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掏槍
司機找到白彩姑,白彩姑也隻給了三個字:“不能進。”
其它的人再找白彩姑,白彩姑不再說話。
中午,來了一個胖子,南錦星急忙走上去握手,還給白彩姑介紹說:“這是變電站主任竇信生竇主任。”
白彩姑卻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翻起眼睛看了竇信生一眼,沒有出聲。
竇信生正等著白彩姑上來和他握手呢,他以前當過縣長,是個正正經經的正處級幹部,現在雖然到了供電係統,但是虎死了威嚴還在,對白彩姑這個小小的村官,竇信生哪會放到眼裏?
看到白彩姑翹著二郎不理人,南錦星的臉上很是尷尬的走到了一邊。
竇信生在等著白彩姑開口,誰知白彩姑卻掏出了手機,玩了起來。
看到白彩姑玩手機不理自己,竇信生心裏立即就火了,但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過了十分鍾,竇信生實在是忍不住了,對白彩姑說了一句:“你就是白彩姑白主任吧?”
白彩姑翻起眼睛看了竇信生一眼,又低下頭去,一邊看著他的那個破舊得不成樣子的小手機,一邊問:“你誰呀?”
那樣子,根本沒把竇信生當個人看。
竇信生強壓住心裏的怒火,輕聲的說到:“我叫竇信生,我是百飯村變電站主任。”
“你就是變電站的人?我都找你好幾個月了,你們霸占村裏的公路,什麽時候還出來呀?”白彩姑一開口就說公路的事。
“白主任,我還想問你什麽時候讓變電站的車子進入變電站呢?那車拉的是變電站的重要設備,耽誤了時間,到時候引起大麵積停電,那可不是鬧著玩的。”竇信生故意把事情說得很嚴重,絕口不說公路的事。
“你什麽時候把霸占的公路歸還了,我就讓你的車子通過!”白彩姑非常霸道的說。
白彩姑說完又低頭去玩他的小手機。
竇信生氣得火冒三丈!他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大聲的責喝道:“真是豈有此理!你再敢非法阻攔我的車子,小心我讓公安把你抓起來!”
“竇信生,你少在這裏耍威風!這裏是居委會,不是你那一畝三分地!就你這模樣,拍壞了桌子我怕你賠不起!”白彩姑冷冷的說,手裏還在玩他的那破舊的小手機。
居委會裏的人,都在看著兩人吵,誰也不敢出聲,南錦星站在那裏尷尬到了極點,白彩姑的態度,已經非常的清晰,他也不敢再多嘴了。
竇信生已經氣得頭頂要冒煙了,他壓了一下心裏的火氣,沒再出聲,開始打起了電話。
村裏的義務保安員全都來了,他們沒有進入居委會,幾十個人,堵在了居委會門口。
竇信生原來想讓變電站的保安全體出動,強行把車子開進變電站,但現在看到百飯村來了這麽多的人,自己的那點保安出來,根本就是不堪一擊,他改變了主意,打電話給城中區公安分局的副局長申興武。
南錦星感到事情越來越嚴重了,不得不偷偷的到後麵的小衛生間,悄悄的把事情向師國慶和段芝慧做了報告。
師國慶指示出奇的簡單:“注意白彩姑和竇信生兩人,盡量不要讓他們發生肢體衝突,事情如有變化,立即報告。”
段芝慧指示也不複雜:“有問題解決問題,但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能傷及雙方的感情。”
南錦星聽後頭立即就大了,區裏的這兩位老大,做的都是什麽指示啊!讓人不得要領……
不多久,城中公安分局的申興武副局長帶著兩個交警來了。
“白彩姑,你搞的這一套,是違法的,快點撤了,不然我把你抓起來!”申興武一來,二話沒說,立即對白彩姑重拳出擊。
“堅決不撤,你看該抓的就抓,該坐牢的我去坐牢,該槍斃的我去吃槍子,我等著。”白彩姑看了申興武一眼,滿不在乎的說到。
“白彩姑,你這是聚眾強行非法收取他人財物,就衝這一條,我就夠條件抓你!再加上你這個態度,我抓你都算是輕的!”申興武是一介武夫,他可不像竇信生有那麽好的耐性和白彩姑爭論,法律尺子一量,該抓的就抓,至於這法律到底用的對還是不對,他憑的是經驗,他幹了大半輩子警察,也不是沒有用錯過法律,但錯了就把人放了,大不了說一句道歉的話,沒什麽大不了。
“那你該抓就抓吧,這是你權力,我反對也是無效!”白彩姑還是冷冷的說,
申興武臉上的肌肉跳了一下,他原來隻是想嚇一嚇白彩姑,沒想到這個白彩姑軟硬不吃,事情發生到了這一步,申興武已經沒有退路了,他毫不猶豫的取出手銬,把白彩姑的雙手銬上。
白彩姑的心裏,不得不為這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申興武感到悲哀了,他沒有想到,這個申興武,竟然還真的敢拿人!
