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驚魂

“小孩子?”我顫抖著哀號一聲。

亮得刺眼的燈光吸取,麵龐慘白可怖的小孩睜著漆黑死寂的眼睛,站在離我們幾米遠的墓道中,動也不動。

是人?是鬼?

一米還不到的矮小身軀在強光下投下淡淡的影子,那死白而不在正常膨脹的臉,呆立不動,沒有一點生氣。漆黑的瞳孔裏連瞳仁都沒有了,一片黑洞洞的。

“屍體?”胖子有點哆嗦,伸手就要把黑驢蹄子扔出去。

“王凱旋,快讓開!這是行屍!!”

胡八一聽shirley楊這麽一喊,半聲不吭,拖起胖子轉身就跑!我一個激靈,再也顧不上什麽了,瘋也似的跟著狂奔,一邊跑一邊回頭,那刺目的強光下,投下的長長的黑影依稀動了一下,瘦小的手臂伸出去,又動了一下。

真的是行屍!!

狂奔,拐過甬道,閃身衝進一道暗門才停下來大喘氣。

胖子緊張的不停的用在的狼眼四處掃射,確定四周空無一物後才放心的癱在地上喘氣。

“嗚……嗚……嗚……哇哇……”

斷斷續續的鬼哭,從暗門外傳來。

我緊張的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枯啞的聲音,慢慢飄到耳朵裏,我們四人背靠在一起,拿著三把狼眼不停的照著四周甚至頭頂。剛剛那一嚇若非我們心神堅韌,非成瘋子不可!誰也不會想到在古墓裏打開手電,麵前會忽然出現一張慘白可怖的臉。一想到它無聲無息跑到我們麵前開,冷汗就不停的往外冒,若不是胡八一說要打開手電,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嗚……嗚哇……阿爹……”

暗門外傳來遲鈍的撞擊聲。

它在撞門!!

四人相視一眼,發現彼此的臉色都不比剛才那具屍體好看多少,什麽廢話都不用說,立刻轉身往前狂奔。一邊跑一邊瘋狂的尋找暗門,連連穿過七次暗門後,又不分方向的連轉了十幾個彎,終於才停下來喘氣。

已經完全聽不見鬼哭的聲音了。

我一邊在心裏瘋狂的詛咒著,一邊斷斷續續的喘氣,“……那……肯定是……劉憨子的,女兒!”

“她變成了行屍!行屍!!”shirley楊狠狠罵道,“她父親瘋了!!”

“不是瘋了,恐怕真的是給粽子迷了心竅!!”胡八一臉上慣有的堅毅也消失了,“我祖父胡國華,就曾被一紅衣厲鬼吞了心,差點做出送活人給鬼吃的事!”他右手從懷裏掏出一包煙,拆了半天也沒拆開,指尖輕顫,神情惶然:

“但那也不過是泯了心智渾了心性,說成行屍走肉是好聽的話!可——他祖宗的!這可是真正的行屍啊!劉憨子你他祖宗的還是人不?!”

“好,好,為了一粽子你居然殺了親生女兒!好,好。”我陰狠的念叨著,“你劉憨子夠狠!”

——他帶著六歲的女兒失蹤了,再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對石頭鐲子,第二天就去了北京城賣了一個,得了三千塊啊!

——要不他兒子哪來的彩禮娶媳婦?

——村裏修的公路也有著落了,有了錢要請大工程師還不容易?

——可惜那女娃兒再也沒有人見過了,你說那劉憨子是不是見鬼了啊?

這些錫崖溝鄉親的閑談裏清晰無比的在說明事實。

屍骨玉鐲!!

屍骨玉鐲是你用女兒的命換來的啊?

屍體死而僵硬冤魂不散尋覓生人稱為僵屍,死而不僵被邪術操縱而驅使乃為行屍。就算屍體腐爛就算隻剩下白骨,也永遠受到操縱,沒有生命沒有自我,日夜悲哭號叫。遇生人撲而撕,撕而食,無止無休。

即使是最高明的道門中人,也隻能用天雷毀去屍體,行屍靈魂永不得超生。

“輕聲!別忘了石蠱!”

我隻得按捺住滿腔怒火。

“我怕小蔡是——”胖子欲言又止。

凶多吉少了,他獨自一人在這古墓裏,總有顧及不到的地方,萬一不小心,也不知道能不能留下全屍來。

大金牙現在也不知道怎麽了。這趟倒鬥他可是倒了大黴了,先是中毒又是中蠱,心裏個七上八下哪裏能像我一樣說走就走,雖然氣得不行還是想指望那幾個老狐狸。

“老胡,跑暈頭了,現在我們該往哪兒走啊?”胖子埋怨道,“也不知道在地底有什麽磁場,指南針全壞了。”

胡八一沉吟一下,然後說:“小端,點支蠟燭看看。”

“希望這回別給我死活不滅就好。”我掏出打火機,點上了一支蠟燭。遠遠的放在地上,幾人屏住呼吸,慢慢觀察起火苗來。

火焰燒得很旺,微微搖擺了一下,煙輕輕往右邊漂浮。

“哈哈,運氣真好!!”胖子高興道

“風在左邊!”我從地上拿起蠟燭,當先往左邊甬道走去。

小心翼翼,一路上沒有任何異樣,蠟燭的煙霧飄都也越來越明顯了,不管怎樣有一個通風口起碼說明有個不同於墓道的地方就在前麵。無論是墓室還是出口都一樣激動人心。

我們腳下不由加快了步伐。

甬道兩側明顯得變寬了,前方仍然漆黑一片,隻有狼眼的強光空洞的掃射著。

盡頭是一個拐角,風就是從那裏慢悠悠吹過來的。

我輕輕吹熄蠟燭,拿上狼眼,轉過甬道的一瞬間感覺身體撞到了什麽冰冷的東西,胸前幾公分處有什麽濕漉漉的東西浸透了衣服外麵,這個時候我聽見胖子發出了一聲尖叫,本能的或者說是恐懼得往後暴退。

“撕啦!”

胸口的衣服被扯下來整整一塊,我清晰的感覺到那冰冷的東西如影隨形,心下大駭,急忙往後一仰,就地滾到一邊。這個時候不知道誰正好把一整瓶黑狗血澆到了我頭上。

這才感覺到那冰冷的東西離開了我。

抹了一把濕漉漉滴下來的血,這才看見眼前的是什麽——

那張慘白的小臉上,嘴張得老大,隻剩下幾顆牙齒的嘴裏是我衣服上的碎布!!

它就從拐角處慢慢的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