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該死的現實

那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在微笑著看著我——

我忽而驚醒,眼前一片漆黑。

有水的聲音在身邊回**,隻是拍擊的聲音似乎就在我耳邊,倒出現一種遙遠而不真實的感受。

艱難的抬起頭,感覺到身下是一塊堅硬無比的岩石,腳似乎還浸在水裏。難道是命大被水衝上潭邊了?

全身上下的每一處骨頭都在叫囂著,痛得不行,額頭似乎在往下淌血。我伸手摸了摸,果然是一股黏糊糊的**,麻木發痛的手掌感覺到了血的溫熱。

這是哪裏?

記得我是從很高的地方掉下來的。

然後——感覺是掉進了水裏,當時還以為自己會被淹死。

結果,又開始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我頭疼的摸摸頭上的傷口,難道是被撞傻了,居然最後夢見東方朔的長相與我一樣?不可能!那夢裏隻是在搖擺不定發水波裏看見的,臉都有點模糊不清,說不定隻是有點像,笑起來的時候有點像而已。

嘴裏嘟噥著安慰自己的話,不去想這件事,很努力的去回想剛才那個夢。

那廣大華美的宮廷,在花瓣紛落如雨的季節裏,那些美麗的古代女子們,來往於長廊之中。那就是漢代的宮殿,可是總感覺有什麽不好的氣息曼延在裏麵。也許那就是權力與陰謀集中地的特征吧。

如果說上次的那個夢是為了埋葬蠱屍的最後在墳墓裏的場景。

那麽這個夢似乎就在很久以前的那個盛世宮廷的畫麵了,如果我真的能夠一一認出那滿朝堂的文武大臣,想必一定會相當高興。漢武帝統治下的西漢王朝,可是曾經在史書下留下過“犯我大漢天威者,雖遠必誅”的豪言壯語。

“我”將那塊晶瑩透亮,不知道是什麽質料的類似玉石送給那個孩子。

一個約莫六七歲的皇子。

我記得他在道謝的時候說——“多謝先生予據寶物。”

多謝您給我這件寶物?

他是說,他的名字叫做ju?沒錯,是這個發音!

難道是劉據?元狩太子劉據?

沒錯,我記得史書上記載的是——戾太子據,元狩元年立為皇太子,年七歲矣。初,上年二十九乃得太子,甚喜,為立使東方朔、枚皋作祝。

為立使東方朔、枚皋作祝!!

那個夢境裏,“我”的確與另外一個人上前祝酒。

如果那個孩子就是漢武帝的第一個太子,那麽我去偏殿所見的,簾子後麵的那個無法看清容貌的女子自然是劉據的生母,衛子夫衛皇後。而那個年輕英俊的朝臣,自然就是衛子夫的弟弟,大將軍衛青!最後出現在花園裏的女子,有可能就是衛青的妻子,漢武帝的姐姐平陽公主。

我的手有點發抖。

這夢境也太奇怪了。

我記得這次看見的漢武帝,眼睛裏充滿了決斷與威嚴,不像老去之後,眼裏總是蒙上了一層不知什麽,似乎在期盼著什麽不可得的東西一樣。

但是為什麽,隻有劉據的聲音我能聽得見。

如果說這一切都好象是一個消失在過去的回憶,隻因為某個人的記憶太過於深刻才留下類似像冤魂一樣執著的意念,殘留在古墓裏,而我是個追溯時間的過客。隻能看,既不能改變什麽,也不能感覺什麽。

為什麽劉據是個意外呢?

我明明記得在上次的夢裏,老去之後的“我”身上戴著那塊晶瑩如玻璃一樣的玉石。那是已經送給劉據的寶物,怎麽會再次回到我的身上?

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抬頭望去,隻見前麵是一片黑幽幽的水光,抬頭,漆黑一片,根本看不見頂部,我從地上艱難的爬起來,後退一步。

絆到了什麽東西,整個人栽倒在地。

摔得我半天都沒有爬起來!

還真是倒黴的時候,連喝涼水都要塞牙縫啊!

齜牙咧嘴的喘了半天氣,才慢慢伸出手去摸索,到底是什麽玩意把我絆得這麽慘?

手在地上摸索了半天,然後感覺到了一個又粗大又冰冷的東西。

一把抓住。

可憐我現在就和一瞎子差不多少,摸索了半天終於得出結論,這是一根特別粗大結實的鐵鏈!

我當場就從地上跳了起來。

這鐵鏈呈斜角被拉扯到水潭上空,一定有名堂!

我後退幾步,拚命眯了眼看水潭上方,過了好一陣子終於模糊的辨認出水潭上方的確有一個巨大的長條形黑影。

難道是棺材?

被鐵鏈鎖住,懸掛在水潭上空?

我知道道門中人要把棺木吊在空中,可是用鐵鏈?

我很是在心裏打了個寒顫——用鐵鏈鎖住棺木的,多半都不是什麽善與之輩(我是說棺材裏麵的粽子),難道真的要?!

心裏恐慌極了。

如果這裏要有點光亮我也不至於如此狼狽。

在看不見的情況下,就是想做什麽也沒法子啊。

我累極了,左思右想都沒有想到一個照明的辦法。這裏全是水和岩石,就是你想鑽木取火,也要有木頭啊。

全身上下摸了一遍,我很是欲哭無淚。

除了綁在小腿上的匕首還在以外,身上是幹幹淨淨,連僅有的火柴都被水衝走了。

這樣下去就是什麽都不做,我也得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