,再加上在這種特殊的環境下,人的感情格外容易貼近些。那一刻,杜賀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他和孫小婉坐在校園的池塘邊,偎依在一起。那時兩個人竊竊私語,是多麽美妙的時光啊。如今這樣的日子卻一去不再複返了,他和孫小婉也再難找回當初的那種感覺。杜賀不知不覺中感覺到了人生的一種淒涼。可今天,朱日娜卻讓他在一定程度上重溫了舊夢,他依稀覺得自己又回到了二十年前。身邊這個朱日娜就是當年的孫小婉,而自己就是曾經的那個青澀張狂的少年,那青春歲月美麗韶華正被他盡情地揮霍著……
這樣想著,杜賀轉過身去,大膽地看了看朱日娜,眼神中充滿了一種柔和的目光。朱日娜也抬起頭來看著他,兩個人的目光相遇,有一種情愫在傳遞。朱日娜撲哧一下笑了,問杜賀:“幹嗎這樣看我?”杜賀慌亂地說:“沒什麽。”朱日娜說:“撒謊,一定是有什麽,你別不承認。”杜賀趕緊解釋:“真的沒什麽。”這時,朱日娜突然喊了一聲:“呀!快點,魚上鉤了。”杜賀被嚇了一跳,轉過頭一看,可不是嗎,那魚線被魚拽得緊緊的,再不收竿都有逃脫的架勢。杜賀趕緊收起魚竿,很技巧地把魚往岸上遛,等那魚被引到岸邊時,抄起網兜,一下子就將那魚扣在了網裏。朱日娜在旁邊喊道:“哇,好大的一條魚!”她趕緊跑過去,急切地想把那魚抓在手裏,杜賀嘴裏說著小心,可是已經來不及。朱日娜又“呀”地尖叫了一聲,然後捂著手指顯出一副痛苦的樣子,杜賀知道是魚鉤紮到了她的手,趕緊跑過去,關切地問:“怎麽了,是不是魚鉤紮手了?”朱日娜撅著小嘴說:“嗯,好痛哦。”杜賀說:“快給我看看,紮壞了沒有?”朱日娜把手張開給杜賀看,果然,那手指肚已經被紮出了血,正順著那白嫩的手指往外滲。杜賀趕緊從口袋裏掏出幹淨的紙巾給她包上,嘴裏埋怨道:“怎麽那樣不小心,魚鉤紮人其實很疼的。”朱日娜故意裝出可憐兮兮的樣子說:“嗯,我看你釣上來一條大魚,光顧著高興了,所以就沒在意那魚鉤。”杜賀吹了口氣說:“沒事的,一會兒就好了,我以前釣魚的時候常被紮過。”
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了爽朗的笑聲,杜賀回頭看時,卻是彭富貴:“喲,這麽親密,你們在幹什麽呢?”杜賀說:“剛釣上來一條大魚,剛剛小朱去拿的時候不小心讓魚鉤把手紮到了。”彭富貴說:“這樣啊,來,讓我看看這魚有多大?”說完去伸手去網兜裏把魚摘下來,用手掂了掂說:“嗯,還真不小,我看足有3斤重。”然後轉身說:“你們繼續釣吧,爭取多釣點啊,咱們中午燉著吃。”說完走掉了。
杜賀和朱日娜又重新坐回了魚竿前。
杜賀回過頭關切地問:“還疼嗎?”朱日娜說:“好多了。”說完之後,朱日娜推了杜賀一下說:“你討厭,幹嗎剛才又叫人家小朱,不是告訴你不許叫人家小朱,而是叫娜娜了嗎!”杜賀嘿嘿樂了起來,“是嗎,我怎麽沒覺得,要不這樣吧,以後凡是有外人的時候我就叫你小朱,沒有外人的時候我就叫你娜娜,你看怎麽樣?”朱日娜撅著嘴說:“隨你便吧,反正跟你說你也不聽,估計你也沒有那記性。”說完之後,朱日娜居然安靜了下來,將下巴靠在杜賀的膝蓋上,跟著他一起靜靜地看著湖裏的魚鰾發呆。杜賀有些不習慣,本來想將膝蓋撤回來,想想又不妥,隻能任由她靠著。現在,朱日娜將整個身子都靠了過來,杜賀感覺渾身都不自在,他能夠明顯感覺到朱日娜軟軟的身子,本來夏天穿的就少,這讓他如坐針氈。但是朱日娜似乎卻並不介意,她甚至會偶爾將整個身子都趴在杜賀的大腿上,這一係列動作做得既親昵又自然,似乎跟杜賀已經相好了很長時間似的。杜賀想,既然你自己都不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妥,那麽就隨你靠著好了,反正我又不吃虧,相反卻感覺很享受。