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十一 左右為難

這要是剛見麵兒,牛二柱這些話肯定不會引起姓朱的注意,不過經過了這些事兒,尤其是手下一個接一個的出了事兒,朱把頭心裏也開始畫魂兒,這地方稀奇古怪,平白無故又死了一個人,那幫混混除了一心想著發財,又不會考慮別的,作為一個頭目,他卻想的比別人多,大少口若懸河,一副胸有成竹,成熟老練的樣子,潛移默化之中,這家夥也開始重視起牛二柱來。

就這麽說話的功夫,那叫孫癩子的混混撒腿就跑,一路跑的飛快,這地道裏四通八達,岔路不少,不一會兒就沒了蹤影,姓朱的身子動了幾動,愣是沒敢追,這也不是他膽子小,實在是這裏地形複雜,情況更是不容樂觀,萬一那小子沒跑遠,躲在暗處監視,自己一步跑出去,不正好撞在槍口上?

“牛副幫主是什麽意思?怎麽雖然剛見麵的時候有點兒不愉快,不過現在咱們可是一條船上的人,說話不必吞吞吐吐,你有什麽話就直說,有什麽主意,不妨說出來聽聽。”姓朱的態度大變,為掩飾自己不敢追人的尷尬,說話也緩和了不少。不過話說的是挺好聽,但依舊和牛二柱保持著距離,眼珠子滴溜亂轉,一看就知道還存有戒心。

牛二柱也不管他怎麽想,開門見山說道:“現在咱可是兩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而且弟兄們發財心切,這時候要是找人追上去,肯定不幹,不如這樣,我帶我那個受傷的兄弟追過去看看,是死是活,各安天命,你看如何?”牛二柱邊說邊觀察姓朱的臉色,憑他的直覺,這小子就不會同意,你別看他五大三粗,其實心裏也鬼著呢。

果然,聽了牛二柱這話,姓朱的眼珠子轉了轉:“這多不合適?你那兄弟都昏倒了,怎麽去?一路上豈不是累贅?我看這麽辦吧,牛副幫主你辛苦一趟,過去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這黑燈瞎火的,一個人未免身單力薄,我叫幾個兄弟跟著你,你那個弟兄就留在這兒,由我們照顧,你看如何?”

牛二柱幾乎罵街,這姓朱的也太奸了,他哪兒是怕卜發財累贅?這是防備倆人找到別的出路逃跑,這人心眼兒實在太多,不但派人跟著自己,名義上是保護,實際上是監視,而且還把卜發財留在此處,說是照顧,其實就相當於留了一個人質,有卜發財在這兒,牛二柱就是個孫猴子,到了最後,還得乖乖的回來,這家夥心思縝密,由此可見一斑。

大少心裏跟明鏡兒似的,不過現在人在矮簷下,也不能不低頭,大少強咽下一口氣:“成!朱把頭,咱都是混江湖的漢子,說多了沒用,你劃出道兒來,我跟著走就是了,不過話可說到頭裏,我這一去咱可都明白,不一定啥時候回來,你要是趁著我離開,自己溜號兒,或者對我兄弟不利,你可不夠一撇一捺兒,我就是死在這地道裏,也不會饒了你!”

姓朱的趕緊點頭:“牛副幫主說的哪裏話,我也是條漢子,胳膊上跑馬,三刀六洞紮得起,怎麽會說話當放屁?你就放心大膽的去吧,出了事兒,我姓朱的一力承擔!”牛二柱見他說的倒也痛快,心裏總算踏實了些,用金瘡藥簡單的包紮了傷口,回頭又看了卜發財一眼,一回頭,領著三個混混順著孫癩子逃跑的方向追去。

那三個混混也是倒黴,雖然姓朱的已經保證金子分給他們一份兒,不過那可是死的,在現場撿金子多美?偷偷留下一點兒誰能知道?這三人垂頭喪氣,一路低著腦袋就知道趕路,這道便宜了牛二柱,前路凶險,誰也不知道會遇上什麽,這仨人既然隻顧趕路,那正好兒,可以做三個不錯的擋箭牌,正好給大少探路。

好在一路平安無事,看來孫癩子果然跑遠了,或許孫癩子已經被什麽東西給控製住了,已經沒有了暗中埋伏,偷襲別人的心機。那三個混混本來就不樂意趟這趟渾水,現在一看四周也沒啥動靜兒,就開始嚷嚷著要回去,牛二柱本來打算見機行事,見這幾個熊貨一點兒都不上心,一時也沒了主意,仨混混本來也不打算征求牛二柱的意見,嘴裏嘀咕著,竟然扭頭就走。

牛二柱心裏有事兒,一直就沒怎麽聽他們說話,等醒過神來,仨人已經走出去老遠,這地方比剛才那大廳裏更黑,而且四周陰風陣陣,還沒啥人,說話都有回音,有沒有什麽奇怪的東西不重要,光這個環境,人呆的時間長了,心裏就受不了,大少猛的一哆嗦,來不及多想,轉身就去追那三個孫子。

