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均回來的時候已經安排了人手跟著徐小沫留意她的動向,而曹奎也留下了何大富的地址。

這個時辰出發去灰鼠巷徐小沫早就去往城西賣豆腐了,沈君堯決定先去查一查這個何大富。

據曹奎調查的信息來看,何大富在淩平幹活的賭坊裏輸了五兩銀子,這對一個平民百姓來說確實是一筆巨款了。

本來賭坊答應了給何大富三日的寬限時間,要是不按時還錢那就開始算利息。

當時何大富是一口答應了的,沒想到五日之後居然掏不出錢來還,最後還跟淩平在暗巷裏大吵了一架,淩平一拳把他打倒在地,他則叫囂著要殺了淩平。

馬車停在了街角處,薑甯下車跟著曹奎走了兩刻鍾,逐漸就聽見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十分熱鬧。

何大富有一家小鋪子,專門飼養售賣一些供人觀賞的鳥兒,他的鋪子就坐落在這個花鳥市場裏。

慶京的富人酷愛養些鳥兒裝門麵,畫眉,百靈,鸚鵡,有些鋪子裏還能找到有市無價的朱鹮。

沈君堯一行人的衣服裝扮太過搶人,店鋪的老板和客人都有些驚訝,擔心惹事上身紛紛退向兩邊,他們暢通無阻走到了何大富的鋪前,彼時他正在清理鳥糞。

曹奎上前喊了他的名字,他一回頭就被嚇了一跳。

“幾位大人,我可什麽都沒幹,我可是良民呐。”

“別緊張,隻是有些事要跟你打聽一下,進店去吧。”

何大富心裏忐忑得緊,又不知道發生何事,搓著手把他們迎進去,順手把鋪門給關上了。

曹奎開門見山問他死老鼠出現的那幾日夜裏人在何處,何大富一頭霧水但還是老老實實說在鋪子裏。

“淩平遭人報複了,你與他結怨頗深,可有何事隱瞞?”

沈君堯開口詢問,眼神在店裏掃動,隻是一家普通的鋪子,除了隻鸚鵡和三隻百靈就剩下兩個空籠子,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似乎也沒有圈養老鼠的痕跡。

何大富聽到淩平的名字本來還有些憤怒,但一聽說他遭人報複了立刻拍手笑了起來,“他就是活該,就他那樣的人,現在才遭報應那是老天爺心善了。”

沈君堯仔細觀察了他的神色,那幸災樂禍的樣子並不像是裝出來的,如果當真是他幹的估計不會到現在才一副驚喜的模樣。

“他這人陰險狡詐,當初說好了寬限三日等我拿了錢就還本金,結果他偷偷摸摸給我的那隻畫眉喂了毒把它毒死了,害我沒有貨交給客人自然也就拿不到貨款,還賠了一兩買鳥的錢。後來我多方打聽才知道他這人答應了跟賭坊莊家分贓,我要是賠不上錢那多還的利息就分三成給他。他這是把我當冤大頭呢!”

薑甯聽完隻覺得這個淩平真的就是作惡多端,什麽便宜都要占,什麽壞事都要沾啊。

何大富的話聽起來倒是很有作案動機,如果拿不出不在場證明恐怕就要帶回去鎮府司細查了,曹奎讓他想清楚再說話,他急得不得了,突然轉身跑向桌子。

桌子底下有個暗櫃,他從裏頭掏出一個賬冊來翻了一會兒才舒出一口氣,“大人,你說的那三日裏,我在第一日傍晚去周府送了一隻百靈,趕巧那天回來路上碰到了一個雀友,兩人結伴去酒館喝了幾壺,最後醉的不行還是他把我送回來的,他應當可以替我作證的吧?”

喝醉酒可以偽裝,並不能準確認定何大富沒有作案時間,但也沒有其他鐵證指向他是凶徒,沈君堯四人無功而返隻能去灰鼠巷等著徐小沫回家。

灰鼠巷這邊昨夜就已經安排了兩個白衣禦寧衛暗中蹲守在淩平家附近,據他們所說,夜裏那些野貓確實就是自動往淩平家來的,皆是排泄完之後就離開,有些會在門上摩一會兒爪子,聲音刺耳。

薑甯他們剛要走到徐小沫門口看見一個高壯的男子進了鍾婆婆的院子,裏頭傳來打招呼聲。

“鍾婆婆,我替你把柴砍了吧。”

男人似乎跟鍾婆婆很熟悉,進屋寒暄就要幹活,沈君堯依稀聽見了鍾婆婆喚他的名字,江聯。

他有印象,這是幫鍾婆婆掛起屋頂繩網和處理了黑貓屍體的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