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火爆德比
當楚中天在南錫球迷看台下方用“閉嘴”的手勢來
挑釁南錫球迷的時候，他也受到了和貝倫古爾一樣的待
遇——猶如下雨的雜物。
甚至在楚中天剛剛轉身跑回去和他的隊友擁抱之後
，他之前所站立的地方有一個碩大的手機砸了下來，正
好落在那裏……
隊友們將楚中天從危險地帶拉了回來。看台上的梅
斯球迷們則不停高呼著楚中天的姓：“楚！楚！楚！楚
！”用這種簡單的方式來表達對楚中天的熱愛。
雖然楚中天已經在保級大戰中贏得了梅斯球迷的愛
，但是能夠在得比戰中打入扳平比分的一球，他在梅斯
球迷心中的地位一定又會高上一層。
“啊哈！我就知道你行的，夥計！”在梅斯，貝爾
蒙特正坐在車內手舞足蹈，如果不是熄了火，隻怕這時
候車子已經被他折騰出去了。“幹得漂亮！幹死那群南
錫雜種！！”
和他一樣在罵髒話的還有勒戈夫老頭子，當楚中天
把球轟進南錫大門的時候，他從沙發上一躍而起。嘴裏
大罵著南錫。把旁邊的女兒嚇了一跳。接著就看到她的
父親跳到了電視機前，一把講電視機抱住，屏幕中正好
是楚中天的身影。
激動的老爺子用力在電視機屏幕上來了一口。
“我愛死你了，楚！”
然後他起身學了楚中天的樣子，將食指放在嘴邊，
繞了一圈。
“噢噢噢！南錫的小毛孩們，閉嘴吧，哈哈！”
做完這一切他沒有坐回沙發，而是走到了那占據了
整麵牆的酒櫃前，從中抽出了一瓶酒，放在了桌子上。
“獎品已經準備好了，楚。來拿吧！”
“楚中天打進了他本賽季的第一球！和他之前的兩
個進球一樣，這還是一個非常關鍵的入球！在洛林德比
中他的進球幫助球隊和南錫打成了平手！”
電視機裏的賀平又開始將所有能想到的溢美之詞都
送給了楚中天。
而在電視機前，楚中天的父親楚左生像往常一樣，
舉起雙臂為兒子的進球而歡呼。粥瀟湘沒有丈夫那麽激
動，也連連鼓掌叫好。
“盡管這位中國球員早已經成名，但我還是要說—
—成名的最快方式，就是在德比戰中進球！我相信，楚
已經贏得了所有梅斯球迷毫無保留的熱愛，就算他日後
離開這支球隊，梅斯的球迷們也不會忘記他！”Ｃanal+
的法國解說員很篤定地說。
“說的沒錯！”
那些不能去現場看球，而隻能留在梅斯，在家中收
看電視轉播的梅斯球迷們聽到這句話之後都揮起了拳頭
喊道。
這裏麵有貝爾蒙特，也有勒戈夫……
看著電視機裏那個意氣風發的身影，同樣是坐在電
視機前的梅內茲沒有像球迷們那樣附和解說員。這場比
賽他又被拋棄了，被要求必須收看比賽直播，並且還要
寫心得體會。這讓他尤為鬱悶。因為這場比賽之前梅斯
傷兵滿營，主力左邊前衛奧布拉尼亞克還因為紅牌而被
停賽。按理說這是他絕佳的機會，但費爾南德斯寧肯帶
著殘兵去打如此重要的洛林德比，都不給自己機會。
梅內茲，突然在想，自己這麽追尋著費爾南德斯的
足跡，是否正確……
電視機裏傳來連綿不絕的南錫球迷們的噓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開始重新將目光集中到電視屏幕上。
拋開任務，這場比賽很激烈精彩，不愧是德比。
而且楚剛才的那個進球……似乎也挺漂亮的……
不過要是我，一定晃過門將再射門！
“比賽才開始了二十二分鍾。雙方就已經各入一球
！不愧是洛林的德比！接下來還有什麽引人注目的場麵
發生呢？！”
解說員的期待也是觀眾的期待。作為觀眾自然石最
