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蘭蘭大聲吼了出來,手裏握著柴刀,大有魚死網破之意。
禦寧衛們將她圍了起來,刀也早已出鞘,萬蘭蘭被圍在中間,隻能紅著雙目死死盯著沈君堯。
沈君堯像個事不關己的局外人,靜靜站在圈外冷冷看著萬蘭蘭,洞穿一些的淩厲眼神讓萬蘭蘭的手漸漸抖了起來。
“你若是黃花大閨女,可願意讓嬤嬤驗身?”
“放屁,我為什麽要讓嬤嬤驗身?!你這狗男人就是想要羞辱我!”
萬蘭蘭越發激動,拿著柴刀開始揮舞起來,禦寧衛們沒有得到拿人的命令又不敢傷了她,隻能舉刀戒備。
“卓耀傑為什麽草草結案,萬安雅已經是他的姨娘了沒那麽大的**力,你就不一樣了,年輕可人,尚未婚配。”
沈君堯在下套,每一字每一句都經過斟酌,他猜到哪些事情最能讓萬蘭蘭放鬆警惕,引著萬蘭蘭一步步踩進陷阱裏。
他很耐心,狼向來是有耐心的捕獵者。
“卓耀傑?那不是知府大人嗎,萬蘭蘭跟知府大人好上了?”,外頭村民的好奇心根本藏不住,當即就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難怪這案子鬧這麽大知府大人居然不肯查下去,還派人威脅咱們閉緊嘴巴。蘭蘭手段不低啊。”
“知府會娶她嗎?她家裏都沒人了吧,不會當個無名無分的外室吧?”
村民們不堪入耳的談話字字句句傳來,萬蘭蘭聽得真切,但奇怪的是,她居然漸漸平靜了下來。
她放下手中的砍刀朝沈君堯投去不屑的眼神,“那就讓嬤嬤來驗吧,我倒想看看大人汙蔑我後麵要如何收場。我定要鬧得街知巷聞,你堂堂禦寧衛指揮使,仗著身份欺壓民女!”
這下村民立刻就閉了嘴,一陣陣抽氣聲此起彼伏,一雙雙眼睛全都集中在了沈君堯身上。
沈君堯倒是泰然,眼神淡淡,巋然不動。
“蘇嬤嬤,有勞了。為了公正起見,許婆婆也煩請你一同入內做個見證。”
一個穿著得體的老嬤嬤從禦寧衛中站了出來拱手是,與萬蘭蘭交好的許婆婆被點了名自然也跟了上去,她可不願意看著萬蘭蘭被人平白冤枉了去。
在村民們八卦的眼光中,蘇嬤嬤和許婆婆陪著萬蘭蘭進了屋。
外頭安靜了下來,屋裏沒有動靜,眾人站在外麵一個個往裏頭敲,恨不得擁有透視眼能看到裏頭發生的情況。
就這樣,半柱香的功夫都不到,蘇嬤嬤神色如常從屋內出來了,後麵跟著眼睛泛紅的萬蘭蘭和鬆了一口氣的許婆婆。
“回稟大人,萬姑娘還是完璧。”
這話一出,人群裏又是炸了開來,這下大家變成了同情萬蘭蘭,對沈君堯的眼神也帶上了仇視和鄙夷。
然而沈君堯是什麽人?
十幾歲從底層摸爬滾打坐上指揮使之位的人,區區眼神於他而言不痛不癢。
萬蘭蘭徹底放心下來,揪著此事開始發難。
“指揮使大人,你這樣侮辱我,我定不會忍氣吞聲的。我一條爛命也不怕你下狠手,在座的父老鄉親們都做個見證,我萬蘭蘭哪日要是橫死了,定是被這指揮使殺害了!”
一時間村民的情緒躁動起來,大家紛紛低聲開始指責沈君堯以官壓民,齊嘯氣得揮刀大喊起來,“閉嘴,通通閉嘴,再亂說話我的刀可不長眼睛!”
人群裏的動靜又小了下去,一個個盯著這群禦寧敢怒不敢言,萬蘭蘭見自己成功挑起了對立,臉上的表情明顯放鬆了不少。
沉默了許久的沈君堯終於有了動作。
他不徐不緩靠近萬蘭蘭,嘴裏吐出來的話叫在場所有人瞠目結舌。
“萬蘭蘭,你得了花柳病。但你還是處子之身,這病是從哪裏來的,你想過嗎?”
沈君堯那張臉雖然掛著笑,但笑意不達眼底,眼中隻有獵物落網的快意。
“你……你在胡說什麽,汙蔑我貞潔就罷了,現在還要用這種髒病侮辱我嗎?!”,萬蘭蘭的眼神慌亂了起來,顯然是意識到自己身上的斑點不尋常了。
薑甯雖然於心不忍但還是從人群中站了出來,一語道破。
“萬二牛有花柳病但他瞞得極好,除了他們一家便無人知曉,你殺他的時候被傳染了。如果你沒有接觸過萬二牛的血,你怎麽可能染病。花柳病隻有兩種辦法傳播,**或是血液,而你還是黃花大閨女……”
後麵的話哪裏還需要薑甯講明,所有人都能想明白。
萬蘭蘭還是處子,是蘇嬤嬤和許婆婆一同驗證的,不可能有過**。
那她染病隻剩一個途徑,那就是沾上了萬二牛的血。
萬蘭蘭如遭雷擊一般傻愣愣站著,喃喃自語著,“不可能,你在撒謊,我隻是普通的風疹……你是想騙我承認殺人罷了……”
她像丟了魂一般整個人呆滯了,雙眼逐漸沒了焦點,惶惶不安向人群裏搜尋著什麽。
直到俞秀的身影出現在人群當中,萬蘭蘭的眼神再次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