這樣想著,杜賀的心情也漸漸平靜了下來,他專心致誌地盯著那魚鰾,感覺好像置身於世外桃源,所有的煩惱和憂愁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正當杜賀沉浸在一種曖昧的感覺裏久久不願醒來時,身後傳來了腳步聲。杜賀趕緊將自己的膝蓋挪開,朱日娜也將頭抬起來,兩個人回頭看時,卻發現是胡斌和魯強走了過來。他們問候杜賀道:“怎麽樣杜局長,這地方還不錯吧,周末出來散散心感覺是很好的。”杜賀站了起來,說:“嗯,是很不錯,隻是魚不怎麽愛咬鉤,這不一上午才釣了這麽幾條。”杜賀指了指魚簍說。
魯強往魚簍裏瞅了瞅說:“嗯,這野生的魚就是這樣,不像喂養的魚那麽愛上鉤,不過這魚燉著可香呢。”胡斌也說:“咱們上午就先釣到這兒吧,已經到了午飯時間,我已經在淨水湖魚館定了包房,現在咱們就過去吃午餐吧。”杜賀看了看表,可不是嘛,已經快到中午12點了,這才感覺肚子有些餓了,想必剛剛和朱日娜在一起的緣故,一點都沒有覺得過了這麽長的時間。
淨水湖活魚館坐落在淨水湖的周公山上,這裏的清蒸活魚在方圓數百裏之內非常有名氣。在活魚館的包房裏用餐,可以俯瞰整個湖區,讓人感覺有如君覽天下,滿眼風光盡收眼底。
大家進入包房後,依次坐好。本來杜賀想要隨便找個位置坐的,但是卻又被胡斌等人按到了上座,而且非要朱日娜陪坐在他身邊不可,說是要陪杜局長喝幾杯。杜賀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看到其他幾個女人都坐到了各自的男人身邊,心裏也就坦然了。
彭富貴端起酒杯,首先發言道:“今天利用周末時間出來釣釣魚,其主要目的就是為了散心,大家平時都各忙各的事情,可能都感覺很累。來,我提議大家喝一杯,拋卻煩惱,享受生活。”彭富貴的講話很有煽動性,大家都把杯子舉起來,隨著彭富貴一飲而盡。
淨水湖的野生魚果然不是一般的好吃,杜賀吃著純野生的鮮魚肉,喝著上好的美酒,而且身邊還有美女陪伴,那感覺不是一般的好。幾個女人也很有分寸,適當地插上幾句話,卻並不過分。杜賀趁著吃飯的當口,特意地端詳了桌上的四個女人,發現胡斌身旁的女人年紀最小,估計也就十八九歲,一臉的稚嫩,似乎還處在啥都不懂的年紀。魯強的女人跟他年紀相當,看起來有二十七八歲的樣子,跟魯強倒有些夫妻相,感覺般配得很,可惜很明顯感覺他們不是原配。最有特色的當屬彭富貴的女人,一臉濃妝豔抹,據說是某歌舞團的舞蹈演員,能將大腿劈到頭上的那種,沒有多少文化,給人感覺稍有些俗氣。還別說,杜賀最喜歡的還真就是身邊的這個朱日娜了,雖然年紀不是最小的,身材模樣也不是最好,但是文化內涵感覺是最高的,並且她很有味道,知道怎麽能把男人的心撩撥得癢癢些。
酒過三巡之後,魯強又把杯子舉了起來,對杜賀說道:“杜局長,這是咱們第二次喝酒了,您是彭哥的同學,彭哥又是我的好兄長,所以我對您非常的尊敬,通過短短兩次接觸,我感覺您也是一個性情中人,為人仗義,如果您不嫌棄的話,我在這裏也尊稱您為一聲大哥,敬您一杯酒。”杜賀趕緊把酒杯端起來,說:“別跟我這麽客氣。有富貴在,咱以後就都是好兄弟。”說完跟魯強碰了一下杯子,幹掉了這杯酒。杜賀估計一會兒胡斌也得敬他,就幹脆把話說到前麵了,因為他平時工作場合應酬慣了,最討厭的就是那些官話套話,所以就說道:“我說各位,既然咱今天是出來玩來了,就不要再整這些程式化的儀式了好不好?我看這酒就不要敬了,咱隨便吃隨便喝就是。還有啊,以後老胡和魯強也不要再稱呼我為杜局長了,在私下場合咱就是兄弟。”胡斌和魯強一聽這話,心裏自然歡喜得不得了,能跟交通局副局長稱兄道弟,當然是求之不得。於是連連舉杯,這次連那客氣話都省了,就一個字:“喝!”
