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九道雷十二

卜發財急得直跺腳,眾人捉這東西既不是為了吃,也不是為了它那一身皮子,而是為了問出實情,現在這東西死了,還有啥問的?這不是瞎子點燈,白費蠟了麽?這東西賊得很,再去弄另一隻隻怕是不可能了,卜發財垂頭喪氣,嘴了罵了一句娘,伸手就要把這東西扔出去。

卜發財心裏沒個準譜兒,牛二柱卻比他強了不少,見三耗子就要鬆手,眼珠兒一轉,忽然開口:“我說耗子,你可千萬別鬆手,我聽人說過,這狸貓詭計多端,最會裝死,一鬆手它就抓住空子躥沒影了,小心它還有一招……”

卜發財本來都要把狸貓扔到地上了,一聽大少提醒,馬上又把手抓牢,死死握著狸貓的脖子,這時一件離奇的事情發生了,那狸貓果然是在裝死,而且它似乎聽懂了大少的話,知道裝死瞞不過來,不等牛二柱點破它的第二招脫身之術,立刻回頭,衝著卜發財手上就咬。

屋裏油燈光亮雖暗,但還是可以看見卜發財手中抓的狸貓嘴裏那森森的牙齒,那牙齒白中泛黃,尖銳異常,這玩意兒雖然不至於有毒,可在林子裏卻是啥玩意兒都吃,咬一口隻怕也得腫上好幾天,卜發財自然也知道厲害,可有舍不得撒手,危急之下騰出一隻手來,舉著拳頭就往狸貓身上招呼,一邊打一邊嘴裏罵道:“好你個王八孫子,我叫你咬,叫你咬!”

卜發財雖然力氣小,可要是拚盡全力,揍一隻貓還不在話下,沒幾下子,那狸貓被打的口鼻流血,渾身顫抖,雖然還不至於死,可也不敢在行凶,反而一動不動,可憐兮兮的看著卜發財,這要是馬鳳儀和杜小仙,說不定也就心軟了,可三耗子不吃這一套,手下毫不放鬆,一拳比一拳狠,打的這狸貓直翻白眼兒。

牛二柱一看,行了,可不能再打了,再打真就給打死了沒回頭還得費事,沒有活口,你到哪兒問出實情來,牛二柱趕緊過去一扒拉卜發財:“行了啊,你別在這兒充好漢了,人家好漢都是打虎,你這可是打貓,就是打死了,也顯不出本事來,再說了你打死我雖然不管,可你得給我再弄一隻去!”

卜發財經牛二柱一提醒,鼻子裏哼了一聲,把狸貓扔給了大少,大少陰陰一笑,提著那隻狸貓坐在椅子上,用手一指:“孫子,你也別給我裝熊,也別裝著聽不懂,我就知道你個混帳王八羔子能聽得懂人話,廢話我也不跟你多說,你就來個幹脆的,說還是不說,說了,我立馬兒放你走,你要不說,那成了,哥兒幾個還沒吃飯,今兒晚上就拿你打牙祭了!”

這隻又肥又壯的狸貓被三耗子揍得死去活來,嘴角裏直竄血,聽牛二柱說了半天,眼睛眨巴紮吧,嘴一張,喵的一聲叫了出來,這裏毛合家毛叫的不一樣,嗓子又尖又細,聲音嘶啞高亢,就跟小孩兒夜啼,夜貓子進宅一樣,好不難聽,眾人突如其來,被它叫的一哆嗦,幾乎嚇出一身冷汗,卜發財狠狠瞪了那狸貓一眼,扭頭問牛二柱:“二哥,它大概是說了,可他說的是啥,你給大夥兒翻譯翻譯唄!”

大少瞪了卜發財一眼,心說滾你犢子的,你這不是罵人嗎,你才聽得懂貓叫呢,你全家都聽得懂!大少雖然有點兒窩火,可也沒工夫跟他囉嗦,蹭的掏出刀子,頂在狸貓的肚皮上,就差一刀子捅進去了,可這狸貓也不知道是真聽不懂,還是故意裝蒜,任憑怎麽逼問,就是喵嗚喵嗚的叫個不停。??鬼不語76

大少徹底沒轍了,人總不能跟畜生一般見識吧?雖然這玩意兒邪性得很,殺人吃腸子都不帶眨巴眼兒的,可人家就是用貓叫和你對話,你有啥辦法?總不能真把他弄死吧?眾人一商議,算了,別墨跡了,這事兒講不出理去,還是明天一早把狸貓帶回去,交給老狐狸處置,這老狐狸原本也是獸類,正所謂人有人言獸有獸語,他興許就能聽到這裏貓說的是啥。

牛二柱一聽,得,也隻有如此,看來今天怎麽著也得在這裏過上一夜。眾人七手八腳,將後腿的後腿用鐵絲係了個死扣,給它拴到牆角,彼此商量了一番,這地方可並不能睡得太死,得留下守夜的,看天色現在也就晚上八點多鍾,第二天天亮起身,還有***個鍾頭左右,一人守倆多鍾頭,湊活湊活也就天亮了。

卜發財中午捉的魚還剩了一些,不過現在天氣漸漸熱了,都有點兒不新鮮,隻不過實在又沒有別的東西吃,眾人也隻好湊活著吃了一些,吃著沒滋沒味兒的烤魚,大夥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正在犯困,就聽見身後慘叫不絕,眾人出其不意,嚇得一哆嗦,回頭一看,那狸貓也不知道是怎麽了,趴在地上扯著脖子叫喚,那動靜兒慘絕人寰,聽的人心裏直發毛。

牛二柱眉頭一皺,這玩意兒叫得如此怪異,隻怕是沒什麽好事兒,正要過去給它點兒顏色,叫他住嘴,空****的小木屋外突然間響起一陣砸門聲,一個鋸木頭般刺耳的哭泣聲隨風傳來,眾人心裏一動,就知道要出事兒,大少衝哥兒幾個使了一個眼色,偷偷抽出手槍推開木門,探頭往外一看,門外夜幕籠罩,山風嗚嗚,吹得正勁,連半個人影都沒有。牛二柱被山風一吹,身上一寒,立刻打了一個哆嗦,這可太不尋常了,這半山腰裏,絕對不可能有人敲門,可這敲門的不是人又是什麽?雖然極有可能是風吹動了樹枝,打在門上發出的動靜兒,可大少有一種直覺,這絕不是風聲作怪,無邊的黑暗中似乎有一種不祥的預兆,黑暗深處傳來隱約而詭異的哭聲,這絕不是錯覺,絕對是有什麽東西在哭!牛二柱滿心狐疑的回到了屋裏,馬鳳儀看出事情有些不對,趕緊過來詢問,牛二柱搖了搖頭,被夜風一吹,大少心裏冷靜了不少,隨之而來的是更多的疑問,這些都是最應該注意而卻被忽視了的問題,自己下山的時候從沒有看見這地方有什麽木屋,大晚上的怎麽平白無故多了一座房子?再者,屋裏沒人,為什麽會亮著一盞燈?還有就是這屋裏不多不少,隻有四把椅子一張床,正好眾人輪流休息,這一切都是巧合,還是另有深意?--by:87942204368064376|6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