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邑坦言當時並不是立刻就與薑皎月合作的,他根本不知道薑皎月居然能使喚動史進。

開席前聶尋山和聶振年出去了一會兒的功夫,回來之後聶振年的臉色一度就開始不大好了。

邵邑當時正在安排人開始製作午膳,史進也是這個時候被他叫過來的。

其實史進當時也就問了一下邵蘇還有沒有其他特殊吩咐,壓根沒有與他合謀毒害聶振年,但事發之後他與史進這匆匆一見就被聶家兄弟當成了密謀下毒。

聶江波當時已經在一旁喝著茶,邵邑單獨和薑皎月站在院子門口的連廊上,薑皎月看著遠處走來的聶振年,突然就問邵邑要不要合作。

薑皎月告訴邵邑,想辦法在聶振年的吃食裏麵下毒,到時候直接說是邵蘇毒殺聶振年,邵蘇鋃鐺入獄,邵家的管事權就能落到他手裏。

但邵邑又不是什麽蠢貨怎麽可能貿然答應,他在邵蘇身邊默默隱忍了這麽多年可不願意功虧一簣,所以在聶振年和聶尋山經過兩人進了院內喝茶後,他還嗬斥薑皎月無理。

但薑皎月卻讓他考慮清楚,並讓他留意聶振年的呼吸,她就像個未卜先知的仙人一般,預告聶振年活不久了。

邵邑不是大夫,但他母親時常睡不好要吃寧神藥所以他看人臉色也能分辨一二這人是否生病了,當時聶振年呼吸看著就不太對勁臉色也隱隱發白,確實不像健康的模樣。

薑皎月不斷在他耳邊催促,說是自己背後有大人物,讓邵邑不必害怕。等邵蘇一死邵家就是邵邑的了,屆時她還要和邵邑合作,讓背後那大人物把他們提拔一手,皇商的名號隨手就來。

當時邵邑已經隱隱動心了,畢竟薑皎月這段時間在聖人麵前頗得麵子,她的父親因著她連連升官,能給人皇商權利的除了聖人之外,邵邑根本想不到其他人。

他貪了,就那麽一瞬間的動搖他就栽了。

邵邑表示自己可以弄來毒藥,但廚房裏人多眼雜,一旦東窗事發他根本摘不掉自己,所以他並不願意命人去送毒。

而薑皎月讓他不必擔心這個問題,隻要想辦法把毒物送到她手裏就夠了,下毒的人她自由安排。

邵邑聞言是更加篤定她背後靠山勢力非凡,當即就讓小廝阿生立刻出去最近的藥鋪買了半錢的砒霜。

薑皎月眼見他同意便與他約定,兩刻鍾之後會借口再去一趟茅房,到時候讓人把毒藥送到茅房去,邵邑也一一照做安排了。

後來順理成章,聶振年吃了花生雞蛋羹吐血身亡,捕快進府搜查,史進站了出來指認邵蘇害人。

邵邑從頭到尾都不知道下毒的人是誰,也不知道毒下在了哪裏,甚至捕快上門的時候他站在一旁比邵蘇都要慌得多,全憑薑皎月一次又一次的狠辣眼神盯視他才勉強穩住心神佯裝體貼模樣,站出來主持大局。

“我不知道她如何能使喚得動史進的,我當真就是買了個砒霜罷了,什麽都沒有安排。邵蘇,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再給我一次機會成嗎,我是你的兄弟啊。”

盡管邵邑撕心裂肺哭出一臉眼淚鼻涕,邵蘇卻絲毫沒有反應,隻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十分厭惡,“不忠心的狗留著何用?”

就這麽一句話,邵邑愣是再也喊不出多餘的求饒來。

邵邑被家仆押送著往府衙去了,他的小廝阿生也一並被拿走,邵蘇那個庶出的大伯和伯母在門口喊得聲淚俱下,邵蘇直接告訴他們在多說一句就全部滾到鄉下宅子去養老,這兩人立馬就消停了。

所謂的親情在這樣的豪門大戶裏簡直就是可笑的存在,再濃的骨血之情也比不得那幾兩黃金。

案件的兩個主謀都被揪了出來,曹奎問薑甯是不是往薑府去找薑皎月,薑甯毫不猶豫點頭同意。

她原本還以為薑皎月隻是因為想要貪功,意外救人害了聶振年罷了。如今看來分明是她見死不救甚至擔心自己罪行暴露索性夥同他人殺人滅口。

而她口中所說的為她撐腰之人,恐怕不是聖人,而是平陽王。

畢竟史進是個全知教教徒,這是誰的人,顯而易見。

這意味著,薑皎月,甚至薑府,恐怕都已經是平陽王的爪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