酒足飯飽之後,彭富貴提議下午就不要再去釣魚了,幹脆找個地方打麻將,正好四個男人可以湊一桌,女人們則在一旁觀戰。胡斌和魯強都說這個提議好,也好趁此機會領教一下杜賀的麻將水平。杜賀原本就好玩,心想既然大家都這麽提議,那就玩吧。但是在玩多大的問題上有了不同意見,其他三個人的意思是打500元的,這樣輸贏應該在10萬元左右。杜賀不同意,說500元的有點大,不如打100元的,這樣不傷感情,跟平時玩的差不多。眾人一想就是陪杜賀開心,大小無所謂,也就都同意了。
麻將開局之後,杜賀一直很順利,保持著較好的收入水平,幾圈牌過後,杜賀明顯感覺到其他三個人都不是他的對手,拆牌聽牌都不如他更在行。杜賀想,就他們這樣的水平,即便是賭再大些也不會有什麽大閃失,不禁有些後悔,還不如跟他們打500元的呢。
胡斌和魯強領教了杜賀的麻將技巧,嘖嘖地讚歎杜賀的麻將水平高,說杜賀這樣的牌技不去賭大的都可惜了。杜賀知道這話雖然有奉承的成分,但是也屬於名副其實,他確信自己的麻將水平確實高出常人一籌。杜賀認為其實賭這東西跟幹工作是一個道理,聰明的人無論幹啥都在行,不但工作擺布得很明白,就是賭起來也會在一般人之上。
幾個人打完麻將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大家回到市區後找了一處飯店吃了晚飯,大約晚上9點多的時候才分手。分手的時候彭富貴提議道:“我說杜賀,人家朱日娜可是陪了你一天,你好歹送送人家好不好?”杜賀看了朱日娜一眼,當然不好推辭,就說:“好啊,上來吧,我願意為你效勞。”朱日娜似乎很不情願地上了車,撅著嘴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不說話。
杜賀一邊發動起車子,一邊問:“怎麽了,看你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朱日娜說:“我發現你好像不太喜歡我?”
杜賀說:“沒有啊,挺喜歡你的。”
朱日娜說:“那還得彭總說讓你送我,你才送啊,你就不能主動些?”
杜賀笑了:“你就為這事生氣呢?”
朱日娜說:“這事怎麽了,這事還小啊?不過你是領導,我哪敢跟你生氣啊。”
杜賀說:“領導怎麽了,領導又有什麽了不起,領導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
朱日娜撲哧一下笑了,說:“得了吧,我看你就不是人。”
杜賀疑惑地問:“我怎麽不是人了?”
朱日娜說:“我看你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都有些怕我,不想跟我接觸是吧?”
杜賀說:“開玩笑,我怕你幹什麽?”
朱日娜說:“你真不怕我?”
杜賀想了想說:“真不怕!”
朱日娜也想了一會兒,說:“那好,我看你怕不怕。”說完就嘻嘻笑著將手伸到了杜賀的咯吱窩,開始撓起癢癢來,杜賀立即癢得受不了,便求饒道:“別鬧了,我開車哪。”
朱日娜說:“你到底怕不怕,你要說不怕,我就不撒手。”
杜賀趕緊求饒道:“好了好了,怕了你了。”
朱日娜這才將手撒開,說道:“這還差不多。”
杜賀正了正身子,全神貫注地盯著前麵的路麵,心想這個朱日娜可真夠能瘋的,像個孩子一樣,想一出是一出,跟她在一起感覺自己都年輕了很多。
經過朱日娜這麽一折騰,車子內的空氣立即曖昧起來,兩個人暫時都沉默了。杜賀望著車窗外江城美麗的夜景,身邊伴著這個可心的女人,杜賀的內心裏突然有了一種難以抑製的衝動,那是一種能將人撕裂和摧毀的欲望,正要從他的心底噴湧而出。杜賀終於忍不住問道:“對了,你的家住在哪裏?”朱日娜說:“星河小區,過了江就是了。”杜賀想了想,突然做出了一個決定,他沒有將車子駛向跨江大橋,而是七拐八拐地直接駛入了江心公園。杜賀找了一處隱秘處停下了車,然後熄了火,靜靜地看著前方一言不發。朱日娜似乎跟他有了默契,也沒有問他要幹什麽,而是在他旁邊靜靜地坐著。
過了好長時間,朱日娜終於撲哧一下笑了。
杜賀問:“你笑什麽?”
朱日娜說:“我笑你呢。”
杜賀說:“你笑我什麽?”
