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黃瘋子

三個小時之後,錦、藍二人的熱情大為衰退,費盡心神也搞不明白怪眼令牌的古怪。藍心琳將銅盒子翻了無數遍,隻在其中找到了一張紙條,隻寫了‘天眼令’三字,多少算是知道古怪令牌的名字了。令牌埋藏的如此隱秘,定是十分重要,又是清清留下的,天眼令牌最後交給藍心琳妥善保管,待離開之後,尋找專家學者幫忙破解。

藍天計劃下午就動身回家,單位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中午時分,四爺帶著一群老兄弟來了,要請藍天一家人和錦天行吃飯。藍天推辭不得,隨著四爺來到村中的麥場,村民早就擺好了流水席。藍天的身份特殊,村裏的男女老少全來了,熱情的湧上來於藍天和陳雅打招呼,將二人圍的水泄不通,錦天行拉著藍心琳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從人群中鑽出來,找張角落裏的桌子坐了下來,樂嗬嗬的看二老忙的焦頭爛額。直到四爺出麵,才將二人解救出來。由四爺安排,村民入席做好,酒席開始了。

酒過三旬,雖然喝的是村民自己釀造的米酒,錦天行還是覺得酒勁上湧,腦袋有些發暈。藍心琳的情況也差不多,因為酒力的緣故,她的臉頰紅撲撲的,就想一個紅蘋果,說不出的可愛。兩人桌子上坐的人不多了,都去找人喝酒去了。錦天行側過臉去盯著藍心琳看,她的臉一會兒變成了羅伊,一會兒又變成了清清。錦天行眨眨眼,兩張絕美的臉龐合在了一起,化成了藍心琳。錦天行鬼使神差的用手摟住了藍心琳的細腰,隻覺藍心琳的身體一下變的無比僵硬,錦天行感覺就像是摟了塊木頭。藍心琳的臉變的更紅了,遲疑了兩三秒鍾,藍心琳輕輕的靠在錦天行身上,身體逐漸變軟發熱。兩人也不說話,就這樣輕輕的靠著。

藍天和陳雅被灌了一肚子的米酒,兩人苦不堪言,蛋花米酒雖然好喝,可肚子的容量實在是有限,看到還有一半的村民在排隊等著給兩人敬酒。陳雅一個老師,平時就沒什麽應酬,幾時見過這樣的場麵。看著排成長隊的人她就覺得酒氣上湧,頭暈眼花,看人全是重影。順著人龍看去,陳雅看到了靠在一起甜蜜蜜的藍、錦二人。陳雅借著酒勁,心中惡狠狠的在想,老娘在這被人狂灌,你們兩個在那甜蜜蜜,便宜你們了,看老娘怎麽收拾你們。陳雅指著兩人扭頭對鄉親們說道,“鄉親們你們怎麽光顧著和我們喝酒,把他們兩個給冷落了。”鄉親們扭頭一看,還真是,立刻有村民拿著酒碗向兩人走去。

錦、藍二人也不是等閑之輩,很快就察覺出局勢不對,村民正在悄悄的對二人進行包圍,村民抱的巨大米酒筒讓兩人的胃部隱隱做痛。兩人也管不了許多,手拉手突破層層的圍堵向村外跑去。兩人身手矯健,豈能是村中老弱婦孺能追上的。眼看著兩人跑出了村子,村民不甘心的跺了幾腳。藍天拉著陳雅也想趁亂就跑。被四爺一把拉住,“你們兩個可跑不了。”村民回過神來,將兩人層層圍住,不將米酒喝完是絕不罷休。

兩人手拉手跑到村外的小山坡上,直到跑不動才跌坐在雜草叢中,兩人相視而笑,緊握的手一直沒有鬆開。在酒精的催動上兩人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衝動,臉上泛起醉人的紅 潮。錦天行忍著體內的躁動背過身去,藍心琳背靠著錦天行坐下。兩人也不說話,柔柔的山風輕撫兩人的麵頰,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草香。在這一刻兩人暫時放下了背上的包袱,感覺到從未有過的輕鬆。

錦天行緩緩的閉上眼睛,與羅伊渡過的幸福時光一幕幕的浮現在眼前,錦天行的嘴角微微的彎起,臉上掛著幸福的笑。他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在廣闊的原野上,羅伊一身白裙在奔跑,宛如天籟的笑聲鑽進他的耳朵,羅伊邊跑邊叫他的名字,他立刻就追了上去,伸出手馬上就能抓住她時羅伊停下了腳步,身子沒動,頭卻180度轉了過來,麵無表情,雙眼不帶任何感情冷冰冰的看著他,一滴鮮血從羅伊額頭正中流了下來,一隻眼睛緩緩的睜開了,正在瞪著錦天行。羅伊張開嘴說道,“我……是……神……仙……不……要……再……找……我……了!”聲音仿佛來自九幽之下的地獄。

