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即使麵對珀屍和神婆時,臉上也未顯現出絲毫的猶豫和膽怯,而如今的一個糟老頭子卻無形之中施加如此龐大的壓迫力。
更讓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他手中的拐杖,灰色的木質紋理在月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就像是在不斷吸收著月亮的光輝!
隨著乞丐的靠近,他全身所散發的惡臭味宛如一柄長劍,劍鋒直指我的大鼻孔。
艸了,真他麽的惡心,這老東西幾年沒洗澡了……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老頭子突然在離我們半米處停下了腳步,雙手握住了那根拐杖並將其橫在胸前。
耀眼的銀色光芒直射我的眼睛,轉瞬間的功夫,我的腦袋一陣暈眩,天旋地轉之感朝我湧來……
“大叔,我的頭好暈啊!大叔?”
無人應答!
方才還在我麵前的大叔此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片刻後耳邊響起一道幽幻空洞的聲音。
“日夜娼年,無撒暉度,氣定神閑,天地驟暗!”
月色隨著咒語竟開始漸漸昏暗下來,直到伸手不見五指。
大叔的驟然消失本就讓我心裏發恘,再加上這昏天黑地的詭異場景,我的雙腿開始止不住的**發酥。
艸了,忘帶手電筒了。這他丫黑燈瞎火的,我跟瞎子毫無區別。
等等,又不是隻有手電筒能照明,老子還有手機啊。
就當我伸手去掏褲兜裏的手機時,一團黑影猝然間掠到了我的眼前!
停在半空中的手臂仿佛僵住了,任我如何使勁也於事無補。
“小子,你快順著村子外的那條小溪跑,朝下遊跑,快啊,再不跑就……”
是大叔的聲音!
急促嘶啞的聲音無不在告示著我當前情況不容樂觀!
難道就連大叔也不是那糟老頭子的對手嗎?還有就是那老頭子糾纏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麽?是為了得到我的天生道體之軀嗎?還是……
心裏的疑問夾雜著恐懼湧上心頭,“大叔,你沒事吧?”
眼前的黑影沒有回應我,而是用手指了指那條小溪的大致方向。
說著那團黑影推了我一把,僵硬的身體再次能活動自如了。
經曆了這麽多靈異事件,傻子都有了防備之心,雖說我很確切剛才的那團黑影所發出的聲音與大叔的聲音別無倆樣,但未親眼見到大叔麵目之前,還是不要先下結論的好。
我二話不說就掏出手機,一條未讀消息映入我的眼簾,是淼榆發來的。
在這危機時刻,我哪還顧得上看這玩意兒,慌忙按動著手機後置手電筒的按鍵,我來了個去,偏偏在這時候,我是死活也按不開這手機的手電筒。
我翻轉手機,手機殼的背麵不知何時多了張小紙條!
我深知自己沒有往手機殼塞東西的習慣,莫非是方才那團黑影塞給我的?
淡黃的紙條上用碳素筆歪歪扭扭的寫了幾個字。
小子,入村後若遇靈異事件,盡快前往村外小溪下遊方可破解!
那團黑影明明說的是下遊,這紙條卻寫的是上遊!
這讓我更加篤定了自己的猜想,這其中有人在故意搗鬼,事到如今也隻能靠自己了!
我借助手機屏幕所散發出的微弱光亮環視著周圍,哪還有老頭子和大叔的身影,空曠的村莊石路上隻有死一般的寂靜。
我撥著大叔的電話號碼,嘟嘟……嘟嘟,無人接聽!
好好好,這麽玩是吧,既然都提到了那條小溪,我宋汨今兒就去一探究竟!
我抬頭仰望夜空,幾隻烏鴉從我頭頂掠過,真TM晦氣。
天空依舊灰蒙蒙的一片,月光根本無法穿透這厚厚的雲層。
絕對是那句咒語搞的鬼,什麽天地驟暗,嗬忒,今時不同往日嘍,雖說我手機手電筒用不了,手機屏幕亮度調到最高依舊明晃晃的。
就是不知道大叔怎麽樣了,那老頭子看樣子絕不是什麽善茬……
深夜的孤寂催促著我加快了腳步,小溪,小溪,都走了這麽遠了,咋還沒看到呢?
我正納悶是不是自己走錯了方向,畢竟在我們村,我可是出了名的路癡。
我扭頭看向自己來時的道路,誰知這一扭頭,差點沒給我當場嚇尿,一個女孩莫名出現在我的身後!
她**在外的皮膚上全都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符號!她半張的嘴唇微微顫抖,從嘴角流出的黑色瘀血已經凝固。
凹陷下去的眼眶不斷往外冒著乳白色的濃漿,她沒有手臂,消瘦的肩膀處有倆道觸目驚心的洞口,就好像她不是天生殘疾,而是不知何種原因,被人活生生的扯掉了手臂!
她到底是人是鬼?
身體的汗毛瞬間全部拔起,腎上腺素急劇飆升。
若不是我經曆過大風大浪,換作別人恐怕早被眼前的一幕嚇暈撅過去了。
“傻小子,你擱哪站著看啥呢?”
大叔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我此刻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
一陣宛如殺豬般的嚎叫被我輕易地發出“大叔,救命啊,有鬼,有鬼啊!”
“鬼?哪有鬼?你該不會被嚇傻了吧……”
“就TM在我麵前啊,她全身都刻著詭異符……”說出的話被我吞進了肚子裏,眼前的女鬼竟離奇消失了!
明明上一秒還在這裏的,眨眼的功夫就沒了?
我揉搓著酸澀的眼睛,心想肯定不是自己眼花,那女鬼的恐怖模樣已經深深刻入了我的腦中,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大叔,你看這紙條上寫的,我從手機殼後找到的。”
大叔接過紙條隻瞥了一眼,便哈哈大笑道“老東西,還跟我玩這小技倆,屬實可笑。”
“好了,傻小子,別傻站著了,快跟上我。”說罷大叔頭也不回的朝前飛掠而去。
雖不知大叔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麽藥,但就憑大叔多次救過我的命,我便無條件信任他。
“大叔,你慢點,太快了,我跟不上啊……”哎,我這小身板再這麽折騰下去,不費也得疼上幾天。
……
出了村子後又再荒山中橫穿數個灌木叢,要不是有外套的格擋,我這細皮內肉的怎能抗的住?
狂奔了約半小時後,大叔終於在前方不遠處的一顆挺拔的鬆樹下停靠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