朱日娜說:“我笑你心裏想幹壞事,卻不敢。”
杜賀驚訝了。沒想到這個女人這麽聰明,能充分地洞悉他的心理,又這麽直接,居然毫不避諱地揭露了出來。
杜賀說:“你怎麽知道我不敢?我現在就做給你看。”
說完之後,無須再有任何遲疑,杜賀直接轉過身子,一下子將朱日娜扳過來,然後霸道地吻上了她的嘴巴。朱日娜沒想到杜賀會突然動起手來,一時沒反應過來,使勁掙紮了兩下,看實在掙不脫,也就放棄了掙紮。沒一會兒,兩個人就漸漸地進入了狀態,開始嗚咂有聲地親吻起來。杜賀的手也沒閑著,從身下伸入到朱日娜的衣服裏,開始胡亂地摸索起來。杜賀感覺到懷中的女人年輕而富有活力,那身子都是彈性十足的。朱日娜很擅長親昵,她的香舌很乖巧地任杜賀吮吸著,時不時地在杜賀的嘴裏打個轉兒,杜賀就覺得頭腦中一片空白,似乎整個人都要眩暈過去。
兩個人連親帶摸地弄了很長時間,或許都感覺累了,氣喘籲籲地分開身子。那一刻,杜賀多麽渴望能有一張床,他將朱日娜完整地放在**,然後耐心地進行每一個環節。可是現在他已經等不及了,他伸出手來拽住朱日娜,朱日娜似乎知道他要幹什麽,隻是稍作猶豫,兩個人就各自從側麵下車,又不約而同地從後麵鑽到了車子的後座裏。到了後座之後,兩個人又迫不及待地擁摟在了一起,杜賀猴急地開始撕扯朱日娜的衣服,等到朱日娜呻吟不止時,又開始扒她的褲子,杜賀再也忍不住了,找準了位置直接就戮了進去。朱日娜一聲悶哼,任憑杜賀在他身上孟浪起來。
畢竟車子裏不是很方便,杜賀動作了一會兒就覺得累得不行,後來幹脆調整了一下姿勢讓朱日娜坐在他的身上,任由她控製著整個節奏。朱日娜陶醉地在杜賀的身上上下起伏著,伴隨著兩個人粗重的喘息聲。外麵偶爾有江中的漁火晃進車子內,杜賀感覺是萬般的刺激。他想,人世間最極樂的事情也不過如此了罷,能有過這樣銷魂的一次,即便是死也值了。
**過後,兩個人緊緊地摟在了一起,朱日娜將整個身子趴在杜賀的身上,半天都沒有動一下。這時,杜賀的大腦也開始逐漸清醒,欲望退卻之後,他開始後悔,沒想到自己這麽衝動,做出這樣不理智的行為來。杜賀開始默不作聲地穿衣服,穿好了之後,又和朱日娜雙雙坐在了前麵。兩個人又是短暫的沉默,突然朱日娜揮起粉拳照著杜賀的肩膀捶道:“你討厭,就知道占人家便宜。”杜賀解釋道:“沒有辦法啊,控製不住呀,誰讓你這麽有魅力呢。”朱日娜聽了這句話,顯然很受用,她將頭靠在杜賀的肩膀上,開心地笑了。
兩個人又靜靜地待了一會兒,杜賀才說:“咱們回去吧,已經很晚了。”朱日娜點點頭,於是杜賀又發動起車子,向星河小區駛去。
終於將朱日娜送到了家門口,朱日娜臨下車前親了杜賀一下,然後從包裏掏出一張名片甩給杜賀,嘴上說道:“想我的時候可以給我打電話。”杜賀接過名片,朱日娜反問道:“你怎麽不把你的電話也同樣告訴我。”杜賀剛要掏名片遞給她,朱日娜卻笑著說:“不用了,我知道你的電話,就是想試探你一下看你想不想跟我聯係。”說完咯咯笑著走了。
杜賀目送著朱日娜在自己的視野裏漸漸消失,忽然心中很是感慨,她覺得朱日娜可真是一個令人琢磨不透的女人,短短的兩次相見,就將自己折磨得神魂顛倒,不得不承認,她有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魅力。杜賀的內心裏忽然充滿了一種複雜的情緒,總覺得自己失去了一些什麽,又似乎得到了一些什麽,至於究竟是什麽他一時還說不清。
杜賀歎了口氣,心想還是算了,生活本身就有著太多的說不清,又何必去苦苦探尋生活的本來麵目呢,一切還是順其自然吧。這樣想著,杜賀的心裏似乎又寬慰了許多,他發動起車子,徑直朝自己的家裏駛去。
回到家裏,杜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鑽進衛生間洗澡。妻子孫小婉走了過來,趴在衛生間的門口問他:“今天怎麽這樣出息,開始講衛生了,你平時可是連腳丫子都不愛洗。”杜賀都不敢正視孫小婉的眼睛,含糊答道:“在外麵釣了一天的魚,身上髒得很,不洗怎麽能行。”孫小婉也沒有懷疑,轉身回屋看電視去了。
其實杜賀之所以回家就洗澡,是想洗掉朱日娜殘留在他身上的女人氣息,每個女人身上的味道都是不同的,細心的杜賀怕孫小婉聞出他身上別的女人的味道來。
