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夜驚

眾人不明所以,半仙雖然道行精深,可到了這靈氣充裕,藏龍臥虎之地,也無法盡情施展所學,無奈之下,隻好詢問老狐狸,他說的克星究竟是誰,老狐狸愁眉不展,被半仙一問,不由的長歎一聲道:“不瞞眾位,我雖然知道屆時必然有克星找尋到門上來,但是因為即將渡劫,被天地所忌,已經失去了卜卦問占的能力,這克星究竟是誰,至今仍不知道,不過似乎這克星已經臨門,到時候隻怕凶多吉少。

原來這老狐狸自從到了崇明島,便在山上設下陣勢,以防有人突襲,一個月之前,便感覺有一估計為強大的靈力靠近,並且不斷衝擊自己設下的埋伏,試圖衝上山來,不過老狐狸既然能夠渡劫,本領就比一般的野仙強得多,這股子邪力雖然強大,但是一時也無法衝破禁製,今天王亞樵搶先闖入迷霧之中,他本是陰陽二氣**而生,不受一切道法禁錮,無意中破了老狐狸的法術,自那以後,老狐狸便感覺那些氣越來越近,已經迫在眉睫。

牛二柱等人一愣,沒想到無意之間的舉動,竟然壞了大事,不過大錯已經鑄成,也就沒什麽可說的了,老狐狸渡劫之日就在十天以後,這十天裏老狐狸必須不眠不休,靜坐參禪,吸收天地靈氣,以抗拒天雷,眾人一商量索性也辛苦幾天,裏三層外三層把老狐狸包圍住,看那邪物如何靠近搗亂!

眾人分派已定,牛二柱、馬鳳儀和卜發財守在最外邊,杜家母女居中,半仙和王亞樵,緊緊守在老狐狸左右,做了左右護法,至於老太太,牛二柱出了個主意,叫他趴在房梁上,以備不時之需,好做一支奇兵,其實這是牛二柱存心難為人,借這個機會公報私仇,那房梁又窄又光,滑不留手,別說十天,在上邊兒呆一個小時,都能掉下十斤肉去。

當時無話,轉眼到了傍晚,眾人肚子裏漸漸亂叫起來,說是不眠不休,那隻是眾人的說法而已,該吃飯吃飯,該睡也得睡,隻不過要換著班而已。老狐狸既然有了眾人護法,自然也就放心不少,也不知從哪裏弄了些美味佳肴,杯盤羅列,倒也頗為豐盛,牛二柱等人餓了多半天,自然不會客氣當時便大快朵頤,吃的不亦樂乎,不過吃歸吃,酒卻一點兒都不能喝,牛二柱等人都是江湖兒女,好久的居多,今天卻受了禁製,隻能略微潤潤喉嚨而已。

等眾人吃完,天已黑透,枯坐無聊,尤其是酒足飯飽之後,稍微一愣怔,就容易犯困,大少睡眼惺忪,隻好和五姑娘聊天打發時間,這屋裏倒也是燈火通明,半仙也怕半夜出事兒,事先準備了無數牛油大蠟,按照九宮八卦的陣勢排布開,中間是一盞長明燈,由半仙親自守護,如此一來,如果有邪物貿然闖入,這一屋子的燈火就會齊齊發作,到時候縱然是再高深的隱身法,也會無所遁形。

牛二柱眨巴著眼睛,看看老狐狸,又看看房梁上的老太太,嘴皮子吧嗒著,一臉的不屑,馬鳳儀看他的模樣兒有點兒奇怪,似乎有點兒流壞水兒的意思,憋不住問道:“二哥,你琢磨什麽呢?咱可是前鋒,出事兒了必然連累後邊兒,當著這麽多人,咱可不能掉鏈子!”牛二柱切了一聲:“妹子,你心眼兒咋那麽實呢,老狐狸說啥是啥?你忘了咱們第一回打交道的事兒了?我和耗子差點兒死到裏頭,今天他求咱們幫忙,你知道那句話是真的?我看咱們得多一個心眼兒,你說是不是耗子?”

大少問了幾遍卜發財都不答應,牛二柱心裏奇怪,回頭一看,好麽,卜發財倒是一臉輕鬆,此刻居然睡著了,那呼嚕打得山響,嘴裏直流哈喇子,睡得泵體多想了。大少氣得火冒三丈,上來就是一個脖溜兒,打的卜發財撲棱一下站了起來,疼得直咧嘴,牛二柱指著鼻子就罵:“你說你是個什麽東西,大夥兒為了你的事兒吃苦受累,你到落得清閑,你說你還是不是個人?”

牛二柱其實這叫指桑罵槐,接著卜發財罵老狐狸,不然倆人交情這麽好,他也不可能罵這麽狠,不過卜發財倒沒聽出來,這小子本來就是個愣頭兒青,急眼倒是不至於,可睡得好好兒,讓牛二柱一巴掌打起來,未免有點兒發懵,腳底下一滑,也不知道怎麽弄得,居然撲棱一下子,把身邊一根蠟燭給踢倒了。?? 鬼不語41

這一下可闖了大貨,卜發財雖然踢到一根蠟燭,可餘下的數十根蠟燭如同受到了什麽影響,噗地一聲全部熄滅,隻剩下半仙麵前那盞長明燈搖搖欲墜,火苗子隻有黃豆大小,半仙大吃一驚,趕緊伸手將長明燈護住,回頭大喊:“亞樵、二柱,各位,小心了,這拉住突然熄滅,可不是什麽好事兒,隻怕那邪物要來了!”

