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後幾乎始終保持緘默的沈小茶,看著這可愛的小家夥兒忍不住笑出聲“你可是我的第一位小客人呢。”

小家夥怯生生地試著舒展了一點身子,見似乎沒有危險,就又膽大的完全舒展開身體,沈小茶忙裝作沒看見它,走開了。

雖說這會兒她很缺肉,但看著那烏溜溜亂轉的小黑眼睛,實在下不去手,再說,刺蝟能有多少肉啊?小時候村裏人都是不吃刺蝟的,大家都嫌它渾身是刺不說肉還少,收拾起來忒麻煩。

算了,就讓這個小訪客去留隨意吧。

可是等她給晾到半幹的魚幹抹上鹽、泡好金銀花茶,那隻刺蝟仍未離開,聳著小鼻子到處晃悠,沈小茶觀察了一會兒,小家夥膽子似乎大了許多,看見人竟也沒有立即蜷起身子。

她莞爾一笑,罷了,如此,就讓自己好好招待一下這第一位客人吧,她拿上竹簍往溪邊走去。

前幾次都是在靠近“房子”的溪岸摘野芹菜,這次她淌過有些涼的溪水去往對岸,那裏草木更為茂密,也許能有意外收獲。

她一邊走一邊用竹竿敲打著草叢,春天蛇結束冬眠,隻要想一想那滑膩膩的生物就讓人生理性不適,更別提被咬一口了。

“撲簌簌”,一陣鳥慌亂飛起的聲音嚇了沈小茶一跳,幾隻肥大的野鴨子向遠處飛逃而去,喧嘩過後萬籟俱寂。

用竹竿小心扒開野鴨棲身之處的雜草,下一刻她差點驚喜出聲!這裏簡直就是野鴨子的孵蛋基地啊,很多草窩分布在雜草中,每個窩裏都躺著好幾個淺綠色的野鴨蛋。

伸手摸了摸鴨蛋,餘溫未散,猶豫了下她在每個窩裏取了兩隻蛋放進竹簍,然後又將草叢恢複原貌,這樣野鴨媽媽還會回來繼續孵蛋的吧?

夕陽的餘暉灑落溪麵,被風一吹,掀起一陣跳躍著光斑的漣漪,她踏著夕陽,在微潮的溪岸邊閑逛,遇見可以吃的東西就隨手撿起來扔進竹簍裏。

等天快黑時,她揉揉酸疼的腰身,喝掉幾捧甘甜、清冽的溪水,開始返回,走到半路想起家裏的那隻小客人,又折返回去,在溪邊忍著惡心挖了一些蚯蚓,用寬大的樹葉包了好幾層,才繼續往家走去。

看著蜷縮在搭更底下睡著的小刺蝟,沈小茶將蚯蚓打開放在它鼻子前,用一根樹枝輕輕戳了戳它。

那帶刺的身子動彈了幾下,徐徐睜開眼睛、動動鼻子,賊眉鼠眼地往四周看了看,瞅到遠處忙碌的沈小茶時又立即縮成了一個球球,等看到那道影子似乎並未注意到自己,才試探著朝正四處蠕動的蚯蚓爬去。

沈小茶這會正忙著盤點自己的收獲,完全沒留意到那家夥的小動作。

她將東西一一從竹簍裏拿出來——十幾個野鴨蛋、一大把嫩的能掐出水的虎杖苔(酸筒杆)、野韭菜、用葉子包著的鮮紅羊奶果、一小捆茅芽、綠油油的野薄荷,最珍貴的要數那幾個胖胖的羊肚菌。

她試了試,淘寶係統仍處於“罷工”狀態。

唉,要是還能進行交易,羊肚菌跟鴨蛋肯定是要拿去換錢的,畢竟對她而言,現在最貧乏的並不是食物,但這會兒無法交易,與其放著不吃壞掉還不如犒勞犒勞自己。

她起身準備去溪邊將菜洗好,卻一陣眩暈差點栽倒在地,從下午開始,總覺得渾身不太舒坦,腰腹越來越酸疼,四肢乏力。

坐著休息的空檔,她突然想起了昨天采購時總覺得忘了買的東西是什麽!可不就是姨/媽/巾嘛,這熟悉的渾身乏力、四肢沉墜的感覺,就是月經來之前的征兆啊。

自己穿越是618之後的幾天,而她的月經一向跟鬧鍾一樣準,一般都是月底那幾天,沒想到這具身體的主人的月經時間居然跟自己差不多!

用手捏捏酸疼的腰,她想起了一些往事。

因為12歲之後遭的那些罪,她痛經很厲害,每次來月/經整個人都無精打采,甚至到了要去看婦/科的程度。沒想到穿越了,依然躲不掉痛經這個劫,哎,不知道是痛經的毛病跟著靈魂一起穿越了,還是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原就有痛經的毛病?

眼瞅著天色越來越暗,她咬著牙去溪邊洗了一把野韭菜、幾個羊肚菌,草草做了一碗韭菜雞蛋羊肚菌湯,強忍著腥味兒逼自己吃下去。

不知是湯太熱還是火太大,她吃完出了一身的汗,渾身黏膩、潮濕,很是不爽利,但看了看那口因沒有用洗潔精而略顯油膩的鍋,實在不想用它燒水、擦澡,洗完一身油膩,豈不是更難受?

她開始瘋狂懷念萬能的淘寶。

要是係統沒罷工,這兒她就可以買個燒水壺,擦個熱水澡,然後再買一包紅糖薑茶跟暖寶寶,喝完滾燙的薑茶再將暖寶寶往小肚子上一貼,睡個安穩覺,明天起來又是一條活蹦亂跳的“好漢”。

看著毫無動靜的淘寶界麵,她自嘲地喝完一大碗白開水,草/草將魚幹、豬油、大米、麵粉等東西收拾好,也沒心思跟力氣再將它們搬到樹上去,這會兒她自己爬到高懸在半空的吊床都吃力,更別提帶著這些東西了。

每次痛/經,她都有種世界末日來臨般的絕望跟虛弱感,總是迫不得已的擺爛,雖然事後難免因此自責後悔,但她控製不住自己,便如同此刻。

這會兒她隻想昏死過去,食物、野獸什麽的,完全無暇顧及。

等好不容易爬上吊床,早已乏力,一大股凝聚的氣血堵在小腹處,讓她疼的渾身直冒冷汗。

意識在時隱時現的疼痛中逐漸模糊,她終於如願陷入了冗長而疲憊的昏迷中。

如潮水般的噩夢,一次又一次刺激著虛弱而緊繃的神經。

她孤身在前麵跑著,身後是舉著火把,追趕著、呐喊著的憤怒人群,翻過荒野、越過山峰、蹚過涼意沁骨的河流,機械地跑著、跑著、跑著,仿佛一具不知疲憊的木偶。

在憤怒的呐喊聲中,一道擔憂的聲音若隱若現——茶花!茶花!等等我,等等我!

沈小茶是哭著醒來的,臉頰上淚痕交錯。

看看腳上磨破的“鞋子”,她愣住了,這兩天忙於生計,她甚至沒留意到它已破爛到這個程度。

這具身體究竟是誰?追她的人又是誰?還有那道擔憂的聲音,又是誰?他們會不**魂不散的突然出現在她麵前?

作者有話說:

係統:痛經不是病,痛起來要人命。

茶茶:痛到隻想給你一個大白眼。

係統:痛經不死,必有後福。

茶茶:信你?刺蝟都能學狗叫。

小刺蝟:關我啥事兒?汪汪汪,再信它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