終於好不容易洗完了,杜賀從洗手間走了出來,磨蹭了半天才進入到臥室裏麵。孫小婉此時還沒有睡,問杜賀道:“你今天去哪裏釣魚了,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好玩嗎?”杜賀說:“去淨水湖了,哪有什麽魚可釣,倒是在一起打了一下午麻將,晚上又和老彭他們在一起喝的酒,所以才回來晚了。”孫小婉說:“你可真得注意你的身子,這樣整天泡在酒壇子裏,就是鋼鐵的身子,也會喝趴下的。”聽孫小婉這麽一說,杜賀突然想起白天朱日娜教他養生的那些話來,跟孫小婉的話有些類似,心裏就又莫名其妙地亂了起來。
孫小婉看杜賀半天沒說話,就問道:“我說的話你聽見沒有,每次說你都不往心裏去,我這是為你好呢,自己的老婆又不會坑你害你。”杜賀說:“我知道了,我的老婆大人,快睡吧。”說完,將孫小婉攬在懷裏,重重地在額頭親了一下。
孫小婉說:“這還差不多。”然後將頭靠在杜賀的懷裏,安心地睡去了,卻不知自己的丈夫此刻心裏正思念著另外一個女人。
關於李誌民要退下去的傳言現在是越來越邪乎了,就連杜賀也感覺到這事情十之八九是真的,這一點從李誌民的工作態度上也能看得來。現在李誌民對單位的事情幾乎是不管不問,多半是交給分管的各位副局長分工負責,他自己則整天隻顧著打麻將,或者跟小情人暗地裏廝混。
杜賀知道李誌民退下去之後,局領導班子一定會重新調整,他還有機會往前動一動,正如李誌民當初跟他承諾的那樣,爭取個常務副局長當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其實杜賀的心裏也有些打鼓,按說自己剛被提拔到副局長崗位也不過是一年多的時間,現在走上常務副局長的崗位怕是不能服眾。但杜賀也知道很多事情都在運作,隻要是特殊人才,上頭任命了誰也提不出什麽反對意見來。就能力水平而言,別說他杜賀當一個常務副局長,就是當一把局長也是遊刃有餘,這一點在交通係統大家基本還是服氣的。
這樣想著,杜賀又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市委副書記許雲山,既然上次提拔為副局長他已經幫忙了,那麽這次說不定還會繼續幫他。話又說回來,即便是幫不上忙,那麽這個人脈關係既然已經建立了,就要很好地維係下去,說不上什麽時候就能派上用場。
所以,這天杜賀下班回到家裏之後,打開父親的遺物箱一通亂找,終於在角落裏找出了一方石印來,這也是父親生前最喜歡的物件之一,據說是出自一篆刻名家之手。杜賀拿在手裏掂了掂,感覺沉甸甸的,不光是這東西本身分量不輕,更主要的是這是父親生前最喜歡的東西,而自己就這麽一件件地折騰出去了,杜賀的心裏有些不好受,覺得有些對不住父親。而市委副書記許雲山偏偏又愛好這些東西,自己留著也實在沒什麽用,還不如就用它們來換取前程,想必九泉之下的父親對他的做法也能原諒。杜賀一直把官場比作賭場,你下的賭注越大,可能收獲的也越大,越是舍不得投入的人,成功的幾率也就越小。杜賀心裏很明白,如今這些字畫玉石之類的東西投入進去,將來收獲的可不止是這些字畫玉石本身的價值,有的甚至可能會高出幾倍、甚至幾十倍。
妻子孫小婉看到杜賀正拿著一方石印發呆,就問道:“幹什麽呢,像著了魔一樣。”杜賀這才醒過神來,回答道:“沒什麽,我隻是想拿去讓許叔給鑒定一下,他是這方麵的行家。”孫小婉狐疑地看著杜賀,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以前他對父親留下來的這些字畫玉石根本就不關心,如今不知道為什麽,這一段時間他卻有興趣研究起這些玩意來了。
杜賀將印章用一個精致的盒子裝好,然後給許雲山打了電話:“許叔啊,我是杜賀,今天我從櫃子裏找出父親留下的一方印石,不知道是誰的作品,您晚上有時間嗎,我想讓您幫忙給鑒定一下。”許雲山一聽說杜賀又找出了杜世超生前的藏品,立即來了興趣,他深知杜世超這個人平時酷愛收藏,一定有很多好東西,便一口答應:“好吧,那你晚飯後過來,我在家等你。”