啊啊啊……錦天行發出陣陣的慘叫,藍心琳轉過身來看到他雙目緊閉表情十分痛苦,頭上盡是豆大的汗珠,“錦天行你怎麽了。”藍心琳用力搖晃著錦天行,“你快醒醒啊,你不要嚇我。”

在藍心琳的呼喚聲中錦天行醒了過來,“我沒事,就是做了一個惡夢。”錦天行甩甩頭,想要忘記羅伊三隻眼的恐怖樣子。人就是很奇怪,越想忘記的事情記得越清楚,越想記住的事情往往忘的最快。三眼羅伊的樣子深深的刻在了錦天行的腦子裏,時不時的浮現在他的眼前,揮之不去。

“什麽樣的惡夢能嚇到你啊。”藍心琳拿出紙巾,輕輕的擦去錦天行額頭上的汗珠,動作少見的溫柔。羅伊之前也這樣做過。

“沒什麽的。”錦天行接過藍心琳手中的紙巾,自己擦掉了臉上的汗珠。藍心琳背過身去不再說話,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麽。一陣山風吹過草叢,草叢像波浪般發出嘩嘩的聲音。

錦天行站起來張開雙臂,讓山風吹過身體,帶走他所有的煩惱。山風過後,他看到不遠處有個人在向村裏張望,鬼鬼祟祟的行跡十分可疑。“有情況。”錦天行壓低嗓門對藍心琳說道。

藍心琳並不理睬,繼續專心想她的問題。從何時起她開始關注錦天行的一舉一動了,他難過她就不開心,還沒有一個男人能給她相同的感覺。錦天行見藍心琳沒有理會,用腳碰碰她,“真的有情況,我看到一個可疑的人,像是小偷。”

一聽到小偷,藍心琳一下從地上彈了起來,“在那呢?”

“在那棵樹的後麵。”錦天行用手指給藍心琳,一個人正躲在不遠處的樹後用望遠鏡向村子裏張望,還不時的停下在手上的本子上記著什麽。

“過去看看。”藍心琳帶頭,兩人小心翼翼的靠了過去。

錦、藍兩人饒到那人的身後,走近了才看清楚,躲在樹後的是一個老人,年齡大概五十多歲,一頭花白的頭發像一堆雜草,其中還夾雜著草棍樹葉,身上穿了一件米黃 色的半袖,已經髒的快成黑色的了,腳上穿了一雙布鞋,隻不過破了一個大洞,大腳趾露在了外麵。老人在本子上專心的畫這什麽,兩人走到背後而茫然不知。

藍心琳探頭一看,老人畫的正是她家的老屋,畫的惟妙惟肖,特別是角樓上的眼睛,像活的一樣,她忍不住問道,“您畫我家的老房子做什麽?”

突然的聲音把老人嚇了一跳,老人頭也不回的要跑,被藍心琳一把抓住,老人掙了幾下,發覺根本無法掙脫,這才放棄無畏的抵抗。口裏喊道,“我什麽也沒幹,我就是畫了一張畫。”

藍心琳拿過老人手中的本子翻了一下,的確,除了她家的老房子,本子上麵沒有其他東西,她質問道,“什麽也沒幹,你跑什麽?你轉過身來。”

老人慢慢的轉過身來,兩人上下打量老人,老人的身體十分瘦弱,風稍微大點就能把他吹走。老人的臉上掛了一副老式的玻璃眼睛,鏡腿斷了一條,用白膠布纏著,從鏡片的厚度來看,少說也有一千度。藍、錦兩人看老人覺得眼熟,似乎是在那裏見過。藍心琳鬆開可手。

老人也在觀察錦、白兩人,他的視線最後停留在錦天行身上。猛然間老者想起了什麽,麵露恐懼之色,轉身撒腿就跑,嘴裏狂喊著,“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戚天行想起老人是誰了,就是他在碼頭上擋住正要上船的錦天行和羅伊,錦天行就是從他的口中第一次聽到老爺廟三個字。藍心琳也想起來了,幾年前也正是這位老人告訴她,姐姐乘坐的航班墜機並不是意外。與幾年前相比,老者基本沒有什麽變化。

