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遊玩(下)

桌上東西雖然一桌子,卻都是小吃,四個人一會兒就掃光了。會了賬重新在街上閑逛,玉妙眼神發亮,就是夏波也不再拘束。

站在吹糖人兒的攤子前玉妙就不肯走,眼睛亮晶晶地看了朱宣。全然不管身邊買糖人兒的都是比她小的七,八歲孩子。

再離開時,夏波手裏就拿了兩個糖人兒,玉妙右手則拿了一個金雞的糖人,左手牽在朱宣手上,歡天喜地的走著。

邊走邊說:“表哥,端午節要遊百病的,可惜現在天晚了,采不到藥草回去洗浴。”當地還有著遊百病的風俗,在郊外采來藥草沐浴,也稱之為沐蘭湯。

朱宣看了她眉眼兒盈盈的,彎彎的眼睛裏象存了無限的星光。彎下腰來笑道:“後悔了下午沒有出來?誰叫你睡午覺睡了那麽久來著。”

玉妙仍是四處看了,突然指了直直的看了前方。前麵冒著熱氣的圍了一圈人,不知道又是什麽吃的。

朱宣訝然失笑,道:“吃多了不會肚子疼吧。”妙姐兒這會兒的飯量抵得上平時的二頓飯。

玉妙沒有回答,隻是拉了朱宣的手往冒熱氣的地方走,走近了才聽到一聲驚呼:“沈姑娘。”

攤前當壚的是趙若南,後麵幫活的是一位中年婦人,穿了寬大的藍布舊衣,手裏還包著粽子。

玉妙衝著看了自己的朱宣笑道:“表哥,這位就是昨天來看我的趙姑娘。”

一聲表哥叫出來,趙若南驚奇的瞪了朱宣看,身後的趙氏也驚呆了,兩個人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買粽子的人就不高興了:“做不做生意了,錢都給了。”

朱宣就拉了玉妙退了幾步,站到街邊,衝她揚了揚眉,玉妙笑嘻嘻解釋道:“那是她的姑姑。她走親戚,看她姑姑的。”

朱宣驚奇的發現妙姐兒有靈動的一麵,以前覺得她孩子氣,也是端端正正的低了頭,或微嘟了嘴,來表示自己一時的不滿。

看了這笑嘻嘻的嬌嫩麵容,拉了自己的手還輕輕搖著,朱宣隻是挫敗,這還是個孩子。怎麽忍心把她推到中饋的角色上去。

看了若南一直在忙著,生意很好的樣子,朱宣命朱喜去買了幾個粽子拉了玉妙離開。無意中回頭看看,就皺了眉看朱喜。

朱喜附耳道:“是大管家又派了人跟來的。”朱宣也就沒再說什麽,再看了妙姐兒左顧右盼的,小小的不快也就煙消雲散了,攜了玉妙滿街裏找稀罕東西吃。

夏波也就趁了空兒在玉妙耳邊道:“逛逛姑娘就回去吧。王爺也該勞累了。”

雖然不舍得就這麽回去,如果說不是穿越,玉妙可是個能逛夜市的人。可是想想見好就收吧,而且腿隱隱酸疼,真是個弱不禁風的身軀。

問了朱宣是什麽時辰,玉妙也覺得晚了,平時這個時候自己已經入睡了。朱宣也不想帶她玩得太晚,就勢道:“累了就回去吧。”

又加了一句:“表哥有空兒再帶你來。”最後一句是最中聽的,玉妙恭敬地答應了一聲。

邢媽媽早就在院子裏左一趟右一趟地轉,讓小丫頭在二門上守著。聽一聲:“姑娘回來了。”忙出去接了玉妙進房,看了興高采烈的,這才放心。

又抱怨道:“姑娘也該檢點一些,雖然是王爺寵愛太過。”

玉妙低了頭聽完,忙笑道:“知道了。累媽媽久等,媽媽也請去歇著吧。”

等玉妙睡下了,春暖才出來在燈下兒玩糖人兒,聽夏波說怎麽怎麽熱鬧。

朱宣則回到了書房裏,看了一回書,又想到剛才見到的趙姑娘,與妙姐兒是兩種氣質。

玉妙回房前稟過自己,要接姓趙的姑娘來住幾天。

又想起來前天命人去查過,趙姑娘的姑姑家是做小生意的,趙姑娘家倒是個秀才門第。

妙姐兒又對自己稟過,林刺史家的姑娘來拜訪過。

書桌上還擺了一些貼子,都是妙姐兒去進香過後,當地的官員鄉紳家的女眷,朱宣一概都擋了下來。

他隨意地翻了翻手中的貼子,這些人家裏都有與妙姐兒年齡相仿的姑娘。

薛將軍?一個大紅色梅花打底的貼子從一堆貼子裏滑出來。薛名時家裏是去年新娶的正妻,自己也去了。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位過門不到一年的薛夫人年紀與妙姐兒差不多大。

別人都已經是主婦了,妙姐兒還要吵著要糖吃,朱宣全然不管玉妙這孩子氣也與自己分不開,把貼子放到最上麵。

放下書走出來,朱喜從暗影裏走出來,看了看朱宣的臉色,問道:“王爺今晚往哪裏去?”

朱宣負了手沒有答話,走了書房院門。

朱喜跟了他,見朱宣往易姨娘房裏去了,站得遠遠的等了一時,才回書房來。半路上回頭看,易姨娘院子的燈已經熄了。

早飯後就催了人接了若南來,同來的還有趙氏,帶了一個精巧的新竹籃,裏麵是包好的粽子。

趙氏口口聲聲說因昨天怠慢了姑娘,所以今天特地隨了轎子來賠禮的。玉妙就看了若南一眼,若南表示無奈。

好在趙氏坐在一邊也並不多話的,隻是笑著。若南過了一會兒就說:“姑姑家裏還有事情,先回去吧。”

這是若南來時與趙氏說好的,坐一會兒就回去。玉妙就命原轎送了趙氏,讓趙氏好不得意。

因為說了住幾天,若南把自己的換洗衣服帶了來,本來也隻帶了兩件衣服來,存了見玉妙的心,也考慮到萬一進不了王府。

春暖晚上帶了若南去洗澡,取了換洗的衣服來給若南換洗,倒讓若南不好意思。春暖好言道:“好姑娘,並不是小看了你,隻是您停兩天就回去了,萬一衣服洗了不幹倒不好。”

若南隻得收下來,春暖就吩咐小丫頭們看著水熱水冷的添水,自己回了房裏去見玉妙道:“趙姑娘有心事。”

玉妙也看出來了,若南這一次來,不象以往言語爽利,上一次自己還以為是因為她初到了生地方不習慣。

今天細細觀察了,若南不時的顰眉若思,眼神裏也不經意地多了悲苦。

是什麽事情呢?玉妙覺得自己現在的警惕心太低了,還是打起精神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