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或躍在淵 第三百零六章 省委常委
南粵省電視台一間秘密的會議室內，幾個省委常委正傻傻的對著屏幕發呆。錄像帶已經放完了，彩電屏幕上都是雪花。
“混蛋！簡直是無法無天！1500公斤毒品啊，這是什麽概念？這些犯罪分子把我們當國家當成什麽？以為我們的『政府』是清『政府』嗎？竟然敢一下子販運這麽多毒品過來？真是令人發指啊！”南粵省新任省委常委宣傳部長劉元盛拍著桌子怒吼道。他一邊氣憤地吼著一邊用眼睛的餘光觀察著省政法委書記陶法堂和省軍區司令員畢長勝。
劉鎰華帶來的錄像資料太重要了，必須在一個秘密的地方觀看。本來劉元盛想先吃飯，但是劉鎰華哪裏有心情？劉鎰華隻能向劉元盛詳細說了蔡正華被省紀委帶走的前前後後，最後說了昨天查獲的毒品大案！劉元盛知道這些以後非常重視立刻聯係幾個省委常委先到電視台看錄像，然後再去吃飯。
看到劉元盛義憤填膺的樣子，省政法委書記陶法堂遲疑一下同樣嚴厲道：“劉部長說得對。這個犯罪集團真是無法無天，他們根本就沒有把『政府』放在眼裏嘛！哎，當然，我覺得韓江市『政府』也有點問題，這樣一個龐大的犯罪集團難道『政府』會一點都沒有察覺？”
陶法堂說完搖了搖頭。他這話可大有深意。有一個這麽猖狂的犯罪集團在韓江經濟特區而且還搞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難道政法係統能沒有責任嗎？當然，就算有責任也不一定追究到省政法委這個層次，倒黴的最多是市一級政法係統。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犯罪集團也不可能是一天之內就橫空出世，這麽大一個犯罪集團應該在韓江經濟特區存在很久了，到現在才被劉鎰華“糊裏糊塗”發現這說明什麽？能說韓江經濟特區那邊沒有責任嗎？
省軍區司令員剛才一直沒有說話，現在突然道：“確實是觸目驚心啊。這好像回到了鴉片戰爭一樣！不過現在我們強大的國家是絕對不允許出現這種犯罪集團的！隻要給我們發現一個就要打掉一個！不過1500公斤毒品真是太驚人了，韓江經濟特區的政法係統竟然一無所知？老陶啊，我看你這個政法委書記擔子不輕啊。”
劉鎰華現在有點『迷』糊。什麽情況？這兩大省委常委說話怎麽都大有深意？省政法委書記陶法堂剛才一番話意思就是為自己開脫，同時把責任推到韓江經濟特區『政府』那邊。誰主持『政府』工作？當然是林博強！陶法堂在借著這個機會影『射』林博強？劉鎰華搞不清楚陶法堂林博強之間是什麽關係，陶法堂的話就是推卸自己責任的同時將林博強推到火坑裏麵去。
而剛才是軍區司令員畢長勝的話就更讓劉鎰華有點『摸』不清頭腦了。通常情況畢長勝這個省委常委一般很少說話，更不會參與到地方來。可是剛才畢長勝很明顯就在反對省政法委書記陶法堂，而且不動聲『色』地把責任推到了政法係統這一邊，這樣就等於變相為林博強解了圍。
省紀委第一副書記李旺瞳一言不發看著宣傳部部長劉元盛、政法委書記陶法堂、省軍區司令員畢長勝的表態。
劉元盛這個時候著的笑道：“好了，先去吃飯吧。”現在都是下午一點多了，大家真的是餓了。
眾人出來省電視台之後劉元盛突然說道：“哎，最近韓江經濟特區那邊真的是事情很多，班子也很不團結，你看韓江市市委副書記蔡正華竟然被省紀委控製起來？而且就是這個集團的蔡正華同誌進行了栽贓陷害！這都是些什麽神奇嘛！省紀委和韓江市一些領導沒有搞清楚狀況就胡『亂』對一個黨委副書記進行審查？真是笑話。”
