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落水姑娘
白彩姑也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他看到農田旁邊有一條小路,就沿著小路向前走。
走了二三十分鍾,路邊小土坡上有一個香蕉園,一股濃濃的蕉花香味,直衝白彩姑的鼻子。
雖然有籬笆隔著,但白彩姑借著月色光下,還是看到香蕉園裏的香蕉樹正在揚花。
香蕉園的門口,有一間小屋,小屋裏傳來狗叫聲。
這小屋裏應該是住著看香蕉園的人,白彩姑想上前去問問這是什麽地方,回晴州市的路怎麽走,如果有吃的東西,順便買一點吃的。
白彩姑摸了摸口袋,發現自己的錢包和手機都在口袋裏。
白彩姑還依稀記得,在給自己入殮之前,奶奶曾經對自己說過,讓自己把錢和手機都帶上,到了陰間,也許會方便一些……
沒想到自己沒有到陰間,反而在陽間要用上這些東西了。
拍門好久,也沒見有人來開門,屋子裏的狗叫得更厲害了。
不會是屋子裏沒有人吧?白彩姑猶豫了一下,用力一推,門開了。
小屋有一扇小窗,月光從小窗照進來,屋裏的東西依稀可辨:屋裏有一張小床,**空空的,還真是沒有人。
床頭放著一包煙,煙上壓著一隻打火機,一隻小狗,用繩子拴住脖子,繩子的另一頭,綁在床腳上。
除了狗和床,還有**的煙和火機,屋子裏什麽也沒有了。
這看果園的人,八成是跑回家摟媳婦去了,白彩姑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開機,看到手機上的時間是半夜兩點四十分。
離天亮還有三四個鍾頭呢,這附近又沒看到有人家,白彩姑覺得自己都快要餓暈了,再餓下去,可能會暈倒。
白彩姑把目光投向了那隻小狗。
白彩姑走出門外,找到了一根大棍子,拿到手裏,重新回到了小屋。
看到白彩姑手拿著棍子進來,小狗好象感覺到自己的大難要來了,它不敢再叫,縮到了床邊,嘴裏發著奇怪的聲音。
白彩姑雙手舉起木棍,向那小狗猛的打去。棍子剛好打到那小狗的頭上,小狗悲叫了一聲,四腳抽搐著亂蹬,白彩姑又向朝小狗的頭上打了一棍,小狗沒聲音了,四肢毫無意義的亂動了一陣,死了。
白彩姑把**的打火機放到口袋裏,然後從錢包裏掏出三百塊錢,放到**,用那包煙壓住,把那小狗扛到了肩膀上,走出了小屋,關上門。
這小狗,估計也就能買個一百多塊錢,白彩姑留下了三百塊錢,算是對主人的一點補償吧。
打死了別人的狗,白彩姑不敢在果園附近燒著吃,他扛著狗走了四五裏地,找一些柴草,把狗燒熟。
一隻狗腿下肚,白彩姑的餓意終於沒有了。
又在農田旁邊喝了幾口水,白彩姑繼續向前走。
眼前出現了一條水泥路,白彩姑不想走了,有路就有人,白彩姑坐到了路邊,等著有人路過。
白彩姑掏出手機看了看,已經快到淩晨四點了。
坐了幾分鍾,白彩姑聽到了汽車的馬達聲,他立即站了起來。
來的是一輛黑色的小轎車,白彩姑站到了路中間,向著來車揮手,奇怪的是來車不但沒有停下來,反而加大油門向白彩姑衝了過來,白彩姑大驚,連忙快速的閃到了路旁。
那小轎車超過了白彩姑一百多米後,停了下來,白彩姑以為車子停下來載他,正想跑過去,卻看車子的窗子打開了,一疊冥幣和一個打火機從車窗伸了出來,很快冥幣就被點著了,白彩姑還隱隱約約的聽到一個女人的說話聲:“剛才攔車的,不管你是惡鬼還是凶神,我現在給你燒紙了,我和你無冤無仇,你千萬不要找我,去找你該找的人去吧,這點紙,給你當路費……”
宴幣燒完了,那車再次起動,開走了。
白彩姑心中奇怪,自己好好的一個人,那車子裏的人,什麽就把自己當成了鬼了呢?
白彩姑低頭一看,差點笑出聲來:自己的身上,是一身的黃泥,頭發上黃泥也不少,剛才弄那隻小狗吃,臉上還有很多地方是黑的,更可笑的是剛才自己扛起那小狗的時候,沒有注意到那狗的血滴到了胸前的衣服上,弄濕了一大片,血淋淋的,別人在這大深夜裏看到自己的這一身,不嚇壞才怪呢!
白彩姑不敢再有攔車的想法,他找了一個遠離公路的草地,睡下休息。
迷迷糊糊之間,白彩姑又看到邵小寧來了,遠遠的站著不敢近前。
“你又來幹什麽?是不是看到我沒死,還想來害死我?”白彩姑一看到邵小寧,又生氣了。
“邵小寧不敢了,以前都是我邵小寧有眼無珠,不知道你命中帶有太陽吉星罩著,亂去招惹你了,以後我是再也不敢惹你了,從現在起,你就是我邵小寧的主人,我說話算話,給你做女人,你讓我什麽樣,我就怎麽樣……”邵小寧低垂著頭,聲音小得象蚊蠅一樣的說。
“少來,你滾,我不想看到你!”白彩姑沒好氣的說。
邵小寧沒敢做聲,她猶豫了一下,影子一閃,不見了。
白彩姑再次醒來時,天已經微微的亮了,白彩姑看了看手機:五點半剛過一點。
衣服上的狗血是弄不去了,白彩姑把身上的黃泥拍去,然後到農田邊把臉和頭發洗幹淨。
回到公路邊,剛好看到一輛開往晴州的大巴車,白彩姑一招手,大巴車就停了下來。
大巴車的售票員隻收了白彩姑的五塊錢,白彩姑明白了,這裏離晴州並不遠。
一路走走停停,一個鍾頭之後,大巴車開進了晴州汽車站。
從車上下來,走出了汽車站,白彩姑在汽車站旁邊的米粉店裏吃了一碗米粉,吃完之後,白彩姑有點猶豫了:自己該去什麽地方呢?
