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子振
茅廬諸葛親曾住,早賺出抱膝梁父[1]。笑談間漢鼎三分[2],不記得南陽耕雨[3]。
[幺]歎西風卷盡豪華,往事大江東去。徹如今話說漁樵[4],算也是英雄了處。
[注釋]
[1]賺出:請出。梁父:諸葛亮未出茅廬時曾作《梁父吟》,此處指代諸葛亮。
[2]漢鼎:指漢代社稷。
[3]耕雨:晴耕雨讀。代隱居。
[4]徹:到。
[賞析]
這首散曲表達了作者對英雄事業的感慨,流露出失意之情。前兩句言諸葛亮與劉備一拍即合。劉備作為書生理想的賢君,曾三請諸葛出山,禮遇有加,但在馮子振看來,諸葛仍算不上“高人”。他在《處士虛名》中說:“高人誰戀朝中住,自古便有個巢父。”“早賺”既寫劉氏心機,諸葛亮作為劉氏政治的一粒“棋子”入其“囊中”,亦寫諸葛亮早有“出山”之念。拯民於水火也好,眷戀紅塵富貴也好,圖千古功名也好,在逍遙世外的“高人”看來,都未必合算;“抱膝”“梁父”既是寫諸葛亮的外部形象和內在理想與追求,又是描繪笑傲紅塵、隱逸林泉的“高人”隱士的形象。那麽,誰是“高人”呢?他們為什麽又“遺失”林泉呢?這兩句意在言外。三四句在對比中寫諸葛亮在建功立業之後,早忘了初衷,表達了作者的惋歎之意。五六句說,曆史上的英雄豪傑都像風卷殘雲,一去不複存在;英雄的業績,也像滾滾的長江之水,向東奔流去不返了。一個“歎”字,透露出作者為什麽為諸葛亮出山而惋惜。最後兩句說,英雄的業績,如今還常常被村野的漁父和樵夫傳誦,這也許是英雄人物的最好結局吧!也就是說,這些英雄豪傑們哪裏去了呢?無非是隻在漁民樵夫的口裏傳述罷了。“煌煌事業隨風去,百代名流盡湮沒”,透露了作者影射現實之意,發人深思。
《赤壁懷古》前四句為敘事,後四句為抒情,全曲情緒比較低沉,頗多感歎,反映了元代知識分子的苦悶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