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休息的更衣室內,諾丁漢森林球員們有些沮喪,在結束的時候被對手扳平了比分,這個結果任誰都不好接受。
“好了,別想那個丟球了。那是無能為力的……”唐恩則在安慰他們。“與其在這裏為一個已經結束的上半場感到沮喪,不如想想下半場我們怎麽還以顏色!”他攥起拳頭在眾人眼前揮了揮。
“上半場我們基本上占據了主動權,比賽節奏是在我們的掌控中。蘭帕德的那個進球……實在是意外。足球場上總有這樣的意外發生。不過下半場我希望你們把這種意外發生的概率降到最低。如果從那個丟球的源頭看,那並不是一次意外。埃辛的突然前插導致我們沒有反應過來,讓他一直跑到我們的禁區前麵遠射——你們都以為他會傳中,或者把足球傳給其他人對不對?”
“下半場十分鍾之後可以稍微放緩一點節奏,調整一下,這段時間要注意防守,保存體力。然後等到最後二十分鍾的時候再開始發力。”
唐恩知道在這樣的重大比賽中,一直保持一種節奏是很累人的,因為球員們除了要付出體能上的消耗,心理壓力帶來的消耗同樣不可小視。上半場諾丁漢森林占據了上風,多次發起有威脅的進攻,控球率也比切爾西多,這樣的代價是體能的大量消耗。尤其是在兩個邊路。如果下半場繼續這樣踢,可能九十分鍾比賽還沒結束,自己的體能就垮了。
必要的時候調整一下節奏,放緩攻勢,適當讓對方攻出來一些,除了可以恢複體能,還可以給自己製造反擊的機會。說到反擊,唐恩可不認為這世界上還會有比諾丁漢森林幹的更好的球隊。
“扳平比分之後的切爾西士氣一定很旺盛,下半場一開始他們就會對我們的球門發起猛烈的攻勢。那個時候,不要急著壓出去和他們對攻。佩佩和皮奎繼續保證對德羅巴的鉗製……你們上半場幹地很好。我甚至以為德羅巴這場比賽沒上場。”他攤攤手,開了個玩笑。
這話逗笑了大家,氣氛稍微好了些。
“所以,就這樣,防守。”唐恩再次拋出了自己的“防守至上論”。“守住對方的進攻,一方麵可以提升我們的士氣,另外一方麵可以狠狠的打擊對方的士氣。足球比賽就是這種此消彼長的過程。如果你們可以頂住下半場開始階段他們的狂攻,那麽比賽地勝利基本上就屬於我們了!”他攥起拳頭。仿佛已經抓住了冠軍獎杯一樣。
“然後是進攻。防守的時候不能忘記反擊,進攻的時候也不能忘記防守。這是我在平時訓練中對你們的要求,這場比賽我希望你們能夠讓我看到這個東西。頂過切爾西地猛攻之後,他們一定會因此感到氣餒。體能方麵也會處於一個低穀。到時候……你們知道該幹什麽吧?”
球員們笑了:“當然!”
“最後我希望你們不管遇到什麽情況,都別失去對冠軍的渴望和對勝利的信心。這一點比什麽戰術都重要。切爾西肯定會反撲,讓他們來!我們不怕!他們反撲的越瘋狂,我們距離冠軍就越近!!”
切爾西的更衣室內。格蘭特正在一臉平靜的給球員們作者下半場戰術講解。他並沒有像托尼.唐恩那樣在更衣室內用誇張的肢體動作和鏗鏘有力的言語來激勵球員。他實在是不擅長那種工作……
“……下半場開始必須加強攻勢,上半場我們的進攻太差勁了!”以往在更衣室內,格蘭特總是會斟酌一些用詞,一麵刺激到這些大牌球星,造成更衣室內球員和教練的對立。不過這一次他什麽都顧不上了。外麵有關他就算拿到冠軍杯冠軍也會下課地消息已經滿天飛了,他在斯坦福橋的日子進入了倒計時,他也不想繼續留在切爾西執教。他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在莫斯科漂亮的捧起冠軍獎杯。狠狠抽那些媒體和好事者的耳光,然後拿著阿布拉莫維奇給的違約金瀟灑的轉身離去。
“德羅巴,你完全被對方地兩個高大中後衛限製住了。你有辦法擺脫他們嗎?”
德羅巴喘著粗氣,不太想搭理這個搶了自己恩師飯碗的替補主教練。他隻是悶著頭“嗯”了一聲,表示自己沒問題。
格蘭特看著這個叫他頭疼的球員,誰都知道前幾次媒體們傳出更衣室內有人反對和質疑自己的人中就有這個黑人球員,但他是切爾西最能進球的前鋒了……
“……如果你不行。我會把你換下去。”格蘭特表情嚴肅地說出了重話。
德羅巴咧咧嘴,沒有對此表示什麽。
但是更衣室內的其他球員看戈蘭的眼神可就不一樣了,他們很驚訝,一向在麵對大牌球星時顯得有些懦弱的主教練,從什麽時候開始竟然強硬起來了?其實。格蘭特在球員心目中的地位並不高,就算他已經把
入了冠軍杯的決賽,還是有不少人認為他是一個沒種也怪不得誰,畢竟格蘭特的前任太光彩照人了……誰來都隻能活在那個性格張狂的狂人教練陰影下。
格蘭特發現自己遇到了麻煩。他的球員們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了。真奇怪,扳平比分之後他們的士氣還很旺盛的,為什麽經過中場休息之後。他們卻都有些提不起勁地感覺來?是因為壓力太大了嗎?或者其他什麽原因?
