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恐怖密室(上)

準備下班的時候,喵喵忽然拉住我的衣角,我問她什麽事,她竟然要等雪晴走出辦公室後才跟我說:“我今天在孤兒院看見些很恐怖的東西。”

然而雪晴卻沒有跟我提及孤兒院裏有“很恐怖的東西”出現,我不感到疑惑,便問她到底看見了什麽?她嬌小的軀體微微顫抖,似乎想起一些極其可怕的事物,良久才開口:“我肚子餓了!”我忽然有種想跳樓的衝動。

跟喵喵一起走進麥當勞時,感覺就像拖著個小朋友,或者應該說像是被個小朋友拖著。她點了兩份套餐,還要我加錢換吉蒂貓玩具,錢掏得稍微慢一點,她就把嘴嘟起來。長生天啊,你為啥要這樣折磨我!

跟她一起啃兩份毫無營養價值的洋快餐後,她就開始玩弄換購的吉蒂貓,直至我追問她在孤兒院看見什麽,她才記起這回事。她的臉色忽然變得稍微蒼白,用力地握著手中的玩具,身體微微顫抖地對我說:“我看見了一個女嬰,一個很小很小,應該是剛剛出生的女嬰。她身上一絲不掛,緩緩地向我爬過來,還向我招手。她的臉很奇怪,並不像嬰兒,反而像個中年人。表情也很奇怪,似乎很痛苦,像是在向我求救。最可怕的是,她的身體竟然不停地冒出黑色的血液,使她爬過的地方變成一條血路……”

我真的很懷疑喵喵的大學畢業證是不是在街頭以五十塊的價錢買回來的,她說了半天我也不知道她在說什麽,表達能力還不是一般的差。還好,我在套取口供方麵也有一手,便慢慢引導她把當時的情況告訴我——

我和雪晴姐今天一整天都在監視盧院長,他的工作很忙,全院上下的事務他都會親力親為,所以我們得不停地轉移監視點。因為沒有什麽特別的發現,到了傍晚的時候,我們打算再監視一會就離開。而這時候他似乎有事找袁修女,他們在教堂的內堂談了一會,奇怪的事情就發生在這個時候。

當時我們在教堂外麵,透過敞開的窗戶監視他們。雪晴姐用望遠鏡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而我則無聊地跟朋友發短信,聊些閑話。忽然,我感到有點頭暈,接著就聽見有人在叫我,那聲音很模糊,好像是女人的聲音。然而,當我抬起頭時,卻看見一個渾身冒著黑血的女嬰在盧院長他們身後的地板上爬行,緩緩地朝著我們的方向爬過來。

她爬得很慢很慢,邊爬邊向我招手,似乎還想開口說話,但一開口就立刻吐出一口黑血。雖然如此,但我還是聽見她的聲音,是一把模糊的成年女人聲音,雖然很模糊,但我能肯定她在向我求救。接著,我就……暈倒了。

雪晴姐使勁掐我鼻子下麵的地方(喵喵似乎不知道那裏叫“人中”),把我弄醒。我告訴她剛才看到的可怕景象,但她卻說什麽也沒看見,還問我是不是做夢了……

難怪雪晴不向我提及此事,根本就是喵喵在做白日夢而已。內堂我去過,那裏是什麽樣子我記得很清楚。喵喵從監視點通過窗戶往裏麵看,根本看不見地板,那又怎麽可能看見有個詭異的女嬰在地上爬行呢?

我告訴她透過窗戶是看不見地板的,但她卻堅持自己不是做夢,真的看見有個渾身冒著黑血的女嬰向她求救。回想她之前曾經“胡言亂語”地指示我找出證據,我想這一次會不會又這麽幸運呢?

我問她想不想現在去教堂看看,她透過落地玻璃看著外麵已黑的天色,哆嗦了幾下:“都這麽晚了,要是那裏有吃人的妖怪跳出來怎麽辦?”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越是害怕的事情就越想探求真相,雖然她一再要求明天才去一探究竟,但當我決定立刻出發的時候,她還是屁股撅撅地跟在我後麵。

孤兒院所處的位置較為僻靜,前不近村、後不靠店,而且附近也沒有路燈,一到晚上就瞎燈滅火,我們一路駕車駛來,感覺也挺恐怖的。在距離孤兒院約一公裏的地方,我就把車停在路旁,因為我不想敲鑼打鼓地到教堂裏麵調查,而是想偷偷摸摸地溜進去。畢竟,這裏也許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秘密,要是有院方的人陪同,未必能深入調查。

像做賊似的和喵喵鬼鬼祟祟地走到教堂門前,她一路上都拉住我的衣角,緊緊地跟在我身後,快把我的衣服也拉得變形。從窗戶往裏麵看,漆黑一片,應該不會有人在裏麵發呆吧?往院舍那邊看,也沒幾盞燈亮著,看看手表,時間已經是二十二時多了,院裏的小朋友應該大多都睡了吧!

教堂的大門被一把有點曆史的老式門鎖鎖上了,要弄開也許得花上不少時間,而且喵喵頭上也沒有發夾。還好,也許因為這裏地處偏僻,且院內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能讓賊人偷走,所以窗戶都沒有安裝防盜網。我從其中一個沒關嚴的窗戶中溜進了教堂,並像抱小孩似的把喵喵也抱進來。

白天來教堂沒什麽特別的感覺,但晚上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覺。不太明亮的月光穿過色彩豔麗的玻璃落在漆黑的教堂之中,形成一個個模糊的光影,猶如留戀人間的亡魂,虔誠地向耶穌基督訴說未完的心願。

穿過詭異的教堂,我們進入了內堂,這裏更加漆黑,但還勉強能數到自己有幾根手指。正想掏出打火機照明時,一直在我身後拉住我衣角的喵喵,突然挨在我背上,嬌小的軀體柔若無骨,緩緩往下滑落。我連忙轉身把她抱入懷中,慌忙中不小心把手按到她胸,腦海中立刻出現一組數字——32A。

喵喵的胸部實在難以與雪晴及蓁蓁比較,但嬌小的身軀卻著實惹人憐愛。然而,此刻並非遐想這些齷齪念頭的時候,急忙問她怎麽了?她有氣無力地回答:“又看了,我又看了……”

“你看見什麽?”內堂非常昏暗,僅憑穿透窗戶的微亮月色,我隻能勉強看見她蒼白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