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靈機設套

唐荔非常熱情,尤其是見到潘寶山後,說上次喝酒沒好好敬一下,這次一定要補上。()這事唐荔說得不假,上次因為有劉海燕在場,她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自然不好向潘寶山獻風情。

這回機會正合適,當然是要殷勤一番。唐荔也是個善於攀附的女人,她對年紀輕輕就當上副縣長的潘寶山格外另眼相看。

不過,酒桌上的潘寶山還是有顧忌,因為楊濤在場,可不能讓他多知道些事情。唐荔是有眼色的,幾個回合之後便意識到了,當即就在言行上對潘寶山減了些攻勢,隻是以眼神暗暗加力。

對唐荔的意欲貼身進攻,潘寶山能感受得到。

都說一個女人一個味,還真是一點不假,靚腿美女唐荔給潘寶山的感覺的確又是另外一番體驗。不過他隻是淺嚐輒止,頂多也就是回個眼神,此外再不敢深入,畢竟對唐荔的背景和為人沒有一點了解,不能亂伸腳。

但是唐荔總不放棄出現在眼前的任何機會。酒席中途,潘寶山離開包間接個電話,剛出去沒二十秒鍾,唐荔便說出去看看潘縣長,省得打完電話找不著進來的門。

唐荔跟著潘寶山來到左拐角的一個休息區,招手向服務員要了兩杯檸檬水。潘寶山打完電話後,唐荔就跟他邊喝邊聊起來。不過時間並不長,七八分鍾的樣子,兩人就起身回到了包間。

這個小小的環節看似不出奇,不過被何大龍安排的人看到了卻是很不一樣。

消息傳到了何大龍耳朵裏,說潘寶山和交通局局長蘇斷言喝酒,中途還出來和局裏一個陪酒的女人單聊,看上去有點曖昧。

何大龍很高興,摸著下巴得意地說沒想到潘寶山那小子還挺好色,如此一來事情就好辦多了。他看著拍下來的照片,還比較清楚,交通局他有熟人,到時問問畫麵中那女人是誰,弄清楚她的身份然後就可以想下手的辦法了,很有可能就打開缺口。

這算是個意外的收獲,而且順藤摸瓜起來似乎不難,至少比起找健達醫藥公司了解金銀花種植基地的事要容易得多。那件事,何大龍已經托鍾新義打聽了,看能不能找點路子,何大龍知道自己是不行的,他也就是在富祥吃得開,離開富祥便沒了脾氣。

現在,因為偶然得知潘寶山跟交通局的一個女人有關係,何大龍想雙管其下,便打電話問朱桂波有沒有搞清潘寶山和市報那個女記者的事。朱桂波說他已經請梁延發去摸索了,就是不知道情況進展如何。

“怎麽拖拖拉拉?你得抓點緊!”何大龍有點不滿,“健達醫藥公司那方麵的事比較複雜,慢就慢點,可你那邊不能拖遝。小波子,辦事講究個緊趕緊,我可是一直在想辦法,這不剛剛又得到個新情況,潘寶山那小子和交通局的一個女人似乎也有點故事。”

“哎呀,好啊姐夫,那得趕緊加把勁弄出個眉目來!”朱桂波道,“先給他潘寶山屁股上點一把火!”

“怎麽加勁?”何大龍聽了鼻子一歪,“你以為你姐夫真能呼風喚雨?我也就是派幾個人跟蹤跟蹤拍個照,其他的也還要慢慢來。”

“知道知道,有些事是急也急不來。”朱桂波嗬嗬笑道,“姐夫放心,我這邊肯定會上緊,梁延發那邊我再催催,爭取早點見動靜,到時兩邊同時搞,看他怎麽收場!”

“這就對路了,雙管齊下才好,讓潘寶山沒法招架。”何大龍道。

“打完電話就去找梁延發,看看事情進展到了什麽程度!”朱桂波道,“我的麵子梁延發還是要給的。”

朱桂波真是不拖延,打完電話就去找了梁延發,問市報那女記者的事打聽的怎麽樣了。

梁延發看上去不緊不慢,說已經托人打聽了,不過還沒回消息。

“梁局,能不能催催?”朱桂波道,“咱不能眼看著潘寶山那小子越來越得意啊,現在他又搞了個什麽現代農業示範區,折騰勁還不小呢。”

“既然你這麽著急,我就再盯盯吧。”梁延發道,“其實這種事我一般開不了口的。”

梁延發說這話是嚴重的心口不一,其實他對潘寶山的痛恨已經達到了極點。前段時間聽朱桂波說了鄭金萍的事就讓他怒火暗起,最近他又探聽了一番,得知潘寶山和黃開建的關係還真不是一般的好,這一下讓他崩潰了,他沒想到潘寶山竟然對他有如此徹徹底底的背叛,這是他所不能忍受的,所以,他發誓要給潘寶山下絆子將他拉下馬。

朱桂波提供的潘寶山和市報女記者的事,梁延發覺得本身沒有什麽意義,就算知道了潘寶山和那個叫沈欣麗的女記者有一腿又能怎樣?難道還能讓沈欣麗把潘寶山咬出來?那是不可能的,損人害己的事沒人願意做。當然,凡事無絕對,可以跟沈欣麗談談損失的彌補,但問題是,誰能彌補得了?