期待一場比賽**迭起，懸念叢生，不到最後一秒鍾不
分勝負。更何況這還是最激烈的洛林德比，要求自然還
要高一些了。
比賽重新開始之後，不甘心就這樣被扳平了比分的
南錫向梅斯隊的球門發動了一波搞過一波的攻勢。梅斯
隊這段時間不得不暫時處於守勢。
烏拉圭中場薩爾基西安在南錫的攻勢中扮演著十分
重要的角色。
南錫這場比賽的中場看起來隻有三個人，可實際上
當他們進攻的時候有多達五個人出現在中場。想梅斯隊
的禁區施壓。
這就是５３２陣型的靈活之處了——防守的時候是
固若金湯的５３２，進攻的時候則變成了更具有攻擊性
的年的巴西隊拿到世界杯冠軍時，他
們的陣型就是這個。防守的時候羅伯特·卡洛斯和卡福
兩個人是邊後衛，進攻的時候他們兩個就變成了邊前衛
，甚至是邊鋒，從己方底線到對方底線的邊路區域都歸
他們管。
所以薩爾基西安在中場一拿球，不管是身後還是身
前，或者是兩個邊路，都有隊友支援他，他隻需要把球
分出去就行了。
當然，有些時候他也會稍微買弄一下自己的腳法，
過一兩個人，耍幾腳漂亮的技術動作。
在德比現場，這麽做很有效。每一次他成功過掉梅
斯的球員，看台上都會爆發出巨大的歡呼聲。
作為一個南美人，實在是很享受這樣的歡呼。
不過也有一些時候，他會因為腳下太粘球，而被梅
斯球員斷掉，或者被侵犯。這種時候裁判多半都會吹梅
斯球員犯規。
隻是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出示黃牌。
“比賽踢到了三十六分鍾，執法本場比賽的主裁判
布魯諾都還沒有向雙方任何一位球員出示黃牌，紅牌就
更別說了。這真讓人驚訝——這還是最火爆的洛林德比
嗎？”
就在解說員這麽抱怨的時候，南錫再次發動進攻，
足球經過幾腳傳遞之後，被傳到了薩爾基西安腳下。
有南錫球員從薩爾基西安身邊跑了過去，是貝倫古
爾。
但烏拉圭球員並沒有把球傳給他的隊友，而是打算
過人。
看台上的南錫球迷們在呼喚他的名字，在這樣的歡
呼中戲耍對手，簡直太美妙了！
他將球輕輕一撥，做出要傳球給貝倫古爾的假象之
後，突然一扣，便向從另外一邊突破。被晃了一下的普
羅芒判斷錯了方向，在反身去追的時候，薩爾基西安已
經麵對楚中天了。
看到薩爾基西安對上了楚中天，南錫球迷們叫得更
歡了，他們高呼：“過了他！過了他！過了他！”
薩爾基西安卻很冷靜，在之前的幾次較量中他知道
這個中國人的厲害之處——他似乎總能預判對我下一步
的方向，為此不得不小心謹慎一些。就在楚中天威懾住了薩爾基西安的時候，普羅芒從
後麵追了上來。
薩爾基西安知道普羅芒跑了回來，他沒時間繼續在
這裏和楚中天耗下去了，他必須盡快擺脫楚中天，否則
對方兩名防守型中場一前一後包夾住自己，可就沒戲了
，頂多就是撈一個任意球，但現在這個位置又不太好，
就算得到了任意球，對梅斯的球門也沒什麽威脅。
薩爾基西安把球往右邊一撥，看樣子打算強行突破
，楚中天身體重心晃了一下，他馬上又把足球扣向右邊
。
楚中天和他同時變向，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楚
中天在一秒鍾之後攔下薩爾基西安的球，當然也可能被
對方護住球，從而變成一次犯規。但不管怎麽說，對方
的進攻都將在楚中天麵前終結！
就在這個時候，普羅芒看到前麵的薩爾基西安要跑
，怎麽能夠讓這個對手從自己眼前跑掉呢？
