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甯被沈知意纏著脫不開身,靖國公讓人給她們兩個姑娘上了飯後的燉湯叫上沈君堯就去了不遠處的水榭散步。
沈君堯猜到靖國公大概是有話想單獨同他談,看了眼還在嘰嘰喳喳的薑甯才起身跟上。
“我瞧你盯著薑丫頭看都快把人臉蛋盯出窟窿了,你這麽大的人了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了。你爹在你這個歲數都已經把你生下來了,你也上點心,姑娘家臉皮薄你就主動些。”
沈君堯也沒想到自己那點子心思居然已經昭然若揭了,索性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祖父,等平陽王一事了了煩請你替我上門提親吧。”
“好!好啊!這才是我們沈家的種,就該這麽勇猛直接。”,靖國公咧著嘴大笑,一巴掌拍在沈君堯肩上,臉上的皺紋擠成一團,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
他是真的高興,甚至是迫不及待了。
家裏的石頭開竅了,總算要添些人氣了,是大大的好事,靖國公預約的笑聲引得遠處的薑甯和沈知意都忍不住轉頭看了過來。
從廉城回來之後沈君堯又開始忙碌,而薑甯又可以進入快樂的躺平階段。
她閑了就跟沈知意去逛逛街,去看曹奎的夫人和閨女,去自己的南煙小樓盤盤賬冊,日子簡直不要太輕鬆愜意。
十天剛過徐豪和曹奎就回來了,他們依言讓馮超和家人見麵團聚,等了半個時辰才見馮超從屋裏出來,臉上還掛著來不及收回的歡喜。
“信被我鎖在一個盒子裏抵押給了當鋪,我帶你們去取。”
馮超並不食言,跟家人相聚之後主動在沈君堯和徐豪幾人的陪同下去了城西一個不起眼的當鋪,贖回一個帶鎖的小盒。
當鋪裏的掌櫃不知道發生何事竟然驚動了禦寧衛的指揮使親駕,站在後麵不敢說話,腳都在抖,恭恭敬敬收了馮超的當票和銀子把盒子交了出來。
大慶當鋪的規矩,活當的物品不得損毀,須得保持原樣等待原主贖回,而馮超這個盒子一直是鎖著的,盒子完好無損交到了沈君堯手裏。
“鑰匙在這兒。”,馮超把鑰匙從脖子的掛繩上拽下來遞過去,沈君堯伸手接過直接往長公主府走。
薑甯早就被喊到長公主府等著了,外頭傳來一點兒聲響她立刻就伸長脖子去看。
長公主倒是放鬆很多,捏著棋子自己和自己對弈,似乎並不擔心出什麽亂子。
一群人很快就回來了,為首的沈君堯紅衣烈烈,手裏那方木盒吸引了所有人的焦點。
馮超一言不發站在書桌邊上,曹奎和徐豪一左一右夾著他防止他有什麽異動,在長公主的點頭下,沈君堯拿出鑰匙打開了青銅掛鎖。
“哢噠”,鑰匙插入一擰,鎖芯打開的身影牽扯所有人的神經,沈君堯停了停才把蓋子掀開,裏頭果然放了一份疊起來的紙。
他拿起紙張小心翼翼打開抖散,發黃的三頁信紙,最後一頁果然蓋著一個暗紅色的平陽王私章。
所有人秉著呼吸等待沈君堯看完幾頁信紙的內容,薑甯看他的臉色從平靜到淩厲到隱隱透出勝券在握,她知道這回是真的找到了。
“馮超所言不假,這是實打實的鐵證。平陽王,他完蛋了。”
沈君堯薄唇裏吐出決定性的話語,長公主的笑瞬間就綻放在嘴角。
她緩緩起身撫了扶裙擺,袖子一揮就背著手往外走,“拿起東西跟我進宮去吧,一刻都不能等,讓霍景琰永無翻身之地。”
長公主帶著沈君堯和馮超幾人雷霆之勢就進了宮,薑甯和曹奎鬆了口氣回了鎮府司,她萬萬沒想到平陽王居然就這樣就抓住了紕漏。
這天似乎過得額外漫長,薑甯在沈君堯的書房裏來回踱步,翹首以盼,不知不覺在書房的臥榻上睡了過去都不曾察覺。
等她被聲音吵醒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身上已經蓋了一件靛藍色的外袍了,皂角的味道告訴她,沈指揮使回來了。
書房裏沒人,外頭倒是腳步聲匆匆,薑甯從榻上一躍而起跑了出去,白衣們都在往正堂方向去,她也急忙跟了上去。
堂內,沈君堯舉著聖旨正在點員,徐豪竟然也在。
“聖旨已下,平陽王霍景琰通敵叛國禍害忠良,禦寧衛即刻出發將他捉拿回京受審,點了名的人兩刻鍾內收拾妥當,後門牽馬隨我出發。”
“是!”
沈君堯正氣凜然站於正位道出任務內容,被點名的白衣們紛紛應是隨後瞬間散開去收拾簡囊,薑甯等人都撤出去了才從外頭走上去。
“大人,這是直接出發去拿人了?”
沈君堯這才發現薑甯來了,直接把手裏的聖旨遞給她看,伸手替她攏起睡得淩亂散開的鬢發,“這回鐵證如山聖人大怒,明我們秘密將人捉拿回京審問處死。你安心在慶京等我。等我回來就去下聘。”
下聘二字被沈君堯說得分外沉著有力,他眉眼帶笑,燦若暖春。
薑甯被他感染,回了個大大的笑容,“好啊,我等你。”
沈君堯伸手把她圈在懷裏又在她額上上落下一個輕吻,隨後細細交代她有事就去靖國公府,薑甯捏了一把他的腰笑著讓他別擔心太多,速去速回就好了。
殊不知沈指揮使才領隊剛走不到五天,事情就來了。
這回倒不是薑甯不想管,而是想管也找不到插手的機會。
街上傳出了驚天消息,邵家出了命案,首富邵蘇眾目睽睽之下殺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