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繡娘家中出來,薑甯將朱文幹的荒唐事說了出來,潘德聽完拳頭捏得哢哢作響。

他雖然是個跟曹奎差不多的大老粗,但他有個乖巧可愛的閨女,一聽到朱文的行徑,他稍微代入一下自己的孩子瞬間火氣就蹭蹭上漲。

薑甯提出了自己的猜想,“郭小柔會不會是被迫跟朱文在一起的?”

杜恒提過,郭小柔是從小就不大喜歡跟朱文在一塊玩的。

按照正常情況,一開始並不喜歡的人,怎麽可能突然就因為臉好看就能喜歡上了呢?

聯想到朱文跟秀珍的“戰績”,再加上郭小柔突如其來的態度轉變,薑甯下意識反應就是郭小柔也許是被威脅了。

也許是朱文偷看了她洗澡,又加上秀珍的添鹽加醋,她怕毀了名節才答應了朱文。

沈君堯覺得薑甯這個想法很合理,立刻讓潘德啟程去找遠在外地的郭小柔,極有可能是郭小柔被逼急了一家人聯手將朱文三人殺害。

潘德領命離去,薑甯他們這才前往賣貨郎家中。

路過朱春來家門前的時候,薑甯發現朱春來終於在家了,房門敞開著,正在裏頭喝悶酒。

沈君堯示意曹奎進去詢問一下他是否知道郭小柔和朱文之事,自己帶著薑甯敲響了賣貨郎呂行的房門。

呂行背著背簍正要出門,卻被沈君堯堵在門口。

眼看著是走不成了,呂行隻能把人迎進屋裏,叫妻子章氏去倒兩杯水過來。

時間緊急,薑甯也不廢話,直接問他和章氏從朱春來家中經過聽見了什麽。

呂行回憶了一下才接話,“沒聽得太清楚,畢竟就是剛路過,隻依稀聽見秀珍說沒錢了,明日朱春來要回來了不好買菜什麽的,馮婆子就抱怨了兩句。”

沒錢了。

沈君堯瞬間抓住了話裏的關鍵字。

朱春來說了,留了足夠的菜錢和尾款給秀珍,但秀珍卻克扣了魯坤的工錢。

克扣了一兩三吊錢,居然還是缺錢。

那錢,到底花到哪裏去了?

沈君堯將這個疑問先記了下來,隨後才找上了郭東。

郭東家的門依然關著,薑甯敲了好一會兒也沒人開,呂行正好背好背簍出來,看了一眼便道,“郭大哥他應該是出去收豬仔了,一般都是早上這個時候去一趟,午飯之後去一趟,把豬收了再回來現宰,賣的時候都是最新鮮的。”

“那郭大嫂呢?”,薑甯看著門起了疑心。

呂行也不太清楚,摸摸頭說大概是去買菜了。

因為繡娘說朱文跟在郭大嫂後頭鬼鬼祟祟出去了,薑甯便問起呂行在案發當天午後可有見過郭東兩口子,呂行點點頭。

“有的,那天酉時初吧,郭大哥和郭大嫂一塊回來的,車上推了三頭大豬。我娘子看切出來的下水很新鮮,還管他買了些回來做鹵味。”

呂行說完見沈君堯沒說話,掂了掂背簍就告辭了,薑甯扯了扯沈君堯問他想到了什麽。

沈君堯搖搖頭說覺得有地方說不通,但還沒想明白,暫且按下不表了。

兩人跨進朱春來屋裏才發現他渾身都濕透了,旁邊放了個木桶,地上還有一灘水漬。

曹奎輕咳了一聲解釋起來,“他醉得厲害,問啥都是胡言亂語,我隻能先把他弄醒。”

“問出什麽了?”,沈君堯瞥了一眼朱春來,眼神落在了屋頂上。

“他倒是知道朱文跟郭小柔的事,但郭東當時就罵了郭小柔一通還把她關了起來,隨後郭大嫂又送了些肉上門說不要因為孩子的事情上傷了和氣,他也就沒管了。”

薑甯有些無語,感情這兩家的大人就壓根沒當一回事……

朱春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小柔是個好姑娘,但郭東不願意我們也沒想過強求,又不是沒有別的姑娘了,何必把關係鬧僵。”

薑甯問他知不知道朱文得罪過什麽人,他還是一味搖頭,“家裏全靠我工作賺錢,我忙得很,回家倒頭就睡,秀珍把孩子養的很好,我沒有多過問。”

得了,又是喪偶式教育,難怪慣出一個沒臉沒皮的熊孩子。

薑甯和曹奎在這頭繼續問著細節,沈君堯卻突然踩上牆壁用輕功翻上了屋頂。

他立在房頂上,目光逡巡掃過朱春來家整個屋頂,在臨巷牆壁的瓦片上發現了些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