聽到劉元盛的話陶法堂趕快接口道：“就是。省紀委真是太草率了。還有，韓江經濟特區一些領導人確實也有責任。”很顯然陶法堂好像是同意劉元盛的意見。這個某些領導的人就是指韓江市市長林博強。
聽到劉元盛的話陶法堂點頭道：“我聽說韓江市前一段時間書記空缺，這樣還真是容易出事。嗬嗬，畢司令你說的也對，我們政法係統也有責任。隻不過現在我們要一切向前看。過段時間全省的政法係統一定要好好地清理一下！哦，上車了。吃飯的時候再說。”
陶法堂說完就上了自己的汽車。剛才的省軍區司令員畢長勝臉『色』有點難看，但是現在他的臉『色』緩和了一點，然後他轉身上了軍用吉普車。
劉鎰華和劉元盛乘坐一輛汽車，劉鎰華看了看前麵開車的司機好像要對劉元盛說什麽。
劉元盛看了看身邊的劉鎰華說道：“沒事，說吧。是不是很奇怪政法委書記陶法堂和省軍區司令員畢長勝的態度？”
劉鎰華笑道：“叔叔，真是佩服你。我就是這樣想的。如果我沒有猜錯，陶法堂踩韓江市市長林博強，可能就是要捧韓江市市委書記王厲祥。而省軍區司令員畢長勝則恰恰相反。”劉鎰華搞不清楚陶法堂和立場是身後是誰，所以不敢看武斷，隻能說一下自己的感覺。
劉元盛點頭道：“表麵上看就是這樣吧。不過這裏麵一些事情我現在也看不透。嗬嗬，到了省委常委這個級別大家都修煉成妖精了，這心思哪能一下子就被別人看破？”劉元盛說完把身體靠在汽車座椅上搖了搖頭閉目養神不再說話了。
劉鎰華愣了一下然後笑了笑。是啊，省委常委這些老妖怪的心思怎麽可能一下子被自己看透？看起來自己還是有點嫩，需要繼續磨練。
汽車到了南粵省有名的白雲大酒店，眾人客氣一番後就開吃。飯菜早就預定了，現在大家肚子餓了也來不及說話了。
“喝一點？”劉元盛拍了拍半飽的肚子說道。今天是劉元盛請客，也算是榮升省委常委的慶祝吧。
政法委書記陶法堂搖頭道：“大白天啊。”
省軍區司令員畢長勝撇嘴道：“怕什麽？我們軍隊都不怕，你們地方怕？”
這個時候當然沒有什麽五條禁令，你不像現在這樣對酒後駕車處罰得如此嚴厲，所以想要喝酒的人還是可以盡興的。
“廢話少說，上茅台！服務員，開酒！”劉元盛喊道。
政法委書記陶法堂張了張嘴不說話了。省軍區司令員畢長勝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他酒量很好。省紀委第一副書記李旺瞳依然低頭不語。
“我來給各位領導倒酒吧。要不是我叔叔帶著我，我哪裏能有機會和諸位大領導喝酒？”劉鎰華手裏拿著茅台酒瓶，一一為畢長勝、陶法堂、李旺瞳、劉元盛以及韓江市的丁維、李明峰、張鑫峰倒上了酒。
畢長勝的眼裏『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劉鎰華剛才表麵上說的很恭敬，動作也到位，但是畢長勝總是覺得劉鎰華在心裏並沒有半分緊張。這就奇怪了，麵對幾個省委常委劉鎰華竟然能夠麵不改『色』？這是為什麽？
陶法堂同樣心裏感到驚訝。劉鎰華是先給畢長勝和他倒酒的。畢長勝好像心情不好，劉鎰華第一個給他倒酒畢長勝一下子就開心起來。第三個輪到?劉元盛這證明劉鎰華和劉元盛之間關係非常親密。否則的話劉元盛能開心嗎？這個小夥子，真是個人才。
