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離魂

雖說現在那老狐狸的克星尚未露麵,可眾人時時處處都被他玩弄於鼓掌之中,這邪物心機之深,謀劃之周密,直叫人心中發寒。為了斷卻老狐狸的退路,不惜暗中操縱老太太,攪得眾人大亂,又叫人在黑暗中假扮老太太,故意做出老狐狸被偷襲的假象,引誘卜發財打開密室,用邪法破了老狐狸用來躲避天雷的最後一道屏障,如此一來,老狐狸退無可退,隻好在原地死捱。

更叫眾人頭疼的是,眾人四處尋找,竟然發現老太太不知所蹤,如此一來眾人不免分神,情急之下,難免不會顧此失彼,到時候心慌意亂,稍有差錯,就會被他暗中找到下手的機會,如此一來,更是難以防範,眾人嘴裏不說,可心中就如同被堵了一個疙瘩一樣,這東西既然如此狡詐,能假扮眾人的同伴,那麽這幾個人之中,豈不是沒有一個可以信賴的?

半仙是眾人中年齡最長,見識最為廣博之人,低頭沉吟半晌,忽然抬頭道:“看來這邪物,不但心機深沉,而且邪法高深,隻怕道行不在我與道友之下,既能在別人昏迷之時控製他的身體,又能在黑暗中輕易劫走真身,留下一個傀儡冒名頂替,你我隻怕是防不勝防,為今之計,隻有守株待兔,將道友死死護住,或許還能防住此物的偷襲,避過這一節!”

老狐狸點點頭:“半仙說的不錯,隻是為了我一人,恐怕要連累眾位了,小子雖然心中愧疚,但事以至此,隻能以圖後報,不敢再虛意推諉了!”說罷深深一躬,向眾人行了一禮。牛二柱對此嗤之以鼻,一位老狐狸又在蠱惑人心,其實大少這回可是猜錯了,這老狐狸也是有口難言,方才眾人被邪物**,開了密室,他雖然親眼所見,卻根本無法阻止。

原來老狐狸自從被眾人圍住,以為萬無一失,就開始精心調息,吸收天地靈氣,好為渡劫做些準備,誰知道半途之中,忽然似乎得到了某些啟示,就如同冥冥之中天地之道裏的禁製忽然鬆動,可以從中窺視天機,老狐狸大喜過望,天地大道那是何等玄妙,如果有幸窺視一二,那豈非是天大的機緣?老狐狸被利益所**,免不了心神激**,試圖拚盡全力,以窺天機,誰知道如此一來,便如同墜入了魔道,千方百計擠了進去,誰知卻是空空如也。

老狐狸此時也知道上當了,這那裏是什麽天機,分明是魔障,不是有人故意引誘自己,就是冥冥之中的天道作怪,在天雷到來之時,先要自己過著一關,一旦因色所迷,無法擺脫,那當時就要身死道消,不但渡不了天劫,隻怕在此之前就已經成了冤魂!老狐狸大驚之下,急忙屏息凝神,依靠深厚的道行,與自身由於懊惱、激憤而產生的心魔對抗,不要看他紋絲不動,實際上凶險萬分,所以即使老狐狸已經在黑暗中看透了邪物的詭計,也隻能是緘口不言,先保全自己!

不過如此一來,老狐狸擺脫了心魔,自身道行也精進了幾分,對於對抗天雷,多了幾分把握,不過有利必有弊,因為一心擺脫心魔,所以老太太失蹤,老狐狸也無法顧及,如此一來渡劫之時,難免對了幾分牽掛,到時候隻怕又要被親情所累,前後衡量,竟然得不償失,老狐狸嘴上不說,心裏卻是愁苦萬端,半仙看在眼裏,已經明白了一些,不過這些話又不好明說,怕被暗中潛伏的邪物有機可乘,隻好默然不語,盡人事兒聽天命了。

那老太太雖然有點兒不得人心,可畢竟認識時間不短,驟然消失,眾人中都有些擔心,但是眼下情況緊急,老狐狸身邊更離不開人,眾人也隻好收起一片擔心,全神戒備的圍在老狐狸周圍,說來也怪,自從密室被毀,四周道也一片安靜,再也沒有異常舉動,這也在意料之中,老狐狸密室被毀,已經沒有退路,此時隻要等待時機,天雷一到,風雲變色,找準機會下手,才是那邪物的最初打算,這時候動手,既鬥不過老狐狸,又忌憚眾人,隻怕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那邪物如此精明,應該不會做這種傻事。

不過眾人也不敢掉以輕心,那邪物行蹤詭異,誰知道還會不會打什麽鬼主意?眾人幹瞪著兩眼,溜溜兒守了一夜,到了第二天天亮,東方魚肚發白,大家多少鬆了一口口氣,乾坤朗朗,那邪物就是有所行動,恐怕也會有所忌諱,眾人忙了一夜,正好兒可以趁機休息一下,大少、馬鳳儀、杜小仙等年輕人瞌睡重,頭一低就昏昏睡去,隻剩下半仙,王亞樵和杜菁菁苦苦支撐。??鬼不語45

