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嫡長女陳淑雲正要出門,腿剛邁出府門就被攔了下來。
時均禮貌地告知她禦寧衛辦事,要見她爹陳文軒。
他生得清雋,清風朗月一般叫陳淑雲臉頰微微泛紅,忙不迭讓丫鬟把人迎進來,結果到了花廳才發現陳文軒與友人相約,並不在府中。
沈君堯一刻都不想停留起身就要走,薑甯突然問陳淑雲是否常去出雲道觀,陳淑雲雖有不解但點了點頭。
“你怎麽知道我時常去出雲道觀?”
薑甯指了指她襦裙上的櫻花和腰帶上繡著櫻花的錢袋子,“陳小姐除了衣衫,連頭上發簪、耳墜等都是櫻花造型,出雲道觀有粉色櫻花,我便猜著你應該常去看。”
陳淑雲摸了摸自己鬢邊的櫻花流蘇簪子,語氣帶著自豪,“我自幼酷愛櫻花,出雲道觀的後山有一片閑人不得進出的粉色櫻花林,尋常香客隻能看看觀中的幾樹,而我因著我爹與觀中真人的關係能進後山看那成片的花海。方才就是要出門去看花的,倒是被你們攔下來了。”
她全然不知自己這一番話落在沈君堯耳中可不是什麽幸事,反倒是讓她陳家加重了嫌疑。
凶手在道觀中行凶太過明顯,而閑雜人等不得入內的後山櫻花林反倒成了最合適的地方。
幾人從陳府出來,沈君堯打算去出雲道觀看看。
曹奎正扯了馬車韁繩要出發,一個白衣禦寧為就朝著他們急奔而來。
“曹千戶,查到了。在驢子巷有一戶人報了失蹤,那婦人說她男人自昨日出門就不見了蹤跡,是個轎夫,名喚呂大力。按描述身高體型都與趙四相似,年紀正好三十二,與死者年紀相符。”
死者的身份有了眉目,一行人決定兵分兩路行事,曹奎和時均到出雲道觀去查看,沈君堯帶著薑甯去調查呂大力的事情。
馬車留給了曹、時二人上山,薑甯隻能苦哈哈跟著沈君堯走路,大熱天的走了快一個時辰才到驢子巷,薑甯的後背濕了一大片,內衫黏糊糊貼在背上。
驢子巷裏住的都是些貧苦的人家,巷子極窄,兩邊的居民門與門之間隻隔了兩人寬的距離,薑甯和沈君堯向人問了三次路才摸到呂大力家門前。
隨著開門聲響起,破敗的小木門打開,出來一個骨瘦如柴的女人,看見兩人時神色一驚。
“大姐莫怕,我們是來調查呂大力失蹤一案的。”,薑甯見她害怕,率先上去說明來意。
女人一聽頓時流出兩行清淚,不管不顧抓了薑甯的衣袖開始哭訴。
“大人,你幫幫我,今日一早另一個大人同我說我男人死了,求你幫幫我啊。”
“你別急,我們定會盡力找出真凶,如今就是想向你詢問些事情。”
女人聞言這才抽泣著讓開身把兩人請了進來,小屋又小又擠,沈君堯皺了皺眉倒也沒多說,找了個小馬紮坐了下來。
“大力是轎夫,平日裏跟搭檔的胡二哥是哪裏有活就去哪裏,早上卯時就出門到戌時才回家。昨日出去之後再也沒回家,我以為是有活耽誤了,結果……”
沈君堯沒給她哭哭啼啼的機會,插嘴問道,“與他搭檔的胡二哥人在何處?”
“胡二哥家就他一人,好像是住在三個路口前頭的青石巷,我昨夜也去找過,他家裏沒人,不知道是不是……”
薑甯一聽急忙問她,“這個胡二哥是不是身高五尺左右,年齡跟呂大力差不多?”
女人連連點頭,沈君堯和薑甯對視一眼心裏有了猜測,這個胡二哥恐怕就是另一名受害人了。
從呂大力家中出來,沈君堯就有了推測。
偽造神罰之人應當是觀察呂大力和胡二哥一段時間了,確定這兩人外形與羅右趙四十分相似才選了合適的時間下手。
“長公主製止打生樁之事發生在四日前,凶手若是想要偽造必定也是這四日之內選上了呂大力和胡二哥。指向倒是很明顯,這四日之內與這兩人接觸較多又與陳文軒有關係的人,恐怕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沈君堯抬頭看了一眼太陽的方向,率先踏出驢子巷朝鎮府司走去。
而曹奎和時均兩人的出雲道觀之行也有所收獲,兩人是踏著落日餘暉趕回來的。
曹奎風風火火闖進沈君堯書房,掏出一本小冊子遞到他麵前。
“大人,雁回峰山腳下有一片小竹林,每日都有不少挑夫轎夫聚集在那兒等著要上山的客人挑選,我和時均盤查了一番,其中兩人似乎與呂大力打過照麵,說是昨日一早還見過他和搭檔抬了個小姐上山。”
時均故作神秘地朝沈君堯使了個眼色,“大人,薑甯,你們猜猜他們抬的是哪位小姐?”
沈君堯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時均放在桌上粉色櫻花,答案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