劉元盛看著劉鎰華地表現微微地點頭。劉元盛可是非常清楚劉鎰華的“發家史”，就在去年劉鎰華還隻不過是一個小武警，然後借調到公安局工作。那個時候劉鎰華不要說沒有正式的級別，就算連一個正式的公安都不是！可是現在呢？不用一年時間，劉鎰華已經變成了韓江經濟特區保稅區公安局局長！正科級別享受副級待遇……放眼全國，有這麽年輕的公安分局的局長麽？再加上劉元盛多少知道一些劉鎰華身後的背景，綜合起來分析劉元盛越來越看好劉鎰華。什麽叫做前途無量？這就是劉鎰華的寫照啊！
陶法堂看到劉元盛的神情就笑道：“老劉啊，我可真的羨慕你有這麽一個好侄子。這是年輕有為啊，而且還破獲了這麽大一個毒品大案！真是不容易。”其實陶法堂並不知道劉鎰華具體的身份。開玩笑，省委常委是什麽人？怎麽可能會像老大媽一樣到處八卦？再說了向劉鎰華這樣的年輕的“小人物”，陶法堂和畢長勝這兩位省委常委怎麽可能會在意？要不是劉鎰華有劉元盛這個“叔叔”怎麽會有資格和省政法委書記、省軍區司令員同桌喝酒？
丁維是韓江市警備區司令員，是省軍區司令員畢長勝的手下，畢長勝當然要給丁維一個麵子，因此丁維坐在這裏還是夠資格的。
同樣，李明峰是韓江市公安局政委，是省政法委書記陶法堂的手下，陶法堂看到畢長勝比較熱情他自然也不會冷落李明峰。
隻不過，張鑫峰同誌幾有點尷尬了。本來張鑫峰死活不上桌，最後劉鎰華說：“老張，實話說，在我的眼裏兄弟比什麽狗屁省委常委更重要！知道嗎？”聽劉鎰華的話，張鑫峰二話不說就硬著頭皮衝上來。
聽到陶法堂誇獎劉鎰華，看到代表韓江市方麵竟然是劉鎰華……畢長勝和李旺瞳也有點驚訝。這樣一來，他們就對劉鎰華有點看重了。畢竟韓江市方麵又韓江市警備區司令員丁維、韓江市公安局政委李明峰。劉鎰華能代表這些人這說明什麽？
劉元盛看著畢長勝、陶法堂、李旺瞳眼裏的好奇和驚訝就笑道：“我這個侄子那可是不得了！在和平年代有幾個人在軍隊和公安係統都立過一等功？有人嗎？但是我這個侄子劉鎰華就是這種牛人！來，喝酒。今天我請客，大家盡興！”
劉鎰華倒完酒之後並沒有趁機舉杯敬酒。開玩笑，劉鎰華這種“小人物”幹一點倒酒工作還可以，怎麽能代表劉元盛？要知道，這可是開席後的第一杯就酒！肯定要有劉元盛來打頭。
“來……幹杯……幹杯……”接下來眾人就站起來推杯換盞。
劉元盛放下酒杯後擦擦嘴巴道：“好酒！哈哈，剛才吹噓了我的侄子劉鎰華，可能有點誇張了。但是鎰華真是不錯，真算得上是有膽有謀智勇雙全啊。實話說，鎰華的老上級就是韓江市市委副書記蔡正華！這一次蔡正華被這個犯罪集團栽贓陷害被省紀委審查了，而且還是省委常委紀委書記全德高親自帶隊！大家想想，按照常規來說省紀委書記親自出馬蔡正華還能翻身嗎？但是就能！鎰華一個人就隻手扭轉了整個局麵，破獲了一個販賣毒品的大案，掌握了這個犯罪集團的蔡正華同誌栽贓陷害的鐵證！這真是了不起啊！”今天劉元盛看起來興致很高。也許他是故意高調吧？反正劉鎰華這種小蝦米是高調還是低調在這些省委常委的眼裏根本不重要。
“蔡正華？”省軍區司令員畢長勝和省政法委書記陶法堂同時念出了蔡正華的名字。然後兩個人就開始若有所思。
劉鎰華心裏一陣苦笑，蔡正華和林博強是死對頭。蔡正華要翻案，林博強就要倒黴！但是現在看來省軍區司令員畢長勝還是有意維護韓江市市長林博強的。劉鎰華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畢長勝這樣做，但是劉鎰華知道畢長勝肯定會對自己有看法了，因為劉鎰華就等於是林博強的敵人！
讓劉鎰華無語的是蔡正華不光和是的林博強是敵人，和市委書記王厲祥更是宿仇！那麽，看起來好像是支持韓江市市委書記王厲祥的陶法堂會對劉鎰華怎樣呢？