也不知道跑出去多遠,大少就聽見前邊兒哎呦一聲,牛二柱心裏咯噔一下,不好,可能要出事兒,隻怕是那三個混混已經遇到了麻煩!大少猛跑幾步,又停了下來,這時候可不能莽撞,別說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孫癩子,或者地道裏暗藏的別的玩意兒,就是那群混混也是不懷好意,萬一跑得太急,中了人家的圈套,那後悔可就晚了。

牛二柱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往前挪,黑暗之中,倒也不至於迷失方向,因為那一聲慘叫之後,對麵又傳來打鬥和呼叫的聲音,後來似乎是靜了下來,不過前邊兒響聲不絕,似乎有一兩個人在大口喘氣,這聲音雖然不大,不過在黑暗之中卻分外明顯,牛二柱都不用多費事,輕而易舉就到了出事地點。

前邊兒說過,牛二柱學過夜眼,雖然不太著調,也比一般人視力要好,大少藏在洞壁後麵,探頭往外一瞧,前邊兒模模糊糊,似乎有仨人,不過卻是兩個人站著,一個人躺著,更遠的地方似乎還有東西,不過一時半會兒看不清楚,那躺著的一動不動,兩個站著的也好不到哪兒去,後背緊貼著洞壁,大口喘著氣,就跟見了活鬼一樣。

牛二柱沒敢貿然上去,這黑燈瞎火的,萬一被人誤會,挨上一下子,那可比竇娥都冤。大少離老遠喊了一嗓子:“我說三位兄弟,這是怎麽回事兒?怎麽還躺下一個?我是牛二柱,你們可得把招子放亮一點兒,不能傷了自己人!”

那兩個站著的此時聽見牛二柱說話,不亞於遇到了救命稻草:“牛……牛副幫主,您了可來了,咱這一趟可是倒了血黴了,您了快點兒救命,我們遇見鬼了!”牛二柱說話就是給他們聽得,至於別的東西,大少見得多了,根本就不在乎,苦於身上的武器都被姓朱的掏走了,牛二柱隨便兒在地上摸了塊石頭,大步走了過來。

到了近前,晃亮火折子一看,那倆站著的五官挪移,臉色蒼白,都不像人模樣了,看來已經嚇得三魂走了兩魂,大少一低頭,地上躺著那一個渾身是血,臉白如紙,雖然身體還在抽搐,不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活不成了,牛二柱也沒敢貿然翻動屍體,回頭問那倆人:“怎麽回事兒,咋平白無故還死了一個弟兄?”

那倆人嘴皮子哆嗦,就差尿褲子了,看來嚇得不輕,不過話還聽得明白,見牛二柱發問,哆哆嗦嗦,斷斷續續,好容易才把話說完,原來三個孫子一心想著發財,誰也沒心情跟牛二柱瞎混,到了半路就自己返回,不過走到了半途,據感覺出不對來了,後邊兒似乎有人跟著,開始仨人還以為是牛二柱,也沒怎麽在意,誰知正走得心急,後麵那位突然竄了上來,抱住已經快斷氣這位,張嘴就咬。

當時的情況異常恐怖血腥,否則這倆人也不能嚇成這樣,一直到那東西撒嘴,倆人愣是沒有動地方,人在臨死之時總是要掙紮一番,躺著這位一通奮力掙紮,把那咬人的東西甩出老遠,那玩意兒倒也奇怪,咬了人之後,竟然安靜下來,躺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也不行了。

牛二柱畢竟比這倆人強,看了看屍體,也沒啥特別的緊走幾步又去看那遠處的東西,離得遠的時候還沒覺得怎麽樣,可一旦離近了,用火折子一照,大少立刻全身汗毛直屬,這東西竟是個人,平平展展的躺在地上,腦後一個大窟窿,除了殘留了一些白花花的腦漿,竟是一點兒血都沒流,牛二柱把這人翻了過來,定睛一看,不由的也是一聲驚呼,這人正是孫癩子!

眼下這孫癩子渾身幹癟癟的,似乎身上就有一層皮,容貌枯黃,不仔細看根本不知道是誰,大少用腳踢了踢,孫癩子一動不動,試著探了探鼻息,一點兒動靜兒都沒有,這人是死定了,幹脆就是一具屍體,可是,既然人已經死了,那他身上的東西呢?那倒也死了?牛二柱心裏一轉,劉二麻子剛死時的情景湧上心頭,大少打了一個哆嗦,隱隱感覺這事兒有點兒不秒,急忙幾步跑了回來,這時候也沒工夫避諱了,大少一腳把屍體踢的翻了一個個兒,往那屍體後腦勺兒上一看,果然,也是一個血肉模糊的窟窿,咕嘟咕嘟鮮血狂冒,不過除了血肉之外,倒也幹幹淨淨,似乎並沒有別的東西。大少一愣,難道自己猜錯了?那這可就更麻煩了,那搗鬼的東西不在屍體上邊,又不在孫癩子那裏,就隻有一個可能了,這東西在那兩個混混身上!--15289+d7n7t+96859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