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堯倒是沒想到,這麽多天了也沒發現全知教有動作,反倒今天突然被薑甯逮著了。
白衣禦寧為絲毫不含糊,言簡意賅把薑甯今天的機靈之處說了出來。
薑甯下午在山洞裏驗骨累了,走到山洞外頭去透透風的時候發現了一個騎著驢的老頭,他的眼神一直往山洞裏飄。
薑甯沒搭理他,看著紛紛揚揚的雪花自己出神,那老頭卻突然湊了上來問她是不是發現什麽了。
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薑甯十分清楚,她一句都沒有透露,隻說是禦寧衛在查了。
那老頭倒是個沒眼力見的,薑甯不回答他便不死心,直接拉著薑甯想要套近乎繼續聊,眼神還在關注山洞內的情況。
薑甯本來就不太喜歡跟人尬聊,抽了手就要走,老頭不樂意非要拽著她,幸虧曹奎一直跟在附近立刻就發現了不對勁,及時趕來詢問發生什麽事。
大概是曹奎長得虎背熊腰一臉厲色,那老頭有點害怕了,立刻撒手騎著小毛驢就跑了。
但薑甯卻突然告訴曹奎,那老頭身上有股線香的味道,很像信教之人。
她聯想到平陽王跟全知教的關係,又想起當初這朗縣可是有全知教教徒集會的,不禁懷疑此人是不是來探聽消息回報給平陽王的。
曹奎聞言覺得有理,立刻叫來一個白衣讓他偷偷跟上老頭,並叮囑他不要暴露,發現情況立刻向沈君堯匯報。
白衣領命之後尾隨在老頭身後保持著最遠的監察距離,看著他小心謹慎七拐八拐進了一個破落巷子裏。
巷子裏頭雞鳴狗吠人員流動複雜,白衣知道自己裝扮太過惹眼容易被發現,索性蹲在巷子口外頭等著。
結果不到兩刻鍾那老頭就出來了。
白衣禦寧衛看見給他開門的是個道姑打扮的女子,年輕貌美,身上的道袍不染一塵,倒不像是會住在這種破落巷子裏的人。
老頭走了之後禦寧衛記下了地址,一直看著老頭回家吃飯不再出門了,他才趕回來稟報。
“君堯,年輕貌美的道姑,可能是妙同。”,時均放下筆,露出了戒備的神色。
沈君堯回想起跟妙同幾次遇見都是發生案件的時候,再加上全知教是平陽王的耳目,更加坐實了這押運隊伍失蹤的幕後之人就是平陽王。
“安排暗樁去跟蹤那個道姑,加強山洞的防守,確保沒有任何人能套得裏麵的信息,叮囑那些仵作們把嘴閉緊,一個字都不能往外說。”
白衣禦寧衛點頭應是,躬身離去。
外頭的雪越下越大了,月亮的光線暗得幾乎看不見,沈君堯覺得他們這邊也要加快速度了。
“齊嘯,你之前給我送過信,卓耀傑死前一段時間裏全知教的教徒都在山洞附近做法事,他死了之後法事就停了,後麵也沒有其他人再接近過走馬坡的山洞裏是嗎?”
“是,而且卓耀傑死了之後朗縣裏的全知教教徒似乎一夜之間就沉寂了下去,已經很久沒有舉行過聚會了。”
當初沈君堯就覺得奇怪,朗縣一個如此偏遠的地方竟然有數量不少的全知教教徒,甚至比其他更為發達一些的州縣都要多。如今看來,這裏極有可能就是全知教的一個大據點,為的就是守住這走馬坡裏的秘密。
卓耀傑的死,絕對不簡單。
“按照方才梳理的線索推斷,眼下最大的疑點就是如何在無人的情況下將洞口堵住並重新裝上防護架。當時卓耀傑與齊嘯是同時進入的,裏麵也沒有碰見其他人,如今卓耀傑作為本案最有可能的施行者也已經身亡,另外知情的官差也相繼死去,所有的人證都清除了個一幹二淨。”
沈君堯的每一個字落在時均耳朵裏都是巨石一般的重擊,他翻動著記錄冊,思緒不寧。
“眼下先把關注點放在那兩個叛徒身上,如果這兩人還活著就必定能找到指證平陽王的東西。”
希望雖弱,但尚未熄滅。
雪依然在下,山洞裏火把的光隨風而動,薑甯看著越來越少的士兵屍體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還有八十來具屍體,加班加點的話後天淩晨應該就能全部查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