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貴妃的話讓殿內的氣氛頓時就緊張了起來,時均見狀急忙上前想要解釋,薑甯卻突然伸手攔下了他。
“貴妃娘娘,我明白你的憤怒,但我沒有幫婉貴人的理由,毒物種類繁多,雖然如今我還沒找到,但不意味著我不找。我可以確定的是,婉貴人給七皇子的果餅並不是毒物的來源,給七皇子下毒的人是潛伏在你身邊的人。”
薑甯一臉嚴肅看向震驚的紀貴妃,把最有可能的疑凶身份甩在了她的麵前。
紀貴妃捂著胸口連退兩步滿臉難以置信,嬤嬤湊上來扶住她,開口就嗬斥薑甯一派胡言。
“七皇子自打出生身體就弱,娘娘和聖人對他極為重視,挑選的奶娘宮人皆是心腹,其中兩個還是專門從紀家送進來的家生子,任誰也不可能在七皇子的身邊動手腳。”
這位嬤嬤說得自信,紀貴妃作為一個母親卻起了疑心,她蒼白著臉問薑甯有何依據,薑甯這才把提到嗓子眼的小心髒給放下來。
“娘娘,方才檢查我念出來讓時百戶幫著記錄,裏頭提到了我在七皇子的腸壁上發現了點狀出血痕跡,這是礦石類慢性中毒的一種表現。急性中毒的人更多是腸胃黏膜受刺激大量出血,這樣一般是吐血或便血,但七皇子都沒有。”
隨著薑甯的解釋,紀貴妃慢慢回想七皇子身亡當日的情況,確實並未出現薑甯口中所說的大出血,霍弘康隻是嘔吐裏帶了血絲,最後是吐得抽搐昏厥然後回天乏術的。
“查,給本宮查!看看是哪個狗奴才,居然敢謀害康兒!”
明和宮裏因為薑甯的一句話掀起了驚天大浪,所有的宮人哪怕隻是負責修剪花草的都被全部喊到了院中,齊刷刷跪倒了一片。
屍體已經檢查完畢,薑甯不願意一直留在這裏生怕說錯話保不住小腦袋,時均很識相地提出要先回秀芳殿繼續追查線索,紀貴妃眼皮子都懶得抬直接揮手讓他倆滾蛋。
兩人踩著日光回到秀芳殿的時候沈君堯還沒回來,隻有曹奎站在外頭伸長脖子盼著,看見他們兩人平安歸來總算放心下來。
薑甯把七皇子屍體的情況給曹奎說了一下,曹奎認為這麽幹等沈指揮使回來也不是辦法,既然懷疑是紀貴妃身邊的人幹的,而幕後之人又與婉貴人不對盤,那他們大可以去找找與這兩人都有結怨的人。
時均表示同意。
紀貴妃這人囂張驕橫,宮中不喜她的人是多了去了,而婉貴人待人和善,表麵上又沒有與她交惡的,這個目標人物很可能不是宮妃,有可能是宮人。
再加上此人可以潛伏在紀貴妃身邊向七皇子慢慢下毒,宮妃的可能性太小。
得出想法後曹奎又把秋容喊了過來,既然是與婉貴人有仇的宮人,作為婉貴人的大宮女,秋容應該能想出什麽人來。
秋容在耳房裏呆了一宿,一直跪坐在婉貴人的棺木邊上,用自己的帕子一遍又一遍擦著棺木,薑甯感覺婉貴人必定是個純善至極的好姑娘,否則也不會讓秋容忠心至此。
聽了曹奎的說法,秋容卻犯難了,她想了許久也沒能找出一個對得上號的人物來,“娘娘性子好,對宮人都是賞賜多不曾有結怨。倒是舒貴人有一回因為宮人給娘娘錯送了花大發雷霆,娘娘還替了那宮人一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此暗中惹惱了舒貴人。”
一個盛貴人還沒搞清楚,又來了個舒貴人,曹奎滿腦子都是各種稱呼的宮妃,突然覺得聖人是真的厲害,這麽多妃子,他居然能記得清每一個的名稱位分……
事情的來龍去脈倒也簡單,源於一個小小的失誤。
婉貴人進宮就盛寵,後宮嬪妃們一個個都想去沾點光打打關係,舒貴人也是其中一員。
她命人去打聽了婉貴人的喜好,得知她偏愛蘭花紋樣的物品,當即就費了些精力從宮外找了一株翡翠蝴蝶蘭送過去,不曾想婉貴人居然花粉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