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1796章 當領導的藝術
胡誌軍沉聲說道:“嗯,剛才劉飛同誌和賀文強同誌的意見我聽的很仔細,賀文強同誌的意見雖然有些地方說的不夠準確,不過他的心意也是好的,他是希望在煤炭管理局這件事情的處理上,不要顯得太過於急躁。而劉飛的同誌的意見也非常中肯,劉飛的意見比較直接,比較犀利,一針見血。我們不可否認,現在我們在一些機關單位之中的確存在著比較嚴重的在編不在崗的問題,對於這種問題,我們必須引起高度注意,必須加強對於這種情況的監督和監管。所以,在這個問題上,我是支持必須要嚴肅處理煤炭管理局存在的問題的。”說道這裏,胡誌軍頓了一下,說道:“但是,我們也必須注意到,煤炭管理局之所以會形成現在這種超編的狀況,也是有著一定的曆史原因的,所以,我認為,我們既要嚴厲處理那些經常不到崗的同誌們,也要給他們一定的改正錯誤的機會。我的意見是,找幾個問題比較嚴重的,直接清除出幹部隊伍,對於那些情節稍微輕微一點的,就網開一麵,嚴重警告一下,懲罰一下也就算了。畢竟,我們東海省如今團結穩定的局麵來之不易,我們不能因為這麽一件事情就輕易的破壞了這種局麵。”
聽完胡誌軍的話之後,劉飛不由得暗暗豎起了大拇指,這領導就是領導,說話就是有水平,既幫著賀文強找回了一點麵子,又肯定了自己的做法,但是卻又沒有按照自己的提議去做。真可謂是老謀深算、八麵玲瓏啊!不過對於常委會中出現的這種聲音,劉飛早有準備。
劉飛沉聲說道:“胡省長說得是啊,我們東海省如今團結穩定的局麵的確來之不易,我們不能輕易的破壞掉,不過我認為我們也必須注意到一點,難道削減一下煤炭管理局的編製就真的會影響到全省團結穩定的局麵嗎?難道那些人在編不在崗,甚至是這邊拿著國家的工資,那邊卻搞起了副業,甚至是有人自己去當了煤礦的礦主,卻還在這邊掛職拿著工資,他們這些人真的缺錢嗎?我看未必,他們根本不是缺錢,他們隻是缺乏身為黨員幹部的自覺性而已。而且,他們之中很多人並不是我們的黨員,隻不過是因為有著一些當領導的親屬關係才在煤炭管理局那裏掛了一個編製拿工資而已,這些人每個人幾乎都有自己另外的事業。這就是人的一種貪欲,一種有權不用過期作廢思想的腐敗。我認為,為了維護我們如今難得的團結穩定局麵,恰恰應該要對目前在一些單位之中存在的這種現象進行嚴厲打擊,最好是樹立一個典型,嚴肅處理,嚴厲打擊,以儆效尤!我們必須要讓所有的工作人員知道,你既然占著一個編製,有那麽一個難得的工作崗位,就必須要把工作做好!不過胡省長的話也提醒了我,的確有一些人或許不是經常的翹班逃崗,對於這樣的人,的確是可以網開一麵,但是對於那些長時間在編不在崗的人,我們絕對不能有任何姑息,我建議,凡是一年之中不在崗超過3個月的人必須全部清退,取消其編製。並且我建議省委組織省編製辦公室對煤炭管理局的編製重新進行評估,對於一些無用的編製設置請清除的清除,該合並的合並。我的話講完了。”
劉飛說完,便不再說話,而是把目光看向了周浩宇。
周浩宇聽完之後,點點頭說道:“嗯,胡省長和劉飛同誌的意見都非常不錯,大家還有什麽其他意見嗎?都說說吧。”
其實,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不太可能有其他意見了,所以接下來眾人的表態,也是分為兩派,有的支持胡誌軍的意見,有的則支持劉飛的意見,基本上這兩種聲音勢均力敵。
等眾人都表態完之後,周浩宇沉聲說道:“好,大家都說完了,我也說說我的意見。我相信劉飛同誌之所以執意要對省煤炭管理局進行嚴厲的懲處肯定是看到了這種現象的普遍性和心安理得性。為什麽這樣說呢,因為我手頭上也有一些反應這種情況的資料,通過這些資料可以看出來,很多這樣的在編不在崗的人員,他們認為,自己有親戚朋友在當官,手中有權力,自己混個編製,那份工資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他們從來就沒有考慮過他們這樣做對那些辛辛苦苦擺小攤賺個辛苦錢還要交稅的老百姓來說公平不公平?他們從來就沒有想過,我們的政府用納稅人的錢給他們發工資要承受著多少老百姓的白眼。這對我們的政府、對我們這些省委領導來說公平嗎?為什麽有些人為了自己的私利,做出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情出來,卻要我們的政府,甚至是我們的領導來承擔責任呢?這公平嗎?”