他知道更衣室內一直存在一些派係鬥爭,球員和球員之間有矛盾,球員和教練之間有矛盾,教練和教練之間也有矛盾……有這麽多的矛盾,切爾西還是一路闖入決賽。他覺得自己作為主教練,已經很了不起了。
但是要因此功虧一簣。也絕對不是他格蘭特可以接受地事情。
他停下講解戰術,既然沒有聽進去,那麽繼續講下去也沒什麽意義了。
“你們在想什麽?”他出聲發問,“我們扳平了比分,為什麽現在我覺得你們一點都不高興?”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名義上他是這支球隊的主教練,但是在更衣室裏麵他的權威可能還不如蘭帕德這樣的英格蘭本土球星。
“你們以為現在是什麽時候了?!”有些生氣的格蘭特不由得提高了音量,“現在是冠軍杯決賽的中場休息!還有四十五分鍾。比賽就會結束!你們現在還在這裏走神?能不能拿到冠軍。就看這最後四十五分鍾了。我在講解戰術,為什麽沒有人聽?!”
他用力敲著戰術板,他這完全違背常規的動作和語氣讓所有人都抬起頭看了過來。
“你們不想拿這個冠軍是不是?俱樂部曆史上從來沒有打入過冠軍杯決賽,現在你們做到了就想要到此為止,是不是?”音量還在提高。“在冠軍杯決賽中打入一球就能讓你們滿足了?扳平比分就能讓你們滿足了?可我不答應!!外麵那些球迷也不答應!!”憤怒的格蘭特甩掉了西服,他指著門口咆哮著。把所有人都嚇住了。
蘭帕德終於站了出來。他還是比較支持格蘭特地。“抱歉,老板。我們這裏沒有人想要放棄比賽。”他回身指指身後地隊友,有些人跟著點頭。
“是的。我們都想戰勝諾丁漢森林,贏得冠軍。”隊長特裏也代表球隊表了態。好了,現在問題解決了。
“那就認真的聽!”看到蘭帕德站了出來,聯想到他剛剛經曆的事情。格蘭特的語氣邊,開始繼續給球員們講解下半場所使用的戰術。
同時,他地內心卻在驚訝自己竟然在剛才一瞬間失去了自我,變成了像托尼.唐恩那樣的神棍,用言語來痛斥和刺激球員們。
不過……剛才的感覺還真不錯。
“切爾西一定會做出一些調整,未必是人員上地,最大的可能是戰術上的。不過……如果格蘭特那個老頭子把德羅巴換下去了我也不會吃驚。吃驚的人應該是德羅巴。”坐在教練席上,唐恩笑著對身邊地人說。下半場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他還有閑心和助理教練們開玩笑。
真是奇怪,打AC米蘭地時候不曾有這樣的心態。就算是和穆裏尼奧的切爾西交手也他不敢托大,但是在和格蘭特交手的時候,他總會有種“一切盡在我掌握”的感覺。
自己始終沒有在心裏,把這個以色列老頭子當作一個真正的對手來對待啊……
下半場雙方易地再戰,兩隊都沒有進行人員上的更換。隻是在戰術上進行了微調。諾丁漢森林更強調防守,而切爾西則利用下半場他們開球地優勢對森林隊的大門展開了一係列的攻勢。
第五十五分鍾,埃辛再次從邊後衛的位置上殺到諾丁漢森林地腹地。晃開裏貝裏之後起腳射門,稍稍高出橫梁。
兩分鍾之後,德羅巴接到左側開出的角球,高高躍起頭球攻門,可惜再次打高。
短短十秒鍾之後。巴拉克在中場帶球突破之後突然起腳遠射,足球偏出右側立柱。
這段時間,切爾西的進攻完全壓製住了諾丁漢森林,森林隊在中場的對抗中也逐漸落入下風。倒不是說切爾西的中場實力更強,而是格蘭特要求中場球員增加對抗中地強度力度,讓整個中場都強硬起來。因為喬治.伍德同樣是一個強硬的中場,身為對手如果還軟綿綿的,丟失中場一點都不奇怪。
決定比賽勝負地根本在中場,隻有取得了中場,切爾西才有完成逆轉的希望。
巴拉克、蘭帕德、馬克萊萊這三個人一硬起來,切爾西的場上局麵馬上得到了改觀。而喬治.伍德再厲害,也不能一個人和三個人對抗。
麵對切爾西如潮攻勢,佩佩和皮奎等都做出了多次關鍵救險。而且由於切爾西的壓上。把諾丁漢
陣型壓縮了回去,喬治.伍德這段時間更像是一個中後腰。就連範尼斯特魯伊都回來參與防守了,留在前麵地隻有一個伊斯特伍德——放在那裏準備打反擊的。不過現在來看,森林隊根本沒有什麽反擊的機會。
格蘭特了解托尼.唐恩的球隊,他們是那種你就算圍著攻都還不能掉以輕心。需要隨時注意防守的球隊。所以在要求球隊圍攻諾丁漢森林地時候,在前場在中場展開就地搶截,絕對不能給他們反擊的機會。
第六十六分鍾。切爾西再次通過連續轟門逼得一個角球,蘭帕德將角球開出。連續地攻門讓範德薩也有些精神緊張了,他沒有選擇等後衛們解圍,而是打算自己出擊將球拿住,徹底終結切爾西地這輪攻勢。
但是——
“他撲空了!!”解說員驚叫起來。
範德薩選擇出擊,實在是有些冒失,中間還隔著三個人。他就算出擊也不能直接拿到足球,頂多是把球打出去。這一點範德薩在空中的時候也發現了。所以臨時改變策略。直接後果就是導致他撲空了……
足球從他拳前麵劃過!