回出租屋,那當然好,可是一個昨天死後下葬了的人,又忽然又回來了,這種事,會嚇死別人的!
白彩姑不想去做這嚇死人的事。
掏出手機,白彩姑想給自己的爺爺奶奶打電話,但還是不敢打,他擔心自己會把爺爺奶奶嚇出毛病來。
白彩姑又想到了林小桃,但他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一時也不知怎麽辦才好了。
從米粉店裏出來,白彩姑一時也沒有了主意,一邊沿著晴州河堤慢慢的向前走,一邊低著頭想著下一步該什麽辦。
河堤上集著不少人,還有十來個男子,身上穿著衣服,在河裏找著什麽。
“大爺,出了什麽事?”白彩姑不解的拉住一個老人家問。
“剛才教育學院的三個女學生爬到河堤的攔杆上去坐著看書,結果一個女生翻落到了河裏,這都過去十分鍾了,還沒找到人,看來希望渺茫了。”老人家歎了一口氣,十分心痛的說。
教育學院?不會是玉蓮吧?白彩姑看到遠處有兩個身穿校服的女孩,正在哭著抹眼淚,估計掉下河的就是她們的同學。
白彩姑沒有想那麽多,把口袋裏的手機和錢包掏出來,塞到那老人家的手裏,一轉身躍過河堤的攔杆,“撲通”的一聲跳進了河裏。
一兩丈開外有兩個年輕人也跳入了河中。
河水流得很緩慢,落水者不會離開落水點很遠,白彩姑翻了個跟頭,潛入水底,睜大眼睛,仔細的搜尋。
白彩姑的水性很好,小時候他一沒有事就常到河裏去遊水,所以練成了一身的水中本領。
河水很清,但白彩姑還是隻能模糊的看到一米多遠,他快速的遊動,呈“Z”字的順著水流搜尋。
三分鍾後,白彩姑冒出了水麵,他已經離開落水點有二十多米遠了,看到大家還在搜尋,就知道落水者沒有找到。
河堤上幫白彩姑拿白彩姑拿手機和錢包的老人家,看到白彩姑的水性這麽好,不由的伸出一隻大拇指,鼓勵白彩姑繼續加油。
一般的落水者,都會在落入水中後,隨水慢慢的浮移,但白彩姑覺得自己已經找出這麽遠了,沒有看到落水者,看來落水都有可能在水中掙紮得很多,浮到別的地方去了。
白彩姑遊回女子的落水處,潛入水底,逆水搜尋。
大概過了兩分鍾,白彩姑看到水中有一小片紅色,他遊了過去,發現一個身穿紅色衣服的女子,身體卡在水底的一個小石縫裏,人已經昏迷了,她的肚子很脹,看樣子喝了很多的河水。
白彩姑費了好大的勁,終於從石縫中把女子拉了出來。
女子長得高大而且略顯豐潤,白彩姑一看就知道不是玉蓮。
白彩姑把女子扛到了肩膀上,快速的浮出了水麵,向岸邊遊去。
眾人一起努力,終於把落水的女子救上了岸。
看著那女子好像有點麵熟,白彩姑想了想,終於想起來了,這人是玉蓮的好同學蘇紅蘋!那天到學校接玉蓮時,白彩姑見過她一麵。
蘇紅蘋喝了很多的水,肚子腫脹的高高凸起,象個臨產的孕婦。因為長時間的窒息,她整個身體已經變成了青灰色。
“快,把她放到欄杆上!”白彩姑對身邊圍觀的人說,他身上的力氣已經嚴重透支,無力坐到了地上,感覺好象被別人抽了筋一樣。
旁邊圍著好多人,但誰也不知道白彩姑的這話是什麽意思,所以沒有一個人敢動。
白彩姑隻得掙紮起來,抱起蘇紅蘋,把她臉朝地的伏放到欄杆上。
欄杆頂著白彩姑的肚子,蘇紅蘋的雙腿和頭倒垂下來,河水立即從她的嘴裏和鼻子裏流了出來。
白彩姑摸了一下蘇紅蘋的手心,發現還是熱的。
這姑娘,生命力真是旺盛!
“這姑娘不會有大事的,大家幫叫一下救護車。”白彩姑輕聲的說。
人們這才猛然的驚醒,個個都在找手機,有打120的,也有打110的。
過了一兩分鍾,蘇紅蘋肚子裏的河水全都流出來完了,白彩姑把蘇紅蘋從欄杆上抱了下來,讓蘇紅蘋坐在欄杆旁邊,身子靠到了欄杆上,然後右手使勁的按住蘇紅蘋的左手虎口,左手的大拇指,用力的壓住蘇紅蘋的人中。
大約五秒鍾後,隨著一聲咳嗽,蘇紅蘋動了一下,過了一會終於慢慢的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