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香客陸陸續續下了山,一個個全是驚魂未定的模樣,薑甯下馬攔住一個書生打扮的男人,從他嘴裏探出了些消息。
陳文軒帶著一個護衛上了山求見一個道人,沒過多久就有人聽見慘叫跑去查看,結果發現陳文軒已經吊死在了房梁上,地上躺著已經斷氣的道人,而護衛不知所蹤。
幾個禦寧衛突然闖了進來,把屋子圍了起來,外麵卻傳來刀劍相擊的聲響,竟是一個黑衣的千戶跟陳文軒的護衛打了起來。
那護衛劍法了得,黑衣的千戶刀法也不差,兩人交戰之際護衛突然拽過一旁的人就殺,殺了就往黑衣千戶那頭扔。
那千戶要顧慮香客的命不敢再猛攻,隻能緊跟著防守,香客們為了不被波及一窩蜂似的逃竄下山。
“那個千戶情況如何?”,薑甯語氣有些著急,也不知道曹奎有沒有負傷。
“不知道啊,我跑的時候他們在往後院那邊去了,看樣子那護衛是占了上風的。”
“走!”
沈君堯二話不說把薑甯扯過來夾在懷裏,腳下生風往出雲道觀去,千級階梯在他腳下如履平地,薑甯隻能看到兩邊唰唰後退的樹木和呼呼的風聲。
沈指揮使的輕功是真的俊。
眨眼的功夫兩人就到了道觀門前,沈君堯一把扔下薑甯就往裏頭跑,薑甯隻能火力全開跟上去。
拐進了後院,地上橫七豎八四五具屍體躺了一路,全是一劍封喉當場斃命的。
角落裏碰見了幾個瑟瑟發抖的道人,薑甯一問,他們便指著後山說曹奎往那邊去了。
沈君堯憑著上次的記憶來到櫻花林的入口,兩人追到半路已經看到了兩個戰成一團的身影。
“找個地方藏好,我去幫曹奎。”
薑甯點點頭立刻閃身躲進一旁的樹幹後,隻看見麵前銀光一閃,沈君堯抽刀出鞘。
他身姿如龍切入戰陣,曹奎汗如雨下立刻退開,不過三招,戰局扭轉。
淩二壓根不是沈君堯的對手,曹奎退開後沈君堯沒了顧慮,揮刀越發淩厲疾速,淩二節節敗退很快被一刀刺穿了左肩。
沈君堯一刀將他釘在了樹幹上。
“陳文軒背後是誰在操控?”
“你沒資格知道。”
淩二眼中的死誌顯露,沈君堯眼疾手快卸下了他的下巴。
然而還是遲了,黑血從他合不攏的嘴角流了下來,方才被刺中的時候淩二就知道逃不掉了,直接咬開了藏在嘴裏的毒丸。
他漸漸癱軟下來沒了氣息,沈君堯的眉頭一直沒有鬆開過。
薑甯從後麵小跑著上來,隻看見沈君堯拔刀甩掉血跡,臉上寫滿了不高興。
“脈搏很弱,恐怕救不活了。”,薑甯的手搭在淩二的脖子上,手底下傳來的脈搏跳動微不可察,她是法醫看的都是死人,著實不知道中毒急救要怎麽辦。
沈君堯還刀入鞘,語氣冷漠,“他是死士,就算你想救他也不會活。”
曹奎拱手上來領罰,說自己能力不足沒能活抓,沈君堯倒沒有衝他發火,隻說先去看陳文軒那邊的情況。
其餘幾個禦寧衛已經將現場保護了起來,薑甯一到就先去查看吊在房梁上的陳文軒。
“死者有玫瑰齒,眼球充血,手腳沒有捆綁痕跡,脖子上有抓痕,身上有穢物流出。”
說完她才讓人上來把陳文軒的屍體放下來,解開勒在脖子上的草繩去看勒痕和頭部。
“勒痕泛紅有輕微摩擦痕跡,舌骨骨折,頭骨平整無擊打痕跡。”
接著薑甯把陳文軒的四肢軀體都查看了一遍,最後得出結論,他還真就是自縊吊死的。
曹奎認為不可能,“玫瑰齒是何意?他為何要自縊,應該是淩二把他勒死了偽造自殺吧,這兒還放了封遺書,分明就是想要栽贓。”
薑甯擺擺手一一給他分析。
“自縊的人因為麵部充血導致牙齦裏血管破裂,血液會浸染牙齒導致表麵呈現淡紅色這就是玫瑰齒。陳文軒手腳沒有捆綁痕跡,如果有人將他吊上去他可以完全可以掙紮用腳踢倒一旁的屏風,外頭有道人和香客,屏風倒地或者他強烈掙紮多少也會引起他人注意,但他沒有。”
屍體懸掛的位置一旁就緊挨著一個小型竹製屏風,以陳文軒的體型,隻要稍微抬腳就能將它踢倒。
“難不成是有人強迫他自縊?”,曹奎頓時醒悟。
薑甯點了點頭把陳文軒的手指伸出來給他看,“他脖子上不多不少十道抓痕,都圍繞在勒痕附近。他的十指指甲裏都有帶血皮屑,應該是他自己抓了脖子掙紮留下的痕跡。不想死,但是不得不死,不甘心於是來回撕扯繩子,把脖子抓花了。”
“背後獻策的人將陳文軒當成了棄子,他要保住陳家其他人隻能赴死,倒是意外的顧家。”,沈君堯將遺書認真看完,言語間諷刺的意味甚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