當周浩宇說道這裏的時候,胡誌軍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他現在已經明白周浩宇的真正立場了。看來,在這次的事件中,周浩宇是和劉飛站在同一條陣線上的。而且從劉飛請出媒體來報道這件事情的時候,他便隱隱猜到了周浩宇的立場了,否則,劉飛就算膽子再大,做人再囂張,也不敢貿然把省煤炭管理局這件事情突然捅到媒體那邊直接進行新聞報道的。不過有些時候,礙於賀文強的麵子,礙於一些下屬的求情電話,他不得不做做樣子而已,而且就算是真的大幅度削減煤炭管理局的編製,對他來說也沒有任何損失,反而會因為這個新聞事件而得到一些好處。因為他是省委班子的副班長。不過作為領導,也是必須講究為官的藝術性的,有些時候,並不見得對自己好的事情自己就必須要大力支持,而對自己不好的事情就要大力反對,必須要進行權衡,要在合適的時機,表達合適的態度,平衡各方麵之間的關係和利益,而最終,當各方都達到平衡的時候,而自己卻能夠成為最大的那個受益者或者說是沒有損害到自己的利益,這才是真正的為官藝術。
其實,胡誌軍對賀文強這個人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包括他這兩天一直不斷的在自己耳邊說劉飛的壞話,讓自己對劉飛產生誤解甚至是產生敵視的想法,胡誌軍對賀文強的動機還是有些了解的,他非常清楚,賀文強是希望把自己拖到他與劉飛之間甚至是拖到沈家和劉飛或者劉家的較量中來,但是胡誌軍能夠做到一省之長這個位置,那腦瓜和城府可不是白給的。他明知道賀文強的真正目的,卻依然假裝看不穿,然後還要裝模作樣的向劉飛表達自己的憤怒,他這樣做,也是有自己的考慮的。因為對於劉飛和賀文強之間的較量,對於劉家和沈家的較量,他無法判斷出最終誰勝誰負,在這種關鍵情況之下,他並不想真正的涉入到兩人甚至是兩大家族之間的對抗之中去,但是,作為賀文強在東海省的盟友,他必須在合適的機會為賀文強呐喊助威,而這種呐喊助威胡誌軍也是經過精心計算的,而這種計算,恰恰是基於他對劉飛性格的深入研究和了解,基於他對於周浩宇在現在換屆臨近之時,對於政績的需求渴望之心,所以,當劉飛一開始拿煤炭管理局開刀的時候,他便預測到劉飛在這件事情上肯定是出刀必見血,絕對不會無功而返,否則他無法向周浩宇交代。而周浩宇為了利用劉飛來做出政績,他肯定會在最後大力支持劉飛的。尤其還是這種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周浩宇更沒有理由不支持劉飛。所以,無論是當時對於劉飛向他道歉之時他表現出來的勉為其難的接受,還是今天在常委會上,他幫助賀文強找麵子,並提出自己的意見,都是他早已經策劃好的。而現在,當周浩宇一錘定音的時候,他的目的便達到了。在這次事件中,他既成功的對賀文強釋放出自己還是比較關照他的一些姿態,卻又沒有和劉飛以及周浩宇鬧僵,而當這次的新聞事件成功發酵之後,作為副班長,他還是可以撈取到一份政績的。
此時此刻,在周浩宇說話的時候,劉飛的目光在省委每個常委的臉上飛快的掃過,當他的目光從胡誌軍的臉上掃過的時候,他非常敏感的捕捉到了,在周浩宇說話之時,胡誌軍眼底深處掠過的那一抹得意之色。劉飛也笑了。
作為排名第四的省委組織部部長,作為感受到劉家未來可能麵臨的艱難形勢,現在的劉飛不得不主動出擊,不得不想方設法為一年半之後的換屆來撈取自己的一些籌碼。所以,他現在在保證向周浩宇示好的同時,也必須保證不能得罪胡誌軍,但是卻又能夠打擊到賀文強和高家,所以當劉飛在策劃對高家動手之前,便已經換位思考過,仔細的推演過胡誌軍有可能采取的種種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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