“申興武,你作為國家的執法人員,什麽不分表紅皂白,想拿人就拿人?還給人上了手銬?就算白組長他真的有錯,也沒有達到讓你銬住他的雙手的地步啊!你這麽做,和土匪有什麽區別?今天有我在這裏,你就休想走出這道門!”說話的是一個三十一二歲的高大漢子,他叫房文忠,是五小組的小組長。
白彩姑對這個房文忠知道的並不多,沒想到他在這種時候居然敢站出來,真不愧是一個血性漢子。
“什麽,你們想造反嗎?”申興手武一聽,臉上立即就火了,他把手伸到了腰間,這是他標準的陶槍動作,非常的快,等竇信生反應過來,申興武的槍已經在手上了。
竇信生臉色鐵青,他心裏知道,這個事情,鬧大了。
南錦星從沒見過這樣的場麵,人早嚇傻了,過了好久才想起這事應該立即向區黨委和區政府報告……
“就你這樣的人,造你的反是輕的!兄弟們,抄家夥,打死這個狗官!”不久前居委會改造衛生間,門外不遠處還堆著一堆建築垃圾,房文忠衝了過去,抓了一截斷磚在手上。
圍在門口的眾保安,那受得了這樣的氣?個個也都抓著了一塊磚頭,對著申興武虎視眈眈。
“房文忠,不得胡鬧,把手裏的東西扔了!”白彩姑對著房文忠說到。
聽到白彩姑的話,房文忠也覺得自己有點太過於衝動,把手裏的磚頭扔了,但他仍然堵在門口,說什麽也沒給申興武把白彩姑帶走。
看來這個房文忠在眾多的小組長裏麵威望不低,他一扔了磚頭,他身後的那些小組長也跟著扔了磚頭,他要堵門,他身後的那些小組長也跟著堵門。
申興武有些被動了,他原來隻是想掏槍嚇一嚇堵在門口的人沒想到這些人不吃他這一套,現在房文忠帶著眾人堵門,他留下來又有損威嚴,走又走不了,一時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
這時門外有五個人擠了進來,申興武一看,臉上立即就慌了,嘴裏哆嗦的叫了一聲:“辛局長……”
進來的是城中公安分局的局長辛五一,他的身後跟著四個片警:柴正選、榮可欣、高達、江三舟。
辛五一看到申興武的手裏拿著手槍,嚇了一跳,大聲喝了一聲:“申興武,你怎麽這麽模糊啊!你麵對的不是階級敵人,也不是罪犯,怎麽能掏槍呢?你這老毛病,我都說了多少遍了,你什麽時候才能改掉?”
辛五一是一付恨鐵不成鋼:“申興武,剛才我來的路上,區委的師書記和區府的段副區長把我狠狠的臭罵了一頓,才多大的一件事,值得你來這裏跳上跳下麽?這裏有片警,有事你讓他們去辦不就完了麽?段副區長說我們公安分局私設公堂,徇私枉法,我若說沒有,你弄出來的這一出,又讓我怎麽解釋?好了,我也不多說了,申興武,這次我保不了你了,你把所有的警用物品全部交給我吧,還有你們兩個,也是一樣,至於怎麽樣處治你們,等市局的消息吧……”
跟著申興武一起來的兩個交警也受了魚池之泱。
三個人臉臭臭的把身上的警用物品交給了辛五一,辛五一又轉手交給了身後的榮可欣。
辛五一走上來,打開白彩姑的手上的手上的手銬:“你就是白彩姑白組長吧?我手下的人太莽撞,讓你受委曲了,我向你道歉。”
白彩姑沒有了剛才的傲氣,雙手握住辛五一的一隻大手:“辛局長客氣了,同在一個鍋裏的碗碗瓢瓢,磕磕碰碰也是很正常的,隻要大家都以公心為上,那什麽事都會找到一個共同的支點的!”
“老弟說的很對,公心為上,公心為上!”辛五一笑嗬嗬的說到。
“你就是變電站竇信生站長?”辛五一走到竇信生的麵前時,臉色立即就變了,竇信生想伸手和辛五一握手,辛五一沒有動。
“是,我就是竇信生。”竇信生畢恭畢敬的回答。
“社會就壞在你們這些人的手上,今天你一個電話就把我的三個手下的前程給斷送了,你覺得心安嗎?剛才白組長的那一句話,公心為上,你做到了嗎?你有想過要公心為上嗎?我聽說你以前曾經是個縣長,我不知道你這個縣長是當上的!”辛五一對這個讓他的手下沒了前程的竇信生沒有半點好感,連續幾個“嗎”之後,他轉過頭來,對柴正選說:“這個竇信生擾亂了百飯村居委會的正常工作秩序,違反治安管理法,你們把他帶回去,從嚴從重處罰,不許任何人說情,不得以任何形式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