錦天行一拍藍心琳,“快追啊,這老頭肯定知道點什麽。”兩人追了上去。

別看老者瘦弱,跑起來的速度一點也不慢,他對地形相當的熟悉,兩次借助地勢甩開了逐漸逼進的兩人。兩個二十多歲的身強體壯的年青人追不上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傳出去兩人就要買塊豆腐撞死了。戚天行咬牙切齒的喊道,“老頭,你別讓我追上你,追上你就完了。”

關鍵時候還要看藍心琳,老人腳下滑了一下,差點摔倒,藍心琳像一道閃電竄了出去,一把抓住了老人的胳膊,老人不至於摔倒在地。錦天行氣喘噓噓的趕到,“老頭,你還真能跑。”

藍心琳擦掉臉上的汗珠,“是你缺乏鍛煉,還好意思說別人。”

老人也累的夠嗆扶著胸口喘著粗氣,錦天行走到老人麵前,“你說你跑什麽,我們兩個也不是壞人。”

老人非常恐懼錦天行,看他靠近下意識的後退兩步,又差點摔倒。錦天行不解的問道,“我又不會吃了你,你怕我做什麽?”

老者仔細看了看戚天行,突然大聲喊道,“不可能的,這麽多年除了‘他’之外沒有人能活著從老爺廟水域出來,你肯定和‘他’是一夥的,是‘他’叫你來殺我的吧?”錦、藍二人一驚,這老頭果然知道不少事情。

錦天行反問道,“要殺你總要有個理由吧,我為什麽要殺你?你說的‘他’是誰我也不知道。”

老者瞪大了眼睛問道,“那你們追我做什麽?”

錦天行解釋道,“不知道您還記得麽,那天是您阻止我和我妻子上遊船,遊船開到老爺廟水域果然出事了,我的妻子和滿船的遊客連帶遊船一起失蹤了,我想您肯定知道什麽線索能幫我找到我老婆。僅此而已,我和您口中的‘他’沒有半點關係。”

藍心琳拿出老人的本子也說道,“您畫的是我家的祖屋,我想知道您為什麽畫它。我們沒有惡意,不會傷害您的。”

老者似乎沒聽見藍心琳說什麽,看著錦天行,問道,“你真的不是‘他’派來的?”錦天行堅定的點點頭,老人的眼中放出奇異的色彩,隨即問道“你在老爺廟水域看到了什麽,告訴我你在老爺廟水域看到了什麽,你又是怎麽從老爺廟水域跑出來的?”

錦天行眼珠子一轉就想出了主意,“您有我們想知道的情況,而我有您想知道的情況,我看這樣吧,我們做一個交換,各取所需,您看怎麽樣?”

老者疑惑的看著兩人,他很想知道錦天行的經曆,但同時他也不信任兩人,隻有保住小命才能繼續調查。他毫不隱瞞的說道,“我並不相信你們,所以我並不打算把我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訴你們。”

困擾兩人謎團的答案就在眼前,兩人有些激動,錦天行不停的向老者解釋我們兩個是可以相信,我們不會害你之類的話。老者還是不相信,藍心琳問道,“那你說吧,要怎麽樣你才會相信我們?”

老者沉思了一會兒說道,“你們需要時間的考驗來證明我可以相信你們。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交換了。”

錦天行試圖還要解釋,藍心琳阻止了他,“好吧,我們同意,等取得您的信任之後我們該怎麽找您?”

老者看看兩人,警惕的說道,“把你們的地址和電話留給我,你們不用找我,我相信你們了自然會去找你們。”

藍心琳迅速的寫下兩人的名字、地址和聯絡電話交給老者,老者看了之後說道,“藍心琳和錦天行,我記住你們的名字了。”

藍心琳問道,“那我們該怎麽稱呼您呢?”

“叫我黃瘋子好了,這附近的居民都這麽叫我。”老者裝好本子,準備離開。

藍心琳擋住了他,“做為互相信任的基礎,您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

黃瘋子猶豫了一會兒說道,“好吧,你們問吧,隻要我知道就告訴你們,但隻能提一個問題,多了我不會回答。”

藍心琳和錦天行有很多問題要問,兩人爭執一會兒,最後由藍心琳問道,“你口中的‘他’是誰?你為什麽怕他?”

“‘他’叫宗闊,宗天集團的總裁。”黃瘋子伸出一個手指頭,“我說過了,我隻回答一個問題。”說完轉身離去,逐漸消失在兩人的視線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