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名妓風流

大少不但心裏別扭,而且還挺納悶兒,你說鬧了這半天,都是這東西追著打我們,我們還沒說啥呐,你哭個啥勁兒?難道打人打累了,自己覺得委屈?這不跟笑話一樣麽,不然再換過來試試?牛二柱這人有個毛病,嬉笑怒罵,啥時候都沒個正經,見這東西哭個不停,而且還越來越傷心,不由得回頭和馬鳳儀打趣道:“妹子,你說這玩意兒哭個啥勁兒?難道他良心發現,給咱們磕頭道歉?”

接連問了幾聲,馬鳳儀都沒說話,反而皺著眉頭看著那石碑背後,也不知道發現了什麽,大少心裏犯疑,蹲下來仔細一看,也有點兒摸不到頭腦,隨著那東西淒厲的哭聲,這石碑漸漸傾斜,前邊兒那六字真言不但光芒暗淡,而且字跡漸漸模糊,幾乎都看不出來了,倒是後邊兒的字兒越來越明顯,不但由殘缺不全變得清晰無比,而且字體越來越紅,就像血書一般!

大少原本就看出這石碑後邊兒還有字,不過被雕像追得緊,一直都沒有工夫細看,現在出現了如此異狀,自然引起了注意,大少借著尚未熄滅的長明燈的光亮一看,上邊兒密密麻麻,寫的東西不少,可就有一樣,牛二柱一個字兒都不認識,大少雖然沒上過學,可是識字不少,像今天這麽一個子兒都認不出來的時候,可也是少見。*哈小說&

牛二柱看馬鳳儀看的眉頭直皺,就知道五姑娘可能認識,不過當著小媳婦的麵兒,他可不好意思直接問,這老婆比自己功夫好,學問要是更出眾的話,那自己就徹底沒地位了,大少涎皮賴臉,故作高深:“看來這石碑必有蹊蹺,和那破雕像有不小的聯係,我已經看出個大概來了,不過我又不能平白無故的告訴你,這麽著吧,你把你看出來的告訴我,我看看你說的對不對,完了咱在一塊想辦法咋樣?”

馬鳳儀一樂,她還不知道牛二柱啥人?這小話兒說的讓人忍俊不禁,不過眼下形勢危急,也就沒有必要計較這些,五姑娘歎了口氣,悠悠然道:“這上邊兒寫的明白,這雕像原本是人,而且還是名人,當初名頭響當當,不亞於鴻儒巨賈,在當時來說,幾乎沒有不知道的!”

大少一愣,名人?這可就有點兒意思了,看來這背後的故事肯定精彩,不過大少不服氣,憑啥我看不出來,你看的那麽清楚?大少嘴一撇:“得了吧,你就裝吧,這些字兒曲裏拐彎兒的,比洋人的雞腸子還奇怪,說不定是啥鬼畫符,我就不信你能看出來?”馬鳳儀被氣得一樂:“啥雞腸子,這就是蝌蚪文,你呀,就是少見多怪!”

啥玩意兒?蝌蚪文?大少一愣,他可聽老祖母講過,雖然一個都不認識,但也不是啥都不不知道。牛老夫人曾經說過,這蝌蚪文據古文字專家考證,蝌蚪文,也叫“蝌蚪書”、“蝌蚪篆”,為古代書體的一種,因頭粗尾細形似蝌蚪而得名。蝌蚪文名稱是漢代以後才出現的。指是先秦時期的古文。雖然年代久遠,造型奇特,不過前清的時候還有不少老學究認得幾個,沒想到到了今天,幫派裏長大的五姑娘居然也會!

大少對馬鳳儀有點兒羨慕了。有錢就是好,不但吃香的喝辣的,還有錢學東西,在人前顯擺!大少咽了口吐沫,換了一副笑臉:“妹子,要不就說呢,我這人就是命好,找個老婆還是學富五馬,咱可是一個繩兒上的螞蚱,你可不能獨吞,這上邊兒寫的啥,你可得跟二哥說說!”

馬鳳儀憋不住一樂,笑完了臉上又一紅,幸虧倆人實在太熟悉了,否則五姑娘還真下不來台,馬鳳儀白了大少一眼:“沒學問還還臭拽,那叫學富五馬嘛?那叫學富五車,你跟我說你學了七年私塾,那書都念到哪兒去了?別跟我說,你是跟你大媽學的四書五經啊!”??鬼不語25

牛二柱一聽也樂了,你別說還真差不多,他念的書倒不是大媽教的,不過得長一輩兒,是奶奶教的!但是這時候扯這些沒用,關鍵問題還是這上邊兒寫了什麽!馬鳳儀也沒心情和他鬥嘴,吐了口氣對大少說:“這位大名人,不是別人,就是當年京津一帶的名妓,名聞天下的賽金花兒!”

