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噴出的呼吸,散發著濃鬱的蜂蜜味兒,齁甜齁甜的,嘴裏還殘留著新鮮的蜂房殘渣。

它委屈巴巴低聲嗚咽著,還不長記性地用嘴巴碰了沈小茶的手一下,下一秒“汪”的叫出聲,驟疼讓它更加焦躁不安。

“真是狗記性!”沈小茶好氣又好笑地仔細地檢查了它的脖子跟呼吸,萬幸,一切正常!

看來它隻是嘴巴被蜜蜂蟄了,並沒有吞食活蜜蜂。

在淘寶買了一瓶風油精後,她按住小白在它嘴邊塗抹了一層,繞是動作已十分輕柔,小家夥仍因為疼和風油精的雙重刺/激,拚命掙紮,身前的泥土地都被爪子刨出了無數劃痕。

瘸腿的小黑歪著腦袋好奇地看著自己的伴侶,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欠揍模樣。

沈小茶從地上撿起一隻蜜蜂屍體,這種蜂體型較小,一看就是中華土蜂,它們以自然界百花花蜜為食,純野生的“百花蜜”每斤高達500甚至上千。

春末夏初,中華土蜂大多會選擇這個時間分蜂,隻需在樹上、屋簷下安好誘蜂蜂箱,“土蜂自然來”!

沈小茶豪氣地一口氣買了五個誘蜂蜂箱,拚裝完成後,卻頭疼了。

“放哪裏比較合適呢?”她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四處轉悠,地上?算了,估計還不夠野獸跟狗子們霍霍的,那就放樹上吧,門口的大柳樹、屋後的桃樹、後山的鬆樹......

直到咕咕叫的肚子提出抗議,被財富衝昏頭的沈小茶,這才後知後覺想起自己還沒吃早飯,看太陽的位置已快晌午了。

得!早飯也省了,直接二合一。

她有些吃膩了麵疙瘩、攤餅子、米飯配已吃過無數遍的野菜,於是便進屋翻看存放的糧食、幹菜,想著變個花樣改善下夥食。

阿準走之前獵了一頭大野豬,容易壞掉的內髒已被吃的差不多了,用竹竿搭起的“晾架”上掛著不少用鹽醃製、已曬至半幹的排骨跟五花肉,暫時沒壞。

她打開存放糧食的缸,仔細對比過這才發現阿準好像根本沒做餅子之類的幹糧,因為屋裏的米跟麵壓根沒怎麽少,她之前沒細看,這會兒才發現。

“真是傻”默默歎口氣後,她割了一塊五花肉、一塊排骨,又舀了不少米,看著封裝在袋子裏的香椿幹、春筍幹,她實在不想吃,於是興致缺缺地退出去。

她現在瘋狂想念媽媽做的五花肉燉土豆!口感綿密、又粉又麵的土豆塊吸飽了肉香,比肉更美味,吃到最後,盆裏的土豆湯更是精華中的精華,就著那湯汁她能多吃一碗米飯!

暗自吞了吞口水,她買了兩斤新鮮黃心土豆,又特意買了300斤黃心土豆種——沒有土豆的餐桌,總是缺點什麽。

看這山裏的氣候,應該還來得及種一茬春土豆。

對於她而言,土豆這東西真是“百吃不厭”——土豆絲、烤土豆、炸幹土豆片、土豆粉攤雞蛋、土豆燉肉......兒時食物的記憶裏,土豆是永遠的常客。

在露天廚房忙碌一陣後,一盆不正宗的五花肉排骨燉土豆出爐了!沒有八角、桂皮、香葉,但那熟悉的味道仍讓沈小茶多吃了一碗米飯。

吃撐的她,懶洋洋進屋站在窗邊,有一搭沒一搭地看小黑小白跟排骨較勁,暖烘烘的春天讓人昏昏欲睡,看著看著眼皮就開始打架了。

她沒有負擔地放棄了掙紮,甚至忘記關門,就這麽毫無形象但很沉醉地倒在**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睡得極沉的她被一陣狗叫聲吵醒。

“汪汪汪汪汪汪!”

這聲音聽著不像驚恐,更像鬧著玩兒的戲耍。

阿準回來了??她瞬間起身出門,卻在看清正跟兩隻狗對峙的生物時徹底清醒了。

一隻似乎才出生沒多久、懵懵懂懂的野山羊羔子背對著她,正跟小黑小白緊張對峙著,它的腿被狗咬傷,一直往外滲血,小細腿不知因為害怕還是疼痛一直在瑟瑟發抖,脖子上也有一塊血跡。

小白跟小黑一會兒撲上來“撩撥”一下,激的小羊“咩咩”直叫。

沈小茶躡手躡腳走過去,一個箭步上前,一手薅住羊羔的耳朵,一手抓住它的腿,小羊羔受驚瘋狂踢腿,差點從懷裏掉到地上。

看樣子它的爹媽自己逃跑獨獨丟下了它,她摸摸它柔軟的毛“不好好在山上待著,你這不是自投我口麽?”

給小家夥包紮過後,她扯了一條葛藤,將其拴在窗下,看著梗著脖子拒絕吃草的小羊羔,她有些無奈,也許......可以喂奶粉試試看?

轉瞬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奶粉多貴啊,這小羔子一看就才出生沒多久,還要供養它多久才能完全以草為生呢?這是給自己捉了一隻祖宗啊。

轉念想了想美味的蘿卜燉羊肉火鍋,她又妥協了,誰讓自己是個愛放長線的耐心吃貨呢?

不過讓她怎麽也想不到的是,這個小家夥在之後的日子裏成了她“行走的產奶寶貝”,終究躲過了淪為蘿卜燉羊肉火鍋“主角”的命運。

下午,沈小茶安頓好狗、兔子、刺蝟跟羊羔後,就帶著工具獨自上山忙活去了,她在山後就能聽見狗叫,家裏萬一有什麽動靜,也能及時返回。

地裏的莊稼長勢極好,隻是野草的長勢也很喜人,很多小草芽冒出頭來跟莊稼苗擠在一起,此時的沈小茶根本無暇顧及它們。

她必須跟春天賽跑,趕在夏天來臨前,再開一塊荒地出來,除了種土豆,還要種另外一種詩意又好吃的作物。

那是媽媽每年都會種的作物,田埂上隨便一撒,秋天便能有不錯的收獲。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