這一刻，普羅芒其他的什麽也沒想，腦子裏隻有一
個念頭——混蛋小子，給我留下來！
他飛鏟了出去。
下一秒薩爾基西安留在了原地，足球則蹦蹦跳跳的
滾到了楚中天麵前，他一抬腳將足球又磕了出去，準備
帶球發動反擊。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主裁判尖銳刺耳的哨音。
因為慣性，他帶著足球又跑了幾步才停下來，然後
他回頭看去，普羅芒已經爬了起來，薩爾基西安則還躺
在地上，捂著膝蓋很痛苦的樣子……
“啊……天哪……”解說員也有些失神，雖然之前
他還在抱怨這德比不夠激烈火爆，可是看到薩爾基西安
躺在地上痛苦的樣子，他也不提那事兒了。
再下一秒，距離最近的南錫球員貝倫古爾衝了上來
，一直衝到普羅芒麵前才停下來，用頭頂著普羅芒大聲
吼道：“你他媽在幹什麽！”
雙方球員都湧了上來，有人準備動手，有人勸架。
主裁判則示意擔架上場，然後用力吹哨阻止雙方將
衝突進一步激化。
雖然不知道薩爾基西安受傷是否嚴重，但楚中天為
了保護自己的隊友，也衝了進去，幫著其他人阻止南錫
球員對普羅芒的攻擊。混亂中挨對方一下，又給對方一
下，倒是挺正常了。
隨後解說員跟著激動起來：“終於來了！這才是最
火爆的洛林德比！每次洛林德比怎麽能夠少得了球員衝
突呢？”
看台上的南錫球迷們看到雙方球員衝突，也在上麵
煽風點火，一邊大罵梅斯球員，一邊給南錫球員加油助
威，還有人往下扔東西。另外一群南錫極端球迷，則將
發泄的目標對準了梅斯球迷。他們猶如潮水般不斷衝擊
著三排防暴警察組成的人牆，都被冰冷的鋼化玻璃盾牌
給推了回來。
在發現沒辦法衝破警察阻攔之後，他們開始拿主場
的塑料座椅出氣，拆下來之後踩爛扔過去，或者幹脆點
燃了座椅，看台上一群人圍著燃燒的散著有毒氣體的座
椅，又叫又罵。
看到他們這個樣子，防暴警察們眼神交流了一下之
後，蜂擁而上，三五一組，將那些沒來得及跑掉的足球
流氓單獨圍住，然後掄起手中的警棍，就開始砸人。至
於那些跑掉的足球流氓則用手中的一切可以扔的東西襲
擊警察。
“噢噢噢！白癡警察們！有本事來啊！”
“別以為我們怕了你們，你們這群烏龜！”“給我砸他們！狠狠地砸！還怕那群鳥警察們碼？
！”
這群足球流氓們站在幾排座位後麵，站在高處不斷
向警察們扔他們拆下來的座椅和其他一些亂七八糟的雜
物。
而警察們則依靠著全副武裝的防具列隊向上逼去，
同時從其他地方調過來的警察們也在迅速趕來。從三個
不同方向包圍住了那群負隅頑抗的足球流氓。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場球迷騷亂持續不了多久了
。
但看台上的戰況還是吸引了電視轉播的注意。導播
也暫時忽略了球場上的衝突，而給了一段時間看台上的
“激戰”。
“這就是洛林德比啊……”解說員歎道。
“看台上發生了球迷騷亂，比賽暫時中斷……”賀
平雖然從資料中了解了這場比賽很火爆，可看著眼前的
這一幕，終於真正領會到了資料中的“火爆”二字。
電視機前的楚左生和周瀟湘目瞪口呆地看著電視機
屏幕。
周瀟湘更是擔心自己兒子的安全，不斷問丈夫在這
種情況下兒子不會有事情吧？
楚左生覺得隻要警察們保護得當，兒子應該是不會
有問題的。
足球曆史上出現了那麽多次球迷騷亂，球員基本上
都沒有受到什麽傷害，這次應該也一樣。
比起看台上的騷亂，他更關心場上的群架，自己的
