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煙槍作品 鬼不語 鬼不語 第六卷 狐仙劫 九、初入帥府
大帥權勢熏天,手握生殺大權,姨太太病了,整個兒東三省都有所震動,中醫西醫,和尚老道那就如同孝子賢孫一樣,每天呼嚕呼嚕的往帥府跑,尤其是這位姨太太,還是個有手段的人物,伶牙俐齒,大帥見個達官貴人,和日本人談判,都少不了她,如此一來,就如同去了一條手臂,自然是心急火燎,恨不得請出‘玉’皇大帝,如來佛祖前來看病。 不過這看病的人一多,自然魚龍‘混’雜,說啥的都有,醫生說是受了驚嚇,和尚老道說是衝了妖魔邪祟,可不管怎麽說,‘藥’吃了不少,驅鬼驅了無數回,愣是不見效。
同行是冤家,古今一理,這些人看病驅邪沒啥大本事,擠兌起同行來,個個都是能手,中醫西醫也就罷了,尤其是那些和尚老道,看風水的‘陰’陽先生,彼此之間就如同仇敵一樣,這一行的的風俗:說起那位大師有品行,其餘的人就歪著嘴笑;說起某個道士是德行的地仙,他就鼻子裏笑;說那個人會看‘陰’陽風水,他就眉‘毛’都會笑。問起中華大地有甚麽得道高人,是老子天下第一;問普天下有甚麽高僧禪師,是老子天下第一;問錦繡九州誰是出家人的領袖,還是老子天下第一!
這些人你說一套,我說一套,個個兒吹得天‘花’‘亂’墜,可真要治起病來,卻是束手無策,張大帥出身草莽,本來極信這一套,被這些半瓶子醋一陣‘蒙’哄,漸漸也就沒了信心,差不點兒就要把這些‘蒙’事的全部投進大牢,一刀砍了拉倒,恰在此時,也不知道從哪兒來了一個遊方的老道,每天在奉天城裏轉悠,見了要飯的,就告訴他某處有金銀財寶,後來人們一挖。果真是真金白銀,見了有殘疾的,他說你今天晚上一定能好,果不其然,到了他說的時辰,瞎子不瞎了,瘸子不瘸了。果然是百試百靈。
久而久之,這老道聲名鵲起。滿城裏都稱作活神仙,這事兒自然也傳到了大帥耳朵裏,張大帥正在沒轍,自然是喜出望外,好說歹說,把老道請到府裏來,求著讓他看看病,那老道推辭一番,也就罷了。你還別說。也不知道他鼓搗了些什麽東西,一碗水叫姨太太喝下去,這病裝就見輕,不過依舊沒有去根兒,五姨太一個月裏也有十多天神智不清,大帥求他想個去根的辦法,這老道出了主意。熱門叫人從山裏也不知道挖了什麽血人參,說這玩意兒能治大病。
也就十幾天前,這血人參果然就‘弄’來了,不過五姨太吃了之後,非但不見好,反而越來越瘋癲。漸漸的連大帥也不認識了,大帥怒氣衝天,派人去找老道,誰知道人去樓空,這位高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找不見,與此同時。城裏也出事兒了,原先被老道治好的那些瞎子、瘸子,一夜之間就恢複了原狀,看不見的還是看不見,走不了路的還是走不了,就是那些挖了金銀財寶的人,那些黃等等白‘花’‘花’的東西,也都變成了石頭和癩蛤蟆。
大帥雖然惱怒,可找不到人,卻也沒辦法,眼看著五姨太的病越來越重,除了四處情人看病之外,大帥也做了兩手準備,四處物‘色’更年輕、更漂亮的‘女’子,也算是老天開眼,半年之前,終於踅‘摸’到了一個絕‘色’佳人,這‘女’人不但長得好看,而且也是巧舌如簧,聰明絕頂,拋頭‘露’麵,簡直就如同家常便飯,大帥的了這麽一個賢內助,對於五姨太的依賴,自然就淡了不少,雖然也還找人給她治病,不過卻不如以前上心了。
可就在此時,確切的說,是在幾天前,五姨太的病忽然莫名其妙的有了起‘色’,雖然身體虛弱,躺在‘床’上根本起不來,不過神智還算清楚,居然認得人了,大帥雖然有了六姨太,不過畢竟以前寵愛有加,見她有好了的意思,也是十分高興,把手上的事兒全都放下了,重新招來和尚老道,給五姨太看病,這群‘蒙’事的人又活躍起來,如同過江之鯽,每天也不知道跑多少趟,差點兒踏破了帥府的‘門’檻兒。
不過這一次,大帥卻‘精’細了不少,他本來就是‘混’江湖出身,對於江湖人騙人的伎倆也知道的不少,進來一聽這些人說話,聽出是‘混’生意口,說大話‘蒙’人的,立刻就給轟了出去,不過再‘精’明的人,也有瞎了眼的時候,挑來挑去,不知道怎麽‘弄’的,竟然把這位大爺看上了,認為他是世外高人!其實也不是大她塗,這老道嘴皮子確實有兩下子,他也打聽過了,進去的人,有說是鬼上身的,有說是狐仙作祟的,大帥都不信,這老道到也聰明,愣說是大帥家祖墳出了問題,祖宗怪罪,這禍事降臨到五姨太身上了。