牛二柱和卜發財麵麵相覷,知道闖了禍,正要壯著膽子跟半仙解釋,忽然間就聽見洞口外邊兒陰風四起,冷風如刀,刮得人連眼睛都睜不開,一陣陣鬼哭狼嚎,叫的人心頭亂跳,飛沙走石之中,陰影四竄,如同片片鬼影,牛二柱和卜發財臉都白了,三人互相扶持住,睜眼細看,但見陰風陣陣之中,無數青麵獠牙的惡鬼,如同大海中的狂濤駭浪,怪叫著呼嘯而來。

縱然牛二柱等人見慣了世麵,這一看之下不由得膽戰心驚,正在不知所措,忽然聽見身後一陣響亮,光華大盛,霞光萬道之中,一道金光平地而起,如同玉龍衝天,驚雷憾地,一片金風玉雷之中直奔那漫天鬼影而去,那無數鬼影乍見之下,如同見了金剛天神一般,紛紛躲避,誰知此時已來不及,就聽見震天的一陣響亮,天搖地動,無數慘叫之中,牛二柱眼前一片火光,如同半空中天雷怒爆一般!

須臾,那火不救自滅,陰風鬼影全部消失不見,隻在半空中飄飄****落下一片碎影,墜落塵埃,一動不動,牛二柱撿起來一看,原來隻用黃表紙剪成的小人,在心口窩點了一滴鮮血而已,牛二柱胸中疑惑,回頭問半仙:“師父,這是怎麽回事兒?難道剛才那些玩意兒都是紙人?”

半仙伸手一招,那道白光悄然返回手中,竟是頭頂一根發簪。張德江微微一笑:“不錯,那邪物就是利用這東西,想暴起發難,不過這等微末伎倆,如何瞞得過我,弄來弄去,隻不過是蚍蜉撼大樹而已……”話音未落,牛二柱身後忽然陰風大盛,一個人影忽然拔地而起,在陰風中不斷變高,須臾之間,已經變得和山洞一般高大!

原來那些紙片雖是幻象,其中卻有一片被邪物傾注了莫**力,方才半仙一擊,這最主要的一片卻趁機逃脫,落在牛二柱身後,等半仙攻擊一停,這紙人趁機而起,在陰風中不斷變大,須臾已經成了頂天立地之勢,口中怪吼不絕,二話不說,直撲半仙手中那盞長明燈。

長明燈一滅,半仙的陣勢就被徹底擊破,到時候那邪物就可以直接攻擊老狐狸,牛二柱等人的努力就會功虧一簣,半仙由於忙於護燈,不便還擊,隻好身子一扭,閃身躲過,那東西一擊不中,身體倒也靈便,一轉身又尾隨而來,這一回來的迅猛無比,半仙竟然無暇躲避!

危急之時,忽然一道身影閃過,單掌一舉,啪的一聲,正中那東西的胸口,那東西雖然身材高大,也被震得倒退數十步,那突然插手之人,身子晃了幾晃,口中一聲悶哼,腳尖一點,飛撲過來,直擊那東西的要害,這一人一怪頃刻間鬥了起來,隻打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此時洞裏陰風大作,天地無光,四周黑淒淒一片,隻有半仙手中那張長明燈搖搖晃晃,似乎隨時都會熄滅。大少等人仔細一看,和那東西動手的不是別人,正是師兄王亞樵,哥兒倆同時鬆了一口氣,都知道王亞樵本領通天,雖說不至於手到妖除,最起碼支撐一會兒沒問題,可倆人剛一鬆懈,就聽見半仙大喊:“諸位,可不能讓這東西耗下去,這玩意兒能吸取靈氣,如果讓他吸走了靈氣,這陣勢不保,你我都出不去了!”

牛二柱和卜發財大吃一驚,但這時候不容大少再多想,那東西此時越戰越猛,竟然和王亞樵不相上下,雙方拳來腳往,好一陣惡戰!牛二柱也不是那愛看熱鬧的人,大少自以為這幾年功夫見長,尤其是偷襲的功夫,已經和他的無恥一樣,練得爐火純青,當時不聲不響,繞到那東西身後,二話不說就是一刀!那東西被突如其來的襲擊嚇了一跳,蹭的回過頭來,兩隻眼睛在燈光下下如同兩道電光,牛二柱被晃得眼前一團模糊,又怕那東西偷襲,隻好繼續把刀子捅了過去,不過情急之下,就沒有了準頭兒,這一刀滑了過去,前邊空空如也,顯然是走空了。大少收腳不住,踉踉蹌蹌的往前跑了好幾步,幾乎和王亞樵撞在一起,王亞樵和那東西激鬥正酣,被牛二柱一攪和,也有了喘息的機會,王亞樵一把將牛二柱扶住,關切問道:“二柱,你沒事兒吧?”大少趕緊搖頭,張嘴剛要說話,就聽見身後惡風不善,拿東西複又轉身,惡狠狠撲將過來!-- by:520xs87942204368064376|6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