兒子可別無緣無故挨了幾下啊……
楚中天沒什麽事兒，招呼在他身上的拳頭都很輕，
很快他就衝開了南錫球員的阻撓，將普羅芒從人群中拉
了出來。回頭再看，裏貝裏又衝在了最前麵，正在和貝
倫古爾針鋒相對呢，兩個人頭頂頭，好像兩頭憤怒的公
牛。
這個時候雙方球員中間還有些理智的人終於成功將
衝突雙方分割開來。隨著看台上戰火逐漸熄滅，這球場
上的衝突也平息了。
雙方球員被分開之後，就到了秋後算賬的時候了。
引發這一切的受傷球員薩爾基西安已經被用擔架抬
了下去，看樣子他是上不了場了，因為場邊已經有南錫
球員準備上場了。
而造成薩爾基西安受傷的普羅芒也要麵臨著最終審
判。
主裁判走到他的麵前，從屁股口袋中掏出了一張紅
牌！
“紅牌！格雷高裏·普羅芒因為一次嚴重的犯規被
紅牌罰下！他的這次犯規引起了場上雙方球員的一次衝
突，甚至還讓看台上發生了一次球迷騷亂……”解說員
說到這裏。電視鏡頭給到了看台上，發生騷亂的那一片
地方，警察們正在逮捕那些惹事的球迷，被點燃的塑料
座椅在人群後方繼續燃燒著，那附近一片狼藉，沒有人
敢靠近。
費爾南德斯看到普羅芒被主裁判出事紅牌，搖了搖
頭。上半場還沒結束，這就少了一個人。在什麽都可能
發生的德比戰中，少一個人可真夠致命的……看起來要
調整接下來的策略了。
普羅芒看到主裁判向自己出示紅牌。他還不甘心地
跑到主裁判跟前，向他申訴：“我並不是故意的！”
他最初以為頂多一張黃牌。哪想到一次犯規引起這
麽嚴重的連鎖反應，紅牌也就逃不掉了……
“你分明使一次嚴重的故意傷人！”南錫球員還在
衝他怒吼。
裏貝裏馬上瞪了回去。
主裁判才不管普羅芒的申訴。他示意普羅芒自己下
場，接下來轉過身看著雙方球員，他再掏出黃牌，先是
向貝倫古爾亮了一下，接著又亮給了裏貝裏。
衝突雙方各打五十大板，主犯則被罰下場。
這個判罰從中立的角度來看讓人挑不出問題來，但
是對於雙方球迷顯然都是不滿意的。南錫球迷希望主裁
判將裏貝裏也罰下場。而梅斯球迷則認為挑起衝突的貝
倫古爾才是應該被紅牌罰下場的罪魁禍首。
雙方球迷又在看台上互相攻擊起來，隻是這一次他
們沒有動手，而是“君子動口不動手”了。旁邊就有虎
視眈眈表情不善的防暴警察，沒有人敢再造次了。
普羅芒最終還是走下了場，他不走也沒辦法嘛。
而南錫那邊用喬納森·布裏森替下了受傷的薩爾基
西安。
扯著這個機會，梅斯的助理教練大衛·卡雷在場下
為傳達費爾南德斯的最新指示：“到上半場比賽結束
之前，防守！防守！聽到沒有？別讓他們進球！！”
然後他又指著楚中天：“楚！楚！”
楚中天聽到了教練的叫聲，他扭頭看過去。
“暫時別進攻了，撤到普羅芒的位置上來！中場防
守！”
楚中天點點頭，這時候也確實需要放手，反正距離
上半場結束隻有不到十分鍾了。
有什麽調整，中場休息的時候費爾南德斯主教練一
定會做出的。
在此之前，隻要守住這個比分就行。
比賽在因為衝突中斷了四分鍾之後再次開始。少了
一個人的梅斯隊全力防守，成功在上半場結束之前。沒
有讓瘋狂反撲的南錫進球，他們守住了１：１的比分。
對於客場作戰的梅斯來說，這個結果哪怕是到比賽結束
，也足夠令他們滿意了。
所以下場的時候，助理教練大衛·卡雷守在場邊，
對每一個走下來的梅斯球員都拍拍他們的肩膀，說聲“
幹得漂亮”，以示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