晚飯過後,杜賀精心準備了一番,便又再次驅車前往許雲山的家。這次進屋之後,杜賀沒有感到太多拘束,畢竟有父親的這層關係,許雲山也沒當杜賀是外人。兩個人見麵後,許雲山招呼杜賀坐下,然後詢問了杜賀就職當副局長的事情,問他幹得怎樣,工作是否順心,還有沒有什麽難處。杜賀首先說了一番感謝的話,說感謝許叔在關鍵時候給予的幫忙和抬愛。然後說工作很順利,比較得心應手,暫時沒有什麽難處。最後杜賀還是巧妙地提出李誌民將要卸任,不知道上麵還將派誰來任職,自己的位置能否前移等問題,跟許雲山交換了意見。許雲山礙於組織原則,沒有透露李誌民走後誰來頂替他的位置,但是跟杜賀表態道:“如果局長從交通局內部出的話,你的位置肯定前移的,新來的副局長將列在你之後。”杜賀聽了很高興,感激地說:“有許叔的關照,我工作就更安心了,父親如果在世,知道你給了我這麽多幫助,他一定很欣慰的。”
許雲山也很高興杜賀能這麽說,主動提到:“對了,你不是說有一方印要給我看嗎,快拿出來我欣賞欣賞。”
杜賀就趕緊將那包好的印章遞了過去。許雲山打開來看,端詳了半天,然後又戴上了老花鏡,用上了放大鏡,詳細地品鑒著,後來得出了結論,說:“這是一個好東西啊,你好好保留著吧。”杜賀假裝不懂,問:“哦?怎麽是好東西,還請許叔明示。”許雲山不緊不慢地說:“這是近現代著名篆刻家鄧散木的作品,當年印壇所謂“北齊南鄧”,就是指北京的齊白石與江南的鄧散木。他擅長篆、隸、楷、草等書體,師承各家各派,其書風天真、自然。他的篆刻講究刀法,章法與印文內容相協調,以篆、隸、草、楷、行諸書體刻邊款,靈活多變,風格雄渾樸厚。”杜賀邊聽邊似有所悟地點點頭:“哦,原來這樣啊。”許雲山說:“你別小看了這一方印,這要是拿到拍賣市場去,十萬二十萬的價值都不止。”杜賀故作驚訝:“有那麽值錢?”許雲山將那印石推了過來:“好好留著吧,許叔怎麽會騙你。”杜賀又將那印石推了過去:“既然許叔這麽識貨,那麽就送給您了,這印我留著也沒用,在我眼裏也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而已。”許雲山說:“這怎麽使得,前一陣子你已經送我一幅啟功的書法了,這次是死活不能要了,還是你自己留著吧。”
杜賀看許雲山執意不收,索性變了一個方式:“要不這樣吧,您先替我收藏著好了,放到您這裏我也放心,我怕放在家裏不小心再給弄丟了。”聽杜賀這樣一說,許雲山就有些猶豫,其實他也對這方印喜歡得不得了,但是礙於情麵,不好意思再收受這麽貴重的禮物。不過杜賀這麽一說就讓他感情上可以接受了,看杜賀執意要他留著,就說:“那好吧,我先代為你收藏著,你什麽時候想拿回去,隨時來取。”杜賀笑了,說:“嗯,好的。”
杜賀看許雲山終於收下了石印,就借口有事先走了。許雲山送走了杜賀,又折回到茶幾邊,眼望著那方印,是越看越喜歡,心想這個杜賀三番兩次地送他這麽貴重的禮物,一定是有所圖的。許雲山是何等聰明的人,他一下子就明白過來,看來這次得想辦法將他的位置盡可能地往前提一提。許雲山作為主管幹部工作的副書記,手中的權力不可謂不大,那些關鍵崗位的正局級幹部不敢說,但是像全市這些副職領導幹部,他想要動一動誰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而已。
許雲山在上班的時候給市委組織部長王兆明打電話,讓他到自己的辦公室來一趟。王兆明去了之後,許雲山沒有直接談到交通局幹部的任免問題,因為之前市委書記韓貴鬆已經指示過,這次李誌民退下來之後,交通局黨委書記、局長一職直接由常務副局長史雲忠擔任,空缺的副局長一職再從市委機關下派一名處長擔任。所以,表麵看來交通局的幹部問題已經沒有什麽值得再研究的了。
許雲山先是跟王兆明談了些別的工作,最後才看似很無意地問道:“對了,這次市直部門幾個需要調整的幹部任免決定都弄好了沒?”王兆明說:“都弄好了,就差再給書記看看,然後上常委會通過了。”
許雲山又問道:“那個交通局的杜賀上任有一年多了吧,工作表現怎麽樣?”
王兆明答道:“嗯,通過側麵了解,這個幹部表現非常不錯,所分管的各項工作都在省市評比中名列前茅,大家評價他還是很有魄力的一個幹部。”
許雲山一聽來了興趣,就著這個話茬說道:“哦,這樣的幹部該重用,年輕而富有活力,具有開拓精神。現在的交通局怎麽個排序,我看不行就給他往前動動,讓他擔當主要工作,你的意見呢?”
