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憂兒裝模作樣的湊近四兒,望著他一臉木然的樣子隻覺得好笑。

在四兒耳邊嘀咕了一句,他馬上像被針紮了屁股似地,猛然地彈開了一丈遠。原本平靜木然的臉上也起了漣漪,“這話可不能亂說!”

黎憂兒無謂的攤手,“你當是我鄉裏來的嗎?我當然知道‘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這個道理。隻不過……”黎憂兒滴溜溜的轉動眼睛,“這些話可是你要我說的,怪不得我!”

“胡說,”四兒終於怒了,他急得滿臉通紅,指著黎憂兒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黎憂兒聳肩,一臉無辜,“那你還帶不帶我去見你們家官人?”

“唔……”四兒望了望黎憂兒,又望了望在外麵轉悠的護院,想必是在想黎憂兒也玩不出什麽花樣。於是皺了皺眉頭,“好,我帶你去。”

黎憂兒咧開嘴笑,“這就對了嘛,你早該這麽做的。”

一路走過來,院子不小,幾個長廊連著幾間別苑,顯得錯落有致;院子中間有假山水池,看來還是座豪宅。

走了幾步,四兒伸手往前麵指了指,“我們家官人就在那,你自己去說吧。”說完這話,四兒就愣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了。黎憂兒輕笑,這個家夥推的還真快!

小白正靠在院子裏搖椅上閉目休息,從不時動著的睫毛看來,睡的還不是很沉。

黎憂兒大喇喇地走上去,準備伸手推他。誰知道小白突然睜開眼睛,一手鉗住黎憂兒的手臂,一手環住她的腰……

你說他要抱黎憂兒,吃她兒豆腐?錯了。

因為在黎憂兒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他一個漂亮的過肩摔,黎憂兒直接從他的左側翻到了右側。落地的那一瞬間,黎憂兒差點以為她的屁股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小白沉著臉,“誰讓你過來的,我休息的時候不準打擾你不知道嘛?”

黎憂兒疼的吭不了聲,隻能忿忿瞪著遠處那個入木頭人般的影子,“靠……原來如此,難怪叫我一個人衝上來。”

黎憂兒揉了半天,才晃晃悠悠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你……你想殺人啊!痛死我了。”

小白眸子一眯,“我看到是你,已經收了幾分力氣了。”

“靠之,你不會不出力嘛?”黎憂兒直哼哼,他是不知道這麽一摔有多疼!這個禽獸居然還說的這麽理直氣壯。

小白不予理會,“若是我沒收了力,你豈不是要摔到我懷裏來了?那怎麽成!”

黎憂兒現在隻想說一個字,那就是---靠!!!

小白無視了黎憂兒一臉的怒火,風輕雲淡的說:“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來了?”

“哼!”黎憂兒一肚子的火沒出發,隻能悶哼一聲,一隻手扶著小白的搖椅,一隻手空出來揉屁屁。

“不要告訴我你就是跑過來對我哼哼的。”小白從搖椅上利落的起身,椅子沒了重量,晃了一下。靠著椅子的黎憂兒沒了支點,身子一晃,又摔到了地上。

“唔……痛死我了!”黎憂兒強忍住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小心的扶著自己的屁屁,正打算回頭,一個腦袋猛地湊了過來,把她嚇得一顫。

小白陰沉著臉,“有什麽事情就快說,別在這裏耍寶,我不吃這套。”

個人渣到底還有沒有同情心啊?黎憂兒摔的屁股都開花了,居然說她在耍寶!

黎憂兒強忍著屁股後麵傳來的劇痛,爬了起來,“我是想到了什麽,不然你以為我會吃飽了撐著來見你這個變態?”

“你再說一次?”小白的眸子突然眯起,眼角**。伸手揪住黎憂兒的衣領,滿臉怒意。

“哼,”黎憂兒把頭往一邊偏,“我們上過床了。”

“什麽?!!!”這回換小白驚到下巴脫臼了,他不可置信的望著黎憂兒,眉毛都要豎起來了。

黎憂兒扭過頭,正對著他,說的字字鏗鏘,“我說,我-們-上-過-床-了!”

“你!”小白騰地漲紅了臉,眸子裏似乎要噴出火來,“你……”

黎憂兒不耐煩的打開他揪著自己衣領的手,“我中了chun藥,然後我就把你強暴了!”

“你……你胡說,你這個瘋子!”小白微微後退了兩步,眼裏滿是不相信。

黎憂兒凝望著他,想起那次在公堂之上小白擼起袖子的時候,他左手的朱砂已經消失了。上前兩步,一把抓住小白的左手,便開始扯他的衣袖。

小白怔怔的看著黎憂兒的動作,半天沒有回過神。直到黎憂兒擼起他的袖子,露出光潔嫩白的肌膚,他才愕然回神,望著她,“怎麽了?”

黎憂兒舉起小白的手臂,“你看不懂嘛?你手上沒東西了。”

小白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後木然的搖頭,“什麽意思?”

黎憂兒驚愕的拍了一下腦門,然後無奈,“難道你爹都沒教過你這些嗎?你不要告訴我你連手上朱砂是什麽都不知道!”

