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真凶
“許學威的兒子叫許天冬,是S大學四年級藝術係的學生,是他的輔導員最先發現他不見了的,從最後一次有人看到他到現在,已經有四天了。”方禮源放下電話,對眾人介紹案情。
“四天?!那怎麽才報案?”程海洋驚訝:“一個大活人不見了,竟沒人發現?!”
“據他的輔導員的說,許天冬這孩子性格比較特別,他喜歡玩cosplay,好像還參與了一個什麽社團,以前就經常隔三差五地出去跑活動,夜不歸寢是正常現象。更何況他們現在都大四了,很多學生也都不在宿舍住了。這次要不是有一個材料必須要交,而他的輔導員卻怎麽也聯係不上他的話,估計還沒人發現他失蹤了呢。”方禮源解釋。
“那他的家人怎麽也才發現?”江厲問。
這次回答的是沈嚴:“孟廣平說,許天冬跟許學威的關係一直比較緊張,所以許天冬從上大學後就一直住在學校,很少跟家裏聯係。尤其最近許學威自己也出了不少事,估計就都把這個兒子忘了。孟廣平現在正在趕過來。”
“頭兒,你說許學威失蹤和他兒子這件事有沒有關係?”秦凱問沈嚴,“按照你和晉哥的分析,許學威應該受人脅迫才做那些事情的,會不會凶手就是拿許天冬來威脅他的?”
“有可能。”“我覺得有可能。”
兩聲回答同時出現——除了沈嚴之外,而另一個則是程晉鬆。此刻他還坐在電腦前,雙眼直盯著屏幕。
“晉哥你說什麽?”程海洋不解。
“你們剛才是說許天冬是S大的學生吧,S大就在大學城裏,而且他又喜歡玩cosplay,照這麽說的話,他很有可能見過這個人。”
程晉鬆轉過電腦的顯示器,方禮源一看到那上麵的照片就叫了出來:“這不是那個吸血鬼俱樂部的老板麽?!他叫什麽來著?……”
“華樂棠。”程晉鬆說著抬眼,“你們再猜猜,華樂棠的父母是誰?”
“華誌祥和陳慧。”沈嚴開口——他終於明白剛才程晉鬆為什麽會說看這兩個人眼熟了,因為他們曾經見到過這兩人的兒子。
“可是,這個華樂棠今年應該25歲了吧?”方禮源看著屏幕上華樂棠的資料說,“他不可能是當初藥物事件的受害者,那得病的是……”
“沒錯,是他弟弟。”程晉鬆調出一張戶籍表,上麵顯示著華誌祥和陳慧夫婦還有一個次子華樂棣,而這個孩子正是八年前出生的。
“華樂棠,華樂棣,他們的父母一定是很希望這對兄弟能夠相互友愛。”李嘉宇感慨——棠棣之花,本來就是用來形容兄弟之情的。
“如果他們兄弟真的感情深厚的話,”沈嚴開口,“那這個華樂棠,就更有可能就是我們所要找的人了……”
市區的另一端,一間昏暗的小屋中。
一個小孩子躺在一張有些破舊的木**。小孩子麵色是一種病態的白,但臉頰手臂等**的皮膚上卻疊著大大大小的暗色水泡,看著那麽猙獰瘮人。若忽略這些,這個孩子其實長得不錯,眉眼俊秀,本來應該相當可愛……床邊有一個簡易的輸液架,上麵掛著一袋紅色的血漿,那鮮紅的**正通過輸液器輸入小男孩兒的身體。華樂棠蹲在床邊,正一臉疼惜地看著自己的弟弟。
“小棣,你覺得怎麽樣?”華樂棠摸摸弟弟的頭,輕聲地問。
小孩子安靜地搖搖頭。
華樂棠見狀笑笑:“這血要輸好一陣子呢,你困的話可以睡一會兒,到時候哥哥叫你。”
小孩子乖乖地閉上眼,華樂棠起身,幫弟弟蓋好身上的薄被。當他再次轉身時,剛才臉上的溫情早已消失不見……
華樂棠走出裏間,一臉冰冷地看著等在門外的許學威。
“怎麽樣?血漿沒問題吧?我兒子呢?”許學威焦急地問。
華樂棠將一塊白色的毛巾扔到許學威麵前,露出一個冷酷的笑:“想見你兒子的話,你知道該怎麽辦。”
一股刺鼻的味道隱隱傳來,讓許學威心中的不安更勝幾分。他焦急地說:“當年的事真的是一個意外,那兩個醫生也不是故意的,我並不知道他們會那麽做!你弟弟現在需要正規的治療,你應該趕快把他送來醫院,我保證……”
“治療?”華樂棠冷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麽心?我弟弟的事不用你操心!你還是想想你兒子吧!”
到華樂棠提起自己兒子,許學威立刻緊張了起來:“別!你要想報仇就盡管衝著我來,冬冬是無辜的,你別傷害我兒子!”