因此,梁延發並不看好從潘寶山和那女記者的關係上入手。但正如朱桂波所說,梁延發不會不照顧點他的麵子,也還得順著他的意思去倒騰一番,起碼得找宋家正一趟,通過關放鳴了解下沈欣麗的事情,做個樣子。

找宋家正,還有另外件事要他幫忙,通過他找市國土局的相關部門,反映一下夾林采石場的事,到底是不是都符合條件。梁延發打聽了些小道消息,采石場跟潘寶山有瓜葛,多少得給他弄點麻煩。

“你真想辦那采石場的事?”宋家正直問。

“辦。”梁延發很肯定。

“想辦就行。”宋家正道,“市國土局監察大隊隊長跟我熟,找他就管用。”

“那正好,咱們去市裏一趟請個客,如果有可能的話,把你親戚關放鳴也請上,找個機會順便把沈欣麗的事提一下。”梁延發道,“不合適的話就算了。”

“關放鳴現在是市委宣傳部副部長,請他還得看情況。”

“已經是副部長了啊。”梁延發意外道,“那得單獨安排。”

“也不一定。”宋家正道,“隻要他有時間,我這麵子他多少得給點吧,當初他上學的時候我可幫了他不少忙。”

“那是沒的說。”梁延發道,“那就請請看,關部長來了更好,不來也沒事,再另外安排就是。”

事情就這麽定下來,梁延發和宋家正來到了鬆陽。宋家正打電話給關放鳴,運氣不錯,他有時間。隨後,宋家正又跟國土局監察大隊隊長聯係,約定好六點半在鬆陽酒店喝酒。

梁延發和宋家正提前二十分鍾趕到酒店做準備,剛進大廳身後就有人喊話,“表哥!”

喊話的人是梁延發的表弟,叫錢程,早年離職下海經商,拉了點關係,後來經商不成,幹脆就當起了“皮條客”,幫別人介紹生意從中拿好處費,錢雖然賺不多,倒也輕鬆瀟灑。

“喲,是你啊。”梁延發一直看不慣錢程,覺得他有點不務正業。

“這不又介紹了一個項目嘛,有人請吃飯。”錢程笑道,“表哥有機會也想著我,這年頭就是送送禮吃吃飯,錢就來了。”

“下麵不比市區,機會少。”梁延發道,“有的話還能忘了你嘛。”

“那是。”錢程道,“就是有的話也不一定能抓住,想抓的人多著呢,誰不想撈一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梁延發一聽靈光一閃,何不想個法子讓潘寶山進套,要他也伸手撈一把,剛好揭他個受賄的漏子。

有了這念頭,梁延發頓時笑開臉,讓錢程吃過飯後找他聊聊。

錢程是個見縫插針的人,一聽這話跟吃了蜜一樣,當晚酒席結束後就把梁延發他們幾個請到了薩摩洗浴中心。

梁延發也不打幌子,跟錢程直接攤牌,要他裝投資商,要到富祥循環農業高效產業園去投資建一個蔬菜加工廠,目的是接近富祥縣副縣長潘寶山,向他行賄進行檢舉。

錢程一聽直冒冷汗,說事情鬧起來他也受不了,行賄也是要被追究的。梁延發很不屑地一笑,說檢舉的時候換個說法,不是他行賄,而是潘寶山索賄。

“但不管怎麽說,有風險啊。”錢程故作深沉,“而且中間操作起來,也要花不少錢。”

“花多花少都報銷。”梁延發道,“不過也要控製一點,我這也是受人所托,經費也不是無限製。當然,事成之後報酬是肯定要有的,我盡量幫你多要點。”

“多少?”錢程問。

“五到十萬。”梁延發道,“畢竟這不是什麽難事,吃吃喝喝玩玩就行。”

“行,我可以試試。”錢程道,“表哥,那事辦到什麽程度才叫成,要讓潘寶山被定罪?”

“也不一定。”梁延發道,“事情掀起來那是必須的,但最後到底能不能定他的罪,定到什麽程度,誰都說不準。”

“好,我知道了。”錢程道,“什麽時候開始行動?”

“就這幾天吧,我先安排一下。”梁延發道,“反正到時你按著步子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