小白無辜的點頭,“你說的……我們上、上過……跟這個有關係?”

“當然,做過那種事的人手臂上就沒有這種東西了。這個就是證據,這回你相信了吧?”黎憂兒仰起頭,這一招算是個險招,若是小白相信了,也就證明了自己說的都是實話;可是他若是因為這件事要宰了自己,那也是白搭。

小白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一向陰霾的表情頓時消失不見,說話也結結巴巴起來,

“你……你說,你跟你……”

“沒錯,就是我們。”黎憂兒看見小白有些著了慌的樣子,心裏不禁一陣得意,【你也會有今天?】揪住小白的手沒有鬆開,望著他的眼裏盡是挑釁。

小白顯然被這突入其來的事情給驚到了,一時間也沒有覺得黎憂兒握著他的手有什麽不妥。隻是站在遠處觀望的那個四兒倒是驚慌失措的跑了過來,一把推開了黎憂兒,“你在幹什麽?簡直是太大膽了!”

黎憂兒往後退了幾步,然後才穩住了身子,瞪著眼睛望著四兒,“我跟你家官人說話呢,你插什麽嘴啊!”

四兒不亢不卑,上前兩步走到黎憂兒麵前,“你居然敢對我們家官人逾禮,要滿門抄斬的知道嘛?”

黎憂兒不屑的哼了一聲,【滿門抄斬?這個詞在小白那裏不知道聽了多少遍,現在我已經有免疫了。】

四兒正準備又說些什麽,一直在他身後沉默的小白突然開口,“四兒,你還是處子對吧?”

四兒聽見小白說話,怔了一下,然後猛的回頭,一臉的愕然,“九官人?”

“回答我,”小白冷著臉。

四兒無奈的點頭,抽空回頭狠狠的剜了黎憂兒一眼。當然,黎憂兒也不甘示弱的回了他一眼,翻白眼嘛,誰不會啊?

“四兒,把袖子擼起來。”小白咬牙切齒,狠狠的瞪著黎憂兒。

黎憂兒抬頭望天,裝作看不到小白憤懣的眼神。

四兒臉色微微一紅,“九官人?”

“擼起來!”小白臉色更暗了,“難道你要我自己動手?”

四兒臉色一白,騰地跪到了地上,開始利索地擼袖子。兩隻衣袖都被擼起來,光滑的左手上有一個殷紅的朱砂,今天看來特別的顯眼。

“處子都會有這個對吧?”小白望了四兒的手一眼,聲音漸漸低了下來,捂著袖子的右手關節微微泛白。

四兒朝小白磕了一個頭,然後放下袖子,“是。”

四兒的話剛落音,小白就衝到黎憂兒的麵前,狠狠地瞪著她,“你說是你……你憑什麽?就憑你這雙無縛雞之力的手嘛?即使……即使我不再是處子,也不見得就是你。”

黎憂兒嗤笑,“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四兒鐵青著臉跪在一旁,黎憂兒斜睨著他,這兩主仆可真是一個房子裏出來的,連身上的氣場都是一樣的。黎憂兒氣鼓鼓的回頭瞪了四兒一眼,“望什麽望?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

四兒悶哼一聲,“你……”

黎憂兒假裝沒有看見,身子一轉對上小白。這個家夥,被我強暴了又那麽可恥嘛?他那是什麽態度?看看,看看啊,那個拳頭都握的關節泛白了,我黎憂兒是有多不招人待見啊?

黎憂兒心裏暗暗握拳: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黎憂兒脖子一揚,“不用不相信,你回來這些日子都沒有找大夫瞧瞧嘛?說不定你已經懷上了我的孽種了,到時候生下來便是,滴血認親嘛,這才公道!”

黎憂兒這些話說的臉上肌肉直抽筋,隻見小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那架勢恨不得將黎憂兒抽筋扒皮。

“誰說的,你要是敢胡言亂語……”小白沉著臉,在四兒麵前掛不住麵子,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見小白如此說,黎憂兒馬上搶過話茬,“哼,誰胡言亂語了?這話可是你親自對我所說,你若是不信,便叫大夫來看看就知道了。”

“你……”小白捏緊了拳頭,臉色已經由白轉黑。

“我怎麽了?”黎憂兒抬起頭,迎了上去,“我說的都是事實,由不得你不信!”

“可惡!”小白聽到這句話之後,條件反射的把手舉了起來,作勢就要賞黎憂兒一拳。她渾身一抖,馬上就閉上了眼睛。

“九官人……內務府總管蕭大人求見!”

兩丈之外,一個小廝用微微顫抖的聲音稟告著。

小白這個時候正在氣頭上,頭也沒回,直罵那個小廝沒有眼力勁,這裏跪著一個,還有一個眼看著要挨揍,他居然挑這個時候來回話。

“沒看見我正忙嘛,滾!”小白要揍黎憂兒的動作頓了一下,拳頭也跟著放了下去。

“可是,蕭大人說事情緊急,是有關與官人家人……”

小廝話還沒說完,小白登時鬆開了揪住黎憂兒衣領的手,“叫她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