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是葉敏。
“噢？你怎麽來了？”葉梓聞一愣。
在他的印象中，葉敏似乎從未來過自己的辦公室。
在兩人確定關係之前，葉敏作為工程團隊的HRBP，跟他交集並不多，而自從那個夜晚之後，為了避嫌，她更不可能在上班時間過來。
“剛才路過，看到有個陌生的女人在這裏，所以八卦一下，她是誰？”葉敏笑著問道。
“我還以為是什麽事呢......原來是這個啊。”葉梓聞啼笑皆非。
“這個難道不重要麽？”
“她是我原來在上航所的師傅，今天帶隊過來，所以進來聊聊。”
“噢？原來是這樣......不過，我看你們聊天的表情都很嚴肅，應該在談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僅僅是聊天那麽簡單吧？我還以為是前女友過來要求複合呢。”葉敏眨了眨眼。
葉梓聞一時說不出話來。
葉敏把門關上，繼續說道：“怎麽樣？被我說中了吧？”
“什麽呀！怎麽可能是前女友！”
“那你等於承認是在談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了？”
“你......”
“我怎麽啦？”
“好吧，的確在談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是，事發很突然，我還沒想好，甚至沒想好怎麽跟你說呢。”
葉梓聞真是服了她。
“好吧，那你好好想想，晚上再跟我說，看看我能不能幫上點什麽忙。”葉敏倒也不糾纏，說完就蹦蹦跳跳地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葉梓聞又陷入了沉思。
“要不要告訴她呢？她可是HR啊......但是，她更是我女朋友啊！”
他並不難做出這個決定。
下班後，剛上車，葉敏幾腳油門開過兩個路口，等紅燈的時候，便迫不及待地問道：“現在可以說了嗎？我不想等了，回到家後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說完，她衝著葉梓聞眨了眨眼。
“今晚不打算回家了？”
“當然，我們都有多少天沒同居了？”
“說這麽直白。”
“你不想麽？”
葉梓聞拿她沒辦法，便說道：“好啦，聊點正事......其實，也沒什麽，簡單的說，就是她想讓我回上航所。”
“回上航所？你要願意回去，這些年不早就回去了嗎？”葉敏微微一笑。
“嗯，之前我想留下來，是因為這裏可以學到更先進的東西，可以幹點事，但現在，似乎新東西越來越少，想幹事也幹不了......”
“所以，你動心了？”
“談不上，隻是覺得很突然，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他們開什麽條件讓你回去呢？”
“她現在是上航所C595項目的項目經理，我如果回去，她會讓位於我。”
“那她呢？”
“做我的副手。”
“嗯......以前是你的師傅，現在甘願做你的副手......這還真是讓人感動呢，我認為，她要不就是傻，要不就是......”
“就是什麽？”
“喜歡你！”
“瞎說什麽？她孩子都多大了。”
“結婚有孩子就不能喜歡你了嗎？喜歡一個人又不犯法。”
“好好好，你都有道理。”
“我隻不過從一個俗不可耐的女人角度去考慮這個問題罷了。他們給你的待遇呢？”
“還沒談這麽詳細的呢，我又沒答應，隻是跟她說，我要考慮幾天。”
“說明你還真有點動心。”
“為什麽？”
“否則你肯定一口回絕，或者至少婉拒了。以我對你的了解，你對於自己不喜歡的都是拒絕得十分幹脆利落。”
“好吧，你說得對。”
“如果我是你，會去嚐試一些新挑戰。作為公司的HR，我這樣說很不政治正確，但是，我希望我的男人可以繼續做他想去做的事情，別忘了自己的初心。顯然，你在公司的發展已經受到了很大限製，管理層大多數人對你都是又愛又恨的。”
“嗯，至少我覺得我們如果在不同的地方，可能會更好一些。”
“這是一個因素，但不是決定性因素。如果公司有發展前途，也沒有必要非得兩個人在不同的地方。”
“你考慮過跳槽嗎？”
“我們之前不是討論過這個問題嗎？對於我這個職位來說，其實到哪兒都差不多，公司雖然業務線陷入了困頓，我們這些支持部門其實還可以的，隻要公司不倒閉，我們都有飯吃，我也不想去當什麽女強人。而且，如果你要出去闖，我肯定相對穩定點會更好。”
“也對......”
“好啦，糾結可不像你。”
“對於回去這件事，其實我不糾結，哪怕待遇比現在低，因為可以有更大自由度幹我想幹的事情，畢竟從一把手到主要的決策人對我都還是不錯的。我糾結的點在於：這樣對孔薇薇不公平。”
“孔薇薇？”
“就是我的師傅。”
“噢，就是她啊。可是，這個方案是她向你提出來的啊，又不是你拿出來作為回去的條件。”
“這就是我糾結的點，我不知道是她主動的，還是所裏安排的，如果是後者，那對她也太不公平了。”
“這個你就不必操心了。她既然主動來找你，提出這個方案，說明無論是哪種情況，她都已經充分做好了心理建設和思想準備。如果你僅僅是因為這個原因而猶豫，那就有點......怎麽說呢？婦人之仁？”
“你自己不是婦人嗎？”葉梓聞調侃她。
“這古代的詞太歧視女性了！明明現在是你一個大男人在糾結。”
“沒什麽好糾結的，我待會兒到家把目前手上的工作理一理吧，即便真要離開，我也想善始善終，不想留什麽尾巴。”
“今晚？今晚算了吧，我在啊。找個我不在的時間整理工作嘛，春宵一刻值千金......”
葉梓聞聽完這話，頓時覺得渾身燥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