大少不由得一愣,說別的他還可能不知道,不過這賽金花兒的事兒,當年可都傳遍了,大江南北,就沒有幾個不知道的,再加上這賽金花身份特殊,更增添了人們的興趣,所以她的事兒當時幾乎是婦孺皆知,據說這賽金花初名為趙彩雲,又名傅彩雲,安徽黟縣人。幼年被賣到蘇州的所謂“花船”上為妓。因為曾經嫁給前清狀元洪鈞而名噪一時,而且還隨洪鈞為駐俄羅斯帝國、德意誌帝國、奧匈帝國、荷蘭四國公使,因為原配怕洋鬼子,所以她就儼然成了公式夫人。

不過狀元公死的早,家裏夫人容不下,萬般無奈這位爺又回到上海為妓,改名“曹夢蘭”。後來至天津,改名“賽金花”。這倒不打緊,關鍵她還和八國聯軍總司令瓦德西有一腿,聽說還因為這一層關係,保護過不少人的性命,京城人對賽金花多有感激,稱之為“議和人臣賽二爺”。

但是這就奇怪了,賽金花這人還沒死啊,據說在京津一帶混得風生水起,前幾年還來過天津,大少出於好奇,曾經跟這卜發財偷偷擠到人群裏看過,隻不過人家也算是大人物,大少哥兒倆沒擠進去,也就遠遠看了個背影,不過現在仔細一打量,你還別說,這雕像的個頭兒體型,還真有點兒像是賽二爺!

馬鳳儀一擺手,接著往下念那碑文,大少仔細一聽,這才有點兒明白,原來八國聯軍進北京的時候,賽二爺怎麽說也有外國人撐腰,沒人敢惹他,不過等八國聯軍一走,她的日子就不好過了,雖然老百姓因為她少受了不少罪,可畢竟這行當十分下賤,那些達官貴人也就拿她當個稀罕物件兒玩玩兒,更何況狀元公家一大幫子人,曾經的如夫人出來賣,說出去也是挺丟人的事兒。

狀元公家的那些孝子賢孫有心整頓家風,其實這都是混蛋邏輯,既然被趕出來了,人家就不是你家裏的人,你有啥權利整頓人家?這於理不通,再說了,因為八國聯軍的事兒,賽金花在民間口碑極好,輕舉妄動可是要犯眾怒的,這幫孫子雖然憋著花花腸子害人,可要說一點兒顧忌都沒有,那也是胡吹大氣,不說是投鼠忌器,可也差不多。

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這幫龜兒子一門心思想辦法害人,久而久之,就有了鬼主意,這幫人派了一個能說會道的孫子,直接上門找了賽金花,說是家裏考慮再三,讓賽金花一個人在外邊兒拋頭露麵不成體統,家裏大太太已經沒了,所以也就沒人攔著他回家,你要是不像在外邊兒瞎晃,現在就可以回去。

天底下可沒有人愛幹這種營生,賽金花考慮再三,便風風光光的回了狀元公的家,這家人也是一反常態,敲鑼打鼓,比當年下嫁還要熱鬧,賽金花饒是聰明伶俐,也沒想到別的地方去,以為從此可以從良,放下迎來送往的日子,從此過她的安分日子。

隻可惜樹欲靜而風不止,這幫子人沒安好心,賽金花自然就沒有安穩日子過,回家沒出一個月,這幫龜兒子就開始倒騰起來了,先是叫賽金花去給死了多年的狀元公守靈,其實就是看墳,那地方杳無人煙,除了清明和七月十五,連個活兔子也看不見,隻留下兩個丫鬟在哪兒和她做伴兒,對外放出話去,說是如夫人從良守節,這話也就說了不到一個月,半夜裏來了一夥兒強人,明火執仗,把稍微值點兒錢的東西都搶走了,臨走還把賽金花好一通**,末了還來了一刀!

這事兒附近的人幾乎都知道,大夥兒也覺得奇怪,這夥兒強人明顯不對路子,你說他是為了錢財來的吧,狀元公墳裏肯定埋了不少好東西,一個女人就是再有錢,可也有限,何苦難為她?要是為了劫色,那更說不過去,你要想搶人,風流一夜,大可以把人帶走,何苦殺人?眾人雖然心有疑慮,可這是人家的事兒,再怎麽奇怪也輪不到自己猜測,也隻好是看在眼裏,私下裏彼此談論而已。狀元家的人反應也奇怪,隻是派人看了看,既不報官,也不追究,隻把現場草草收拾了了事,後來聽說賽金花雖然挨了一刀,可僥幸沒死,被家裏人從墳地帶了出去,到家裏養傷,再後來,聽說這賽金花恢複如初,不過但凡和他熟識的人都覺得奇怪,這賽二爺雖說出身低賤,可畢竟遊曆天下,連外國都去過,談吐舉止自然不俗,可從此以後,行為舉止就大不一樣了,言語粗鄙,舉止笨拙,就跟那村裏的二大媽差不多。大家都以為她身遭不測,行為上難免有點兒反常,所以就沒怎麽在意,後來狀元公家裏敗落了,賽金花再次掃地出門,重操舊業。這些都不是此書要說的,但說自從狀元公墳地出事以後,這地方就開始不大消停了,有人傳言那地方鬧鬼,不但半夜裏經常出來嚇人,就連狀元公的屍骨也被刨了出來,暴天露地,狼吃狗啃,簡直是慘不忍睹!--by:87942204368064376|6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