劉元盛及時地捕捉到了畢長勝和陶法堂臉上的神『色』，然後笑道：“嗬嗬，喝酒！今天不談政治談酒精！”?劉元盛好像胸有成竹，對劉鎰華現在的尷尬處境劉元盛好像並不以為意。不知道是劉元盛粗心大意還是別有目的。
酒過三巡之後，畢長勝和陶法堂臉『色』好看了，心情也好了起來。
劉鎰華當然不能放棄這個機會，接下來他就盡職盡責做好了陪酒工作。在劉鎰華的帶動下，丁維、李明峰、張鑫峰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這樣一來，領導喝不少，心情基本大好。領導好，下麵當然也好。
但是劉鎰華看的出來畢長勝和陶法堂自從知道了自己是韓江市市委副書記蔡正華的人之後，他們兩個對劉鎰華的還不完全就不一樣了。劉鎰華也無所謂，反正劉鎰華現在的身份很低，不會天天麵對這些省委常委們。
劉元盛喝了不少，他拍著劉鎰華肩膀說道：“好酒量！嗬嗬，今天一定配好省委領導們，要不然你的事情……哦，蔡正華的事情就不好解決啊。”劉元盛知道圖窮匕見的時刻到了。劉鎰華今天為什麽辛辛苦苦跑上了？還不是為了蔡正華？劉元盛為什麽把省軍區司令員、省政法委書記、省紀委第一副書記都找來？不錯，就是除了研究毒品大案後“順便”研究一下蔡正華的事情。
畢長勝擦了擦汗搖頭道：“老劉，我剛才聽說那個蔡正華以前是韓江市政法委書記？那麽他的事情應該去找陶法堂同誌啊！老陶，你的老部下被人栽贓陷害你就忍心坐視不理？
這個時候，陶法堂苦笑道：“當然要管！可是現在蔡正華還在省紀委的手裏吧？雖然是省政法委書記，但是也鞭長莫及啊。對了，這裏不是有省紀委第一副書記嗎？哈哈，我們就看李旺瞳同誌如何處理了。”陶法堂知道劉元盛為什麽要叫他們三個人過來。就算是陶法堂不想過來也不行，劉元盛的弟弟現在在組織部如日中天，要不然劉元盛搞一個副省長就不錯了，怎麽能搞到省委常委宣傳部部長？
這個時候很少說話的省紀委第一副書記李旺瞳道：“這個……我隻是副書記。”
劉元盛會心一笑道：“我有一個小的消息說上麵可能會調整南粵省紀委領導……李旺瞳同誌，加油吧，我們支持你！”劉元盛這話說完，畢長勝和陶法堂都暗暗佩服劉元盛。這家夥這不就搞了一個套嗎？真是大家進退兩難。隻不過對越劉元盛的小道消息陶法堂和畢長勝那是絕對信任的。開玩笑中組部的消息能是小道消息嗎？
劉元盛看了看畢長勝和陶法堂對李旺瞳說：“老李，努力吧。這一次上麵讓我們省裏先選好人選，我看你大有機會！我們會支持你的。”我們？是誰？當然是指畢長勝和陶法堂了。
李旺瞳抬起頭，有點期待地看著陶法堂和畢長勝。如果有了3個省委常委的支持，李旺瞳希望很大。
陶法堂猶豫了一陣終於道：“是啊，努力吧。”看得出來陶法堂雖然沒有明確的表態，但已經含蓄地表示支持了。
“我下午，試試。”李旺瞳最終沒有等到畢長勝的表態感到有點遺憾。現在隻有2位省委常委支持，但總比沒有好。
劉元盛大聲道：“好！鎰華，還不趕快謝謝各位領導？”
劉鎰華剛剛端起酒杯包廂的門就敲響了，然後一個軍人風塵仆仆走進來不好意思看了看大家然後不滿地對省軍區司令員道：“老爸，鑰匙呢？你和媽媽都不在家，我都進不去家門。你們真是的連個保姆都不……啊？首長？”
年輕軍人看到劉鎰華後突然愣了一陣，然後慌裏慌張對著劉鎰華立正敬禮道：“首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