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論上行得通。”息壤點點頭,但很快他又否決道:“可實際上行不通。”
“為什麽?”我皺眉道。
他這是打一巴掌揉三揉?
還是故意這麽說。
“因為剩下兩件東西,其中一件是最為關鍵也是最難取的。”息壤,直言不諱的說道:“其難取程度肯定超過浮屠塔這件。”
“那我們就退而求其次,現取容易的那一件。”我開口道。
聊勝於無。
多一件也可以多一分勝算,和多一分實力不是。
“可以啊。”息壤,聽到我這話難得放鬆一笑,人也隨之坐回了位置上。
可他這一係列操作卻看的我有些迷糊。
“神君,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好奇道。
他不是說此法可以嗎?
那為何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不行動呢?
“要行動也要有目地。”息壤,直言道:“請問剩下兩件中,容易取的那一件現在身在何處呢?”
“龍綰綰,你可感應到了嗎?”
這,我,它……
我嘴唇微顫,想說什麽,然而,終究什麽都沒說出來。
“我倒是還有另外一個辦法。”最終,還是柳如風打破了僵局道。
“柳家主,請說。”我趕忙開口。
柳如風這話接的簡直猶如及時雨。
我都恨不得說上一句“朕與嬛嬛之間何曾有過間隙”了。
柳如風則是無奈的看著我,溺寵的搖了搖頭:“我們或許可以從大夢歸息的主人下手。他不肯出來,我們可以逼一逼他。”
“怎麽逼?”我問道。
難不成放火燒了大夢歸息嗎?
“如風,你這辦法治標不治本。”息壤,抬頭望向對方。
“而且有些事終歸是瞞不住的不是嗎?”
什麽意思?
什麽情況?
聞言,我一臉茫然。
柳如風,則是神色陡然一沉:“息壤,你準備怎麽做?此事你自己不也不確定嗎?”
“在你都不確定的情況下,難道準備將此事說出來?”
有情況啊。
聽到他倆的對話,我實在忍不住想要插言。
可我還沒開口。
息壤又道:“是的,我準備將真相說出來,因為瞞的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等等。”這次,還沒柳如風開口,我便搶先打斷道:“所以,你們昨晚是真吵架了?不是柳淩給我製造的障眼法和幻術?”
“是。”息壤和柳如風互看了一眼,點點頭。
“那你們是現在還沒吵出個結果來?”我再道。
看來之前看到他倆神色平靜的坐著,隻是假象啊。
“是的。”二人再度,齊聲回道。
“那我需要回避下嗎?”我想了想開口道。
讓他倆繼續吵一吵?
“不用。”息壤,率先開口。
柳如風也隨之,有些挫敗的說道:“確實不用,你離開我倆也未必能吵出個結果來。”
至少也不用三個人都尷尬啊。
當然,這話我可沒好意思說。
就在我都尷尬的,準備開口找理由先溜走的時候。
息壤突然說道:“龍綰綰,你還相信我嗎?”
他怎麽會突然問出這話來?
之前,我對息壤是相信的。
但很快他坦白了身份,我對他的信任度也就沒那麽高了。
但也談不上責怪。
因為龍家村也算是咎由自取,而我作為棺生子,不管怎麽說都是虧欠他的。
“相信的前提是建立在,彼此真誠和互相坦白下。”我認真思索片刻道:“神君,我們這種情況,我想要相信你,也該是建立在知道完整的真相下。”
即他們口中剛才的真相。
“可如果我說,我自己知道的都不完整呢?”息壤,看著我反問道。
如果是之前,我肯定會說你怎麽可能知道的不完整。
但現在,我隻是抬眸認真的看著對方說道:“那就將你知道的,完完整整毫無保留的告訴我。如同我將自己知道的完整且毫無保留的告訴你一樣。”
不管是柳淩和白潔獸化突然來找我。
還是,昨晚做了那麽光怪陸離的一個夢,我都完整的告訴了息壤。
我希望他也可以如此。
“綰綰,如果真相有時候很殘酷呢?”忽然地,息壤,放緩了聲音連語調也變得溫和了不少:“比你想象中的任何一種殘酷,都要更殘酷更慘烈。”
“即便如此你還想要知道真相嗎?”
“想。”我點點頭:“世人都相信要知道真相,因為當事人需要它來證明清白。旁觀者需要得到一個結果。如果我是當事人,哪怕再殘酷慘烈,我也覺得比不知道更好。”
“如果我是旁觀者,至少作為龍家村的棺生子,我想要知道當年我的祖先到底還做了多少惡。”
“好,龍綰綰,這是你自己說的。”息壤,聽到我這話,無比沉重的看了我一眼:“希望你不要後悔。”
我不會。
至少現在不會!
“我所知道的真相是,極有可能你就是那個女子。”息壤,看著我一字一頓道。
“哪個女子?”我皺眉反問道。
紅裙女人嗎?
不,不對,她已經露出過自己的真麵容了。
“難道我真哪個戴麵具的女人有關係?”我愕然無比:“那她是我的雙胞胎姐妹,還是我出現了類似於人格分裂的情況?”
如果是前者我還可以勉強接受,如果是後者,我實在有些難以接受。
“都不是。”息壤,搖了搖頭。
“那是什麽?”我趕忙追問道。
這都什麽時候了,他還要賣關子嗎?
“綰綰,夢中人。”息壤沒有接話,最終柳如風插言道。
夢中人?
聞言,我怔了怔,旋即抬頭一臉愕然:“你,你是說我是夢中那個女子?!”
這怎麽可能呢?
我驚愕的接連往後退了好幾步。
對於我的驚訝,息壤隻是雙眸低垂沉默不語。
柳如風則是伸出手欲扶我一把,可他的手最終落在了半空中。
我沒有退避,是他自己突然停了下來,然後又再度將手收了回去,起聲道:“息壤,綰綰,你們好好談吧。我在外麵守著不讓張家人進來打擾。”
“多謝。”息壤,開口道。
我抬頭看了一眼,柳如風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麽。
他真的隻是為了阻攔張餘成的打擾嗎?
恐怕他自己也有想要離開的意思吧。
“神君,你確定沒有弄錯嗎?”沉默許久後,我開口道:“我覺得這事荒誕的像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