這麽一說,大帥居然信了,這也不怪大帥輕信,關鍵這老道運氣不錯,歪打正著,胡編‘亂’造的一通話,竟然暗中契合了大帥心裏幾個疑問。一來直奉大戰,大帥比直係兵馬多了不少,最後卻是一敗塗地,大帥也沒想想他手裏那些士兵都是老油條,戰鬥力不強,一‘門’心思順著自己的思路走,就認為自己家祖墳風水不好。二來五姨太就是上墳之後出的事兒,期間還失蹤了一段時間,後來一查,那無主荒墳竟是自己一個遠房的長輩,這些年沒人管,連屍骨都被野狗吃了,有了這些套頭兒,大帥自然就認為果真如同老道說的那樣,是自家的祖墳出了問題,把這位任嘛兒不是的白爺當成了祖宗,待如上賓。
牛二柱聽了老道一番話,再一聯係這幾天,還有去年的事兒,立刻就明白了。不用說,去年自己挖人參,為的就是這位五姨太,前幾天自己追蹤那黃皮子,找到一件內衣,自然也是五姨太的,自己把內衣藏到了別處,黃皮子沒有辦法再繼續用邪法害人,五姨太自然就好了些,這本來也是無心之舉,誰知道這老道居然橫‘插’一杠子,鑽了一個孔子,用空手套白狼的本事,取得了大帥的信任。
牛二柱又好氣又好笑,剛要把衣服扔給他拉倒,轉念一想,不管咋的,現在大帥最信他,倒不如借著他的‘門’路,大搖大擺到帥府裏看看,五姨太究竟怎麽樣,和自己沒關係,不過大帥究竟為什麽請自己來,這事兒必須‘弄’清楚,一旦知道了原因,也好做準備,也省得一頭霧水,愣頭兒青似的往裏跑!牛二柱想到這兒,換了一副笑臉:“老道,你騙不騙人,究竟幹了些什麽,和我們沒關係,你掙的錢我們也不要了,不過有一件事兒你得幫忙,下一會進大帥府,你得帶著我們,你就說我們是你的師弟,至於別的事兒,你不用問,也不用管!”
老道一聽就是一愣,倆母狗眼兒瞪了半天,終於恍然大悟:“你們不是大帥府的人!你們這是算計我,合起夥兒來誆我!”牛二柱冷冷一笑:“沒錯兒,我們就是誆你,那又怎麽樣?就你幹的這些事兒,不管我們是誰,隻要報告大帥,肯定都能得一筆賞錢,至於你,那下場就不用我多說了吧?你是聰明人,一點就透,何況這麽做,對你一點兒壞處沒有,我們幾個的身手,你也看見了,關鍵的時候還能拉你一把,你又何樂不為?”
那老道一臉慘白,眼珠子滴溜‘亂’轉,琢磨了半天,忽然臉‘色’一變:“你們該不會是南方‘亂’黨,或者吳佩孚的人,千方百計‘混’進大帥府,想要刺殺大帥吧?這可不行啊,這趟渾水我可不趟,我騙騙人,最多挨一頓打,你們那事兒可是要掉腦袋的,我家裏有老婆孩子,跟你們‘混’不起!”牛二柱一愣,這小子,知道的還不少,居然還知道天下大勢!大少冷笑一聲:“放你娘的狗臭屁,你才是南方‘亂’黨,你才是吳佩孚的走狗,我們就是普通老百姓,前些日子,大帥愛情我們進府,我們心裏沒底,想趁機打探打探而已,別的話我也不多說了,你到底願意不願意,要不願意,看見沒,我們手裏都有家夥,先打你個半死,然後再告進大帥府,看你一天挨兩頓打,到底‘挺’不‘挺’的住!”
一聽現在就要挨打,老道臉‘色’立刻黃了,躊躇了半天,就像下了什麽重大的決定一樣,使勁兒點了點頭:“成,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要是再不相信,倒顯著我不仗義了,不過醜話說到前頭,進了大帥府,你們可得聽我的,別瞎逗機靈,到時候壞了大事兒,咱們誰都活不了!”大少點頭:“這個自然,大家都是敞亮人,話也不用說的太透,我們就是進去看看,誰也不能往槍口上撞不是?”
四個人當下說定,‘交’代了住處,彼此囑咐了一番,這才分手。剩下的事兒就不用著急了,就等著老道過來送信兒,哥兒仨回到客棧,溜溜等了有兩三天,仍是毫無動靜兒,正在焦急,第三天中午,老道來了,這回和上一次不一樣,老道不但有了‘褲’子,而且臉上更白更‘肥’,閃著亮光,看來這幾天在大帥府‘混’吃‘混’喝,夥食還是不錯的。
老道說這些天和大帥攀談了幾天,大帥對他是越來越信任,今天吃過了午飯,就要帶他給五姨太看病,老道雖然人品不咋地,不過說話還算數兒,想起牛二柱哥兒幾個,立刻編了幾句瞎話,把大少推薦了出來,說是要和幾個師兄弟一起會診,齊心合力給五姨太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