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堯和時均出發去了灰鼠巷,曹奎先把賞銀送回家才趕往薑府找薑甯。

薑府門前的場景就十分精彩了。

幾個禁衛軍正在往板車上搬箱子,一對中年男女正站在門口,男的一臉憤怒正在喋喋不休說著什麽,女的咬緊嘴唇依偎在男人懷中梨花帶雨。

薑甯就跟一隻開屏孔雀似的,雙手叉腰站在一名內侍旁邊,一臉得意盯著門口那兩人,嘴角都要咧到後腦勺了。

聖人下了旨還從宮裏調了一個內侍和幾名禁衛軍出來幫薑甯處理這個事情,薑甯回去鎮府司的路上這些宮裏的人已經出發在薑府等著她了。

如今吃進去的錢財要盡數吐出來,薑甯也脫離了薑府的掌控,薑序川還被內侍帶來的聖人口諭訓斥了一番,丟臉丟到了太奶奶家。

“薑序川,周公公已經幫我核算過我娘的嫁妝單子了,除了這些商鋪地契和銀錢擺設,還有幾個貴重擺件不知所蹤,你是想折算成銀子給我,還是物歸原主?”

薑甯故意等出了薑府門口才朝他們質問缺失的東西,禁衛軍和內侍出動早就引來了不少好奇的群眾,一個個擠在門口圍觀,薑序川的臉一會兒白一會兒綠,活脫脫一個變臉絕活人。

“薑家養你二十年,花在你身上的一分一毫都是銀子,如今你逼著我們吐出了全部的家財,還要朝我討要區區幾個擺件?你祖母都被你氣得暈倒在床起不來身了,毫無孝道可言,你也不怕被上天責罰?”

聖人下旨讓薑家還錢,薑序川這些年用著薑甯母親的嫁妝升官發財養著府裏,錢早就花得七七八八了,那些貴重擺件也被拿去充麵子送禮了,虧得薑甯的母親嫁妝裏多是商鋪地契他薑序川沒有拿去典當,否則還真一項都還不出來。

如今突然讓他將所有的錢財吐出來,他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東拚西湊典當了繼妻劉雪瑩不少首飾,又讓她把自己嫁妝全拿出來倒貼了才補上了銀子的窟窿,但已經送出去的那些個擺件可就拉不下臉要回來了。

因為這個事情,薑序川的母親劉氏被氣得當場暈了過去。

薑家愛麵子,苛待嫡女的事情瞞得嚴嚴實實,薑甯被接回來住之後連出門的機會都極少沒人知道她這號人物,外頭的人不知道發生何事都在指指點點說她是個白眼狼。

薑甯如今也是有聖旨撐腰的人了,哪裏還用在薑家麵前猥瑣發育,當即清了清嗓子吆喝起來,“各位父老鄉親們,走過路過別錯過了,都來聽聽這薑老爺是怎樣一個寵妾滅妻的大人物。”

她穿著貴氣,又有內侍隨行,旁邊的人便漸漸圍攏過來,在薑序川夫婦臉色越來越白的情況下,薑甯把他們幹的醜事繪聲繪色說了出來。

內侍和禁衛軍在此,薑甯說的又都是實話,薑序川屁都不敢放一個,這下圍觀人群都沸騰了,一個個開始指責薑序川夫婦不要臉,用了人家的嫁妝還虐待人家留下的女兒,豬狗不如。

“夠了!那幾個破擺件的錢我過幾日就讓人送去給你,快帶著你的東西離開薑府!”,薑序川終究是忍不住了,張嘴吼了起來,懷裏的劉雪瑩氣得硬生生撕爛了手裏的帕子。

“五天之內限你把東西或者折算的銀子送到南煙小樓,那幾個擺件我會讓人去估價的,少一分錢,我都會來薑府討。”

留下這句話薑甯才抬頭挺胸帶著禁衛軍拉著東西離開,目的地就是她嘴裏的南煙小樓。

薑甯的母親當年是商賈之女,雖然不是慶京富戶但也算有些小錢,陪嫁單中的地契除了慶京郊外的一些土地和一家農莊,最值錢的就是位於城南的茶葉鋪子,也就是這個南煙小樓。

這南煙小樓前頭是鋪麵,後頭是一個兩進的小宅,用來居住剛剛好。

帶著銀子和地契,薑甯歡歡喜喜往城南去,曹奎急忙追了過去把貓妖的案情給她說了一遍,薑甯心中十分納悶,就這情況估摸著也用不著她去驗屍吧……壓根沒死人啊。

然而心裏吐槽歸吐槽,公務員該幹的話還是得幹。東西安置好了,薑甯掏了銀子謝過周公公和幾位禁衛軍,立刻跟著曹奎趕往灰鼠巷。

沈君堯和時均早就到達了,才走到巷子的中部,鼻端就已經能聞到撲鼻的腥臭,幸虧天氣漸涼,否則悶熱會將臭氣熏蒸而出,更加難忍。

淩平捏緊紅布將自己裹了個嚴實,帶著沈君堯他們一路往裏頭走,“大人,那些鄰居們都要恨死我了,但真的不是我的錯。是鍾婆婆,要不是她養貓引來該死的貓妖,我也不會被害成這樣。”

沈君堯沒有接話,四處觀察著巷子的情況一路深入,經過一個木門之時,他聽見了裏頭傳來陣陣貓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