大少這一覺睡得挺沉,剛開始還挺舒服,後來漸漸就覺得身體沉重,竟然越睡越累,不但手腳酸痛,而且還頭暈腦脹,尤其是肚子裏咕嚕嚕亂叫,餓的前腔貼後腔,要說牛二柱小時候可沒少挨餓,這滋味兒可不好受,他可不想再多經曆一會,可是人要是越怕一件事兒,這事兒就越偏偏找上你,牛二柱剛開始還能忍耐,可到了後來,肚子裏就像翻江倒海一樣,再也忍受不得了。

牛二柱在熟睡之中,身體不能動彈,可心裏卻還明白,一陣掙紮,五內俱焚,也不知是怎麽搞的,竟然迷迷糊糊站了起來,大少此時神魂錯愕,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趕緊找點兒東西吃,當然,如果大少稍微清醒一點兒,望四周看看,他就能看見自己的軀體還老老實實躺在原地,當時也就會慎重一些,不過此時的牛二柱已經徹底傻了,不客氣說連自己姓啥都忘了。

大少心神恍惚,踉踉蹌蹌走出山洞,當時天光大亮,可牛二柱眼裏卻是漆黑一團,黑暗之中辨不清東南西北,隻聽水流轟鳴,前麵隱隱約約有一道微弱的亮光,牛二柱此時滿心裏都是一筆糊塗賬,啥也不想,深一腳淺一腳的向那片燈火走去。

大少開始幻想那些平生自己見過的好東西,烤鹿腿、滿漢全席、煎餅果子、烤鴨……那還真是越想肚子越餓,不過餓的感覺一強烈,心裏倒是明白了點兒,尤其是讓山風一吹,身上一冷,大少就更來精神了,睜眼往四周一看,不對勁兒啊,我怎麽到這兒來了?牛二柱用衣袖抹了抹嘴角流出來的口水,看著眼前的景物發呆。

眼前是一座深宅大院,高樓巍峨,富麗堂皇,鬥簷高拱,琉璃金瓦,一片氣派,院子裏邊兒幾進幾出,占地極廣,一道道明晃晃的光芒從裏麵映射出來,晃得人眼睛都睜不開,裏麵人聲鼎沸,杯盤亂響,一陣陣香氣飄了出來,聞一口叫人垂涎欲滴,大少剛剛明白一點兒,一聞見滿鼻子的酒肉香味兒,心裏又是一迷糊,不由分說,邁開雙腿就走了進去。

牛二柱邁腿就進,這房子如此氣派,一看就是有錢有勢的人家,不過這一路上也沒有人阻攔,大少三步並作兩步行到了後宅,推門一看,發現這房子空間極大,猛一打眼就跟大茶樓似的,使人眼前豁然開朗,裏麵房間重擱,也不知道有多少屋子,大少正在愣神兒,忽見對麵有五六個年前女孩正在有說有笑的並肩行走,現在分明是春,她們卻穿著奢華的皮裘,式樣古典,似乎不是今人服飾,隻有其中一個身穿粗布衣服,她頭上紮了兩個麻花辮子,臉上兩片通紅,塗了厚厚一層胭脂,就跟紮紙鋪的紙人一樣,看著有點兒瘮人。

大少定睛一看,哎,那不正是老太太嗎?沒錯,絕對是老太太,雖然裝束變了,臉上濃妝豔抹,跟未成年似的,可就她那模樣,燒成灰都認識,牛二柱氣不打一處來,這些事兒都是這老娘們搞出來的,沒有她就沒有這麽多麻煩,可她現在倒好,描眉打腚的,你這是準備出來賺錢還是咋的?大少緊走兩步對老太太喊道:“我說那誰誰誰,你怎麽跑這來了?你要出來混還是咋的?”

老太太扭頭一看是大少,也沒說啥,而是有點兒僵硬的就朝牛二柱招了招手,示意讓他走近。牛二柱氣呼呼走了過去:“你倒是挺清閑啊,你忘了大夥兒是因為誰來的?來幹啥來了?你倒是裝嫩裝痛快了,我們為了你幹爹差點讓人黃皮子給弄死。你倒也好意思?”大少罵得痛快,不過罵到一半兒,肚子裏餓的一陣絞痛,再也顧不上別的了,趕緊一捂肚子接著問,“這是什麽地方啊?你有什麽吃的東西沒有?我餓得都前心貼後背了。”老太太麵無表情,可能是粉擦的太厚,有表情也看不出來,這老娘們僵硬的一笑,臉上厚厚的粉有些詭異,不動聲色的說:“我哪兒知道我是怎麽來的,我眼前一黑,醒過來就到這兒了,不過你要說餓,那倒好辦,這宅子裏的老太太剛好做六十大壽,讓我給趕上了,這些丫鬟要帶我赴宴,你來得到也巧,跟我一塊兒去吧,人家家大業大,不在乎多一雙筷子!”說話間,那香味兒又撲鼻而來,牛二柱肚子裏一陣翻湧,腦袋裏一暈,立刻忘了東南西北,當下不知好歹,流著口水,尾隨老太太而去。--by:87942204368064376|6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