王兆明能有什麽意見,他明顯聽出許書記有意點將的意思。就說:“那就把他列在史雲忠之後吧,這樣也能體現出組織上對他的重視和考驗。”許雲山點點頭。
王兆明回去之後直接指示市直幹部處,讓他們把交通局的幹部排序改一改,杜賀將位列史雲忠之後,正式擔任交通局的二把手。李明博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很驚訝,沒想到自己的老同學仕途上走得這麽順,不過是上任短短一年,就從末位副局長直接躥到了交通局第二把交椅的位置,實在是令人驚歎。李明博明白杜賀肯定是在市裏有關係,否則不可能走得這樣順,但至於是什麽關係,他也不知道。
李明博決定有機會側麵打聽一下,究竟是什麽背景能讓杜賀如同長了翅膀一樣,飛黃騰達起來。
關於交通局幹部調整的事情很快在交通局內部傳開了,這次調整的動作之大令很多人都始料未及,尤其是新提拔了一個正局長,又調來了一個副局長,而且班子的排序也發生了重大變化,杜賀直接升任了二把手,可謂是來了一次大換血。
不過好在不止杜賀一個人有了變動,人們將更多關注的目光都放在了新上任的史雲忠和那個副局長身上,在一定程度上衝淡了對杜賀的關注程度。但仍有小道消息傳出來,說杜賀這次之所以能排到二把手的位置,是因為市裏有主要領導在替他做後台。杜賀聽說後不動聲色,心裏卻感到很驚訝,按說自己做得已經夠隱秘了,也不知道誰的消息那麽快,看來這個世界沒有不透風的牆。不過後來杜賀也想開了,心想這樣也好,起碼別人會因此高看他一眼,知道他杜賀在上麵是有人的,看誰敢拿他不重視。
李誌民卸任的那天讓杜賀印象深刻,這一切都發生在幹部調整之前。李誌民在他主持的最後一次局黨委會上布置完了工作,發表了一番飽含深情的講話。他說:“組織上已經找我談過話,大家都知道我不久之後即將離開工作崗位,感謝在座的諸位同事多年來對我李誌民的支持,可能在以往的工作中我有時不太注意工作方法,性情又比較急躁,如果有傷害大家的地方,還請各位多多包涵……”說到這裏,李誌民情緒十分激動,竟然說不下去了。他語音哽咽地說:“說句實在話,我跟大家在一起沒有相處夠,十分舍不得離開大家,可是……”大夥的情緒也都受到了感染,紛紛想起了李誌民的好。客觀地評價,李誌民還是一個很不錯的領導,愛憎分明,處理事情幹脆果斷,尤其善於把握大局,具有一定的工作經驗,交通局這幾年在他的領導下,也算穩中求進,取得了不錯的業績。人總是這樣,都是講感情的,包括杜賀在內,想到了老領導平日裏待自己不薄,竟有一番要流淚的衝動。
在後來的送別宴上,李誌民喝多了,杜賀也喝多了,兩個人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李誌民附在杜賀的耳邊動情地說:“杜老弟,整個交通局我最看好的人就是你,這次組織上跟我談話,我已經向組織上推薦過了,爭取讓你當二把手。”杜賀也握住李誌民的手說:“老大哥,我杜賀能有今天,離不開您的支持與厚愛,您放心,以後您無論有什麽事情,隻要招呼一聲,我杜賀隨叫隨到,當效犬馬之勞。”李誌民很受感動,也囑咐杜賀道:“嗯,以後在仕途要懂得把握好自己,凡事有個分寸,大哥祝你越走越順,千萬不要因一時衝動引火燒身,最後能像大哥這樣全身而退也就可以了。”杜賀知道李誌民說的是肺腑之言。確實,身在官場,所處的**有太多太多,李誌民作為交通局的一把局長,能走到今天也算善始善終,其實他的所作所為算不得多正派、多幹淨,但重要的是他做事不算太張揚,即便是有一些違紀行為,也是相當隱秘的,所以才能穩穩地退下來。杜賀想,今後在仕途上行走,的確有很多方麵需要向李誌民學習,有時候濕鞋是在所難免的,但怎樣避免自己掉進去,這才是最大的學問。
新組建的局領導班子很快就進入了工作角色,杜賀作為二把手,主要負責交通局的黨務工作,包括幹部工作和黨風廉政建設工作,並協助局長分管交通基本建設工作,包括負責重點工程建設項目實施、質量監督和竣工驗收等工作,可謂是一朝權在手,成了交通局舉足輕重的人物。