這一下驚得諾丁漢森林人的心髒集體跳到心口,因為就緊挨著範德薩的就是切爾西的隊長約翰.特裏。
這位中後衛可是頭球出色的……
或許是被範德薩的出擊給晃暈了頭。白花花地足球突然飛到他的麵前是,特裏還沒有回過神來,他倉促擺頭。卻落得和範德薩一樣地結局——沒蹭著!
“唏——”這一次,不管是諾丁漢森林球迷,還是切爾西球迷。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足球沒有被任何人蹭著,高速掠過諾丁漢森林地禁區,然後直接飛出了另外一邊的邊線。
“諾丁漢森林逃過一劫!而約翰.特裏肯定會懊惱自己為什麽沒有頂到那個球!他們原本有機會領先諾丁漢森林地!”
這個球嚇得唐恩也從座位上站起來。差一點就雙手抱頭懊惱去了。幸好,最後時刻特裏被他靈魂附體,陰差陽錯下竟然沒有頂到球。
另外一邊的格蘭特也從座位上跳起來,不過他是因為激動和懊惱——一開始是因為激動,後來他又跳了一次,這次是因為懊惱了。
“切爾西錯失良機。或許比賽之後他們會為此感到後悔。不過現在是切爾西占據場上優勢,他們還可以創造更多的良機,切爾西強大地攻擊群總能抓住一次機會吧?”
沒等切爾西抓住機會,諾丁漢森林自己的防線先崩塌了一角。
皮奎在一次激烈的拚搶後倒地不起,抱著小腿在遞上翻滾,他抽筋了。
隊醫弗萊明再次受命跑上去,喬治.伍德已經按著皮奎地腳在他為做緊急處理了。
“切爾西給我們造成了很大的壓力啊……”克裏斯拉克喃喃道。
這段時間壓力確實非常大。不斷的圍攻。後衛們已經忙暈了頭。身為中後衛,皮奎不僅要去補貝爾那邊地位,還要回到中間來防守德羅巴、爭搶切爾西的邊路傳中,用身體擋住切爾西瘋狂的遠射……
“該做調整了?”唐看到唐恩起身,問了一句。
唐恩點點頭。
“比預計的早了些。不過計劃本來就趕不上變化。重要的是臨場指揮。”唐恩走到場邊。他叫過了喬治.伍德和範德法特。
“壓出去,別縮在後麵。喬治,你是後腰,不是中後衛。你跑到禁區裏麵去做什麽?拉斐,這裏需要依靠你的個人技術把足球帶出去,你放心喬治會在後麵保護你。如果遇到阻截。就傳球,用快速傳切,傳切!”唐恩做了一個手勢,“別在中場和他們糾纏不休,那樣就上了切爾西地當了。用最快的速度通過中場,直接威脅他們的球門,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他們就會稍微老實一點了!有遠射的機會就遠射,不一定非要追求進攻的成功率,這種情況下一兩次有威脅的射門就足夠扭轉局麵了!”
他一邊急速的說著,兩個人一邊點頭。
“好了,上去把我地話告訴其他人,讓他們照著這樣來。”
拍拍兩人的肩膀,送他們回到球場,唐恩卻沒有走回教練席,他繼續站在場邊,注視著球場。形勢漸漸危急起來,他也沒辦法在穩坐釣魚台了。
他扭頭瞥了眼同樣站在場邊的特蘭特。
這段時間切爾西的發揮讓他感覺到了壓力,聞到了危險的味道。他再也不能像下半場一開始那樣開著玩笑來應對這場比賽和這個對手了。
看來,自己對格蘭特也要另眼相待了?
這場比賽或許還有些小波瀾?
你想要掀起多大地浪,格蘭特先生?想拿冠軍?我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