“喲,擔心兒子了啊?”華樂棠嘴角勾起一個冷笑,“當初你們做那種事的時候,怎麽就沒擔心過別人的兒子呢?不過你放心,隻要你乖乖配合,你兒子會沒事的。”說到這裏,華樂棠抬手看看表,“不過你速度最好快一點兒,我不知道你兒子能挺多久,如果去晚了可就不怪我了……”
許學威身子猛地一震,他知道再說什麽都沒有用,以一種赴死的表情拿起那塊毛巾……
重案組幾人急匆匆地趕到吸血鬼俱樂部。此時已是晚上五點多,街道兩邊的飯店酒吧已經漸漸熱鬧了起來,眾人奔進吸血鬼俱樂部,華樂棠果然不在。據服務生說,華樂棠最近幾天似乎很忙,很少來店裏。今天上午,他更是接到一個電話後就急匆匆離開,一直都沒回來——眾人留意到,那時正好是許學威從醫院離開的時候;另外,程晉鬆和李嘉宇在俱樂部的相片牆上還找到了許天冬和華樂棠的合照,證實華樂棠確實認識許天冬。
“華樂棠的電話號碼是多少?”沈嚴問服務生。
“135XXXXXXXX,我們打過,一直沒人接……”
“那你們知不知道他住在什麽地方?”
幾個人相互看了看,都搖搖頭。一個看起來年紀稍大一點的服務生說:“老板很少跟我們說他家裏的事的。”
幾人心中一陣焦急——華樂棠和許學威都失蹤了快6個小時了,如果再找不到人,許學威父子恐怕真的要性命難保了……
“你們老板平時開什麽車?”李嘉宇突然問服務生。
“藍色雪佛蘭!”一個服務生說。“車牌號是SAXXXXX。”
“你帶我我去車庫看看。”李嘉宇拉著服務生就往後院走。
“我也讓交警去查查。”程海洋對沈嚴說完,也轉身跑了出去。
“我和秦凱去查查他的電腦。”方禮源也帶著秦凱離開。
大家都在努力尋找線索,然而程晉鬆的表情仍舊不輕鬆。他心中明白,如果華樂棠是有心犯案的話,他一定會非常小心,絕對不會留下太多線索的。法證的鑒定需要時間,但偏偏他們現在最缺少的就是時間。
正在程晉鬆皺眉想辦法的時候,一旁一直沒說話的沈嚴突然轉過身來:“程組長,你們組是不是新調來一個叫沈皓的鑒定員?請你立刻打電話給他,把華樂棠的手機號告訴他,讓他幫忙定位華樂棠現在的位置。”
沈嚴的語速很快,似乎很確定沈皓能夠做到這件事,程晉鬆有些意外,但他什麽也沒有問,隻是立刻拿起手機……
昏暗的燈光下,許學威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
臉上有濕漉漉的水痕,顯然是有人用冷水潑醒了他。
許學威昏昏沉沉地坐起來,因為迷藥的緣故,他現在四肢還是沒有什麽力氣。後背隱隱傳來一陣鈍痛,看來剛才搬運他的人動作絕對不溫柔。
“醒了?”一個聲音從前方傳來。
許學威緩緩抬起了頭,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鐵絲網,華樂棠站在網後不遠處,因為背光的緣故,他的臉顯得更加陰暗。在他旁邊的凳子上綁著一個人,那人耷拉著腦袋,似乎是昏了過去,雖然看不清臉,但許學威還是從身形上看出來,那人就是許天冬!!
“冬冬!兒子!”許學威一下子從地上爬起來,衝到鐵絲網前死命地晃動。“兒子!兒子你怎麽樣?!”透過鐵絲網,他驚恐地發現許天冬的胳膊上連著輸液器,輸液管內一片鮮紅,他順著管子看去,隻見另一端的大血袋已經微微鼓了起來,看樣子裏麵的血液超過了500cc!!
“華樂棠!你到底想幹什麽?!”許學威撕扯著鐵絲網,眼中一片血紅,“你要報仇衝著我來!我兒子是無辜的!你放過他!”
或許是許學威的吼聲太大,本來昏迷的許天冬的身子竟然突然動了動。許學威見狀立刻大叫:“冬冬!兒子你沒事吧?”
許天冬緩緩地抬起頭——他臉色有些發白,也不知是失血過多還是藥力未過,許天冬的反應有些遲鈍,他過了好久才動了動嘴唇,聲音微弱:“爸爸……”
“冬冬!兒子沒事!別怕!爸爸很快就來救你!”許學威又死命晃了晃鐵絲網,可是這鐵網太粗也太結實,許學威根本對它無能為力。而那插在許天冬胳膊上的輸液器,還在源源不斷地將他的血從體內抽走……
“華樂棠!我求求你!你放過我兒子!別抽他的血!別抽他的血!!”許學威大聲求著華樂棠,聲音帶著哭腔。
“想救你兒子?容易!”華樂棠看著無能為力的許學威,露出殘忍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