杜賀現在事業蒸蒸日上,正處於春風得意的時候,交通局哪裏有人敢看不起他,大家都說杜賀前途無量,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正局長的位置一定是他的,當上副市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連李明博也認為,按照杜賀現在的發展勢頭,前途可謂是無可限量。他自己也納悶,難道杜賀的那一套為官哲學真的很管用,李明博心中很是感慨,看來時代確實變了,像杜賀這樣的幹部似乎更能吃得開,而自己卻相對保守,似乎已經落伍了。
李明博想到了這些年自己在組織部門所付出的艱苦努力,包括起早貪黑地寫材料,為了樹立組工幹部的形象,有禮不敢收,有錢不敢貪,日子過得是無比清苦。可這又有什麽用呢?這個世界上,似乎並不是踏實肯幹、人品正派的人就一定會得到重用,往往是那些能說會道、善於協調關係的人更能得到領導的賞識。一想到這些,李明博的心裏也有些難以平衡。但這樣的想法也隻是一瞬間就消逝了,他轉念又想,也罷,人各有誌,怎麽活都是一輩子,起碼他現在圖個心裏坦然。在李明博看來,人活一世名利地位不重要,重要的是不去做虧心事,不讓自己的良心難安。
關於杜賀主管公路建設工作的事情,當然逃不過胡斌和魯強等人的耳朵,他們之所以千方百計地巴結杜賀,就是在等著這一天的到來。當然胡斌和魯強也知道欲速則不達的道理,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那感情的投資還得繼續下去,等到一切瓜熟蒂落了,那麽自然會水到渠成。
這一天杜賀正在辦公室研究全市公路建設規劃的事情,忽然手機接到了一條短信,隻有短短的幾個字:“忙嗎,有沒有想我?”杜賀的第一感覺是發錯了,也就沒放在心上。過了一會兒,杜賀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心想這短信會不會是她發的,就趕緊打開皮包翻找名片,終於從名片夾裏找到朱日娜的電話,跟短信上的一對,果然是同一個號碼。杜賀的心裏有些驚喜,驚喜的是朱日娜能主動聯係他,說明她的心裏還有他。但也有些猶豫,猶豫的是他該不該給她回短信。說實話,他並不想將這種關係繼續保持下去。杜賀一直都是很謹慎的人,他覺得這樣做太對不起孫小婉。另外,他也知道自己作為領導幹部,跟外麵的女人亂搞男女關係,這事情一旦傳出去,勢必會對仕途造成影響。
杜賀狠了狠心,決定還是不理,但是過了一會兒,心裏還是有些癢癢的,聯想到那天晚上在車裏的銷魂時刻,至今還讓他興奮不已。那是有生以來最刺激的一次**,讓他感受到了什麽是男女之間的**與歡娛。杜賀就在這樣的煎熬中猶豫著,終於,他按捺不住情欲的衝動,還是忍不住給朱日娜回了一條短信:“對不起,剛才在處理工作,沒來得及回你短信。我還好,你好嗎?”朱日娜很快回了第二條:“你可真是大忙人啊,我今天下午沒事,正無聊。”
杜賀想朱日娜說她下午沒事正無聊是什麽意思呢,莫不是想要和他約會?杜賀想,這樣來回發短信不太方便,而他又是一個不喜歡發短信的人,就幹脆把電話打了過去。朱日娜接起電話的時候,還沒等杜賀開口,就在電話裏咯咯笑了起來,說道:“我猜你一定是一個不喜歡發短信的人,所以才會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杜賀很驚訝,問道:“這你都知道?”朱日娜說:“哼,可不是嘛,你們領導幹部就是這樣,喜歡幹脆直接,不喜歡繞彎子,不喜歡在一件事上磨嘰個沒完,這打字的繁瑣事情你們當然不願意幹。”杜賀聽了,心裏暗暗歎服,看來朱日娜對男人不是一般的了解。
朱日娜又問:“對了,怎麽一個電話都不給我打,是不是把我的名片弄丟了啊?”
杜賀說:“沒有,主要是這段時間太忙了,單位有一些變動,很多事情需要處理。”朱日娜假裝生氣道:“得了吧,事情多就不理我啊,打個電話能累死你啊,你就是把我給忘了,哼,你們這些男人啊,全都是無情無義的。”
杜賀趕緊解釋道:“真的是太忙了,請你相信我。”朱日娜嘿嘿笑著說:“好吧,那我就相信你一次,給你一個機會,晚上請我吃飯好不好?”杜賀有些猶豫。朱日娜問:“怎麽,不願意啊?不願意就算了。”說完假裝生氣地要撂電話。杜賀說:“不是的,我在想晚上吃什麽呢,這樣吧,等一會兒下班前我給你打電話。”朱日娜又嘻嘻地笑著說:“這還差不多,晚上不見不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