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出棺 / 殺人留字/看書閣
高胖子一見趙金刀就裝模作樣的走上前去,深鞠一躬謙卑謹慎的道:“學生高升見過大人!”
趙金刀哭笑不得的正要答話,韓陽卻搶先一步橫在兩人中間麵帶鄙夷道:“趙大人不要理會這些低賤粗鄙之輩,免得失了身份。”
趙金刀臉帶寒霜的冷聲道:“韓大人說話最好注意一些,如果連鎮疆侯獨子,未來的堂堂侯爵都成了低賤粗鄙之輩,那誰還能稱得上功勳貴胄?”
“這……”韓陽當場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大明十二國公戎國公的長子,鎮疆候 高東。雖然隻是個侯爵卻手握重兵,一般的郡王公爵都不敢在他麵前拿大,何況他一個六品的小小府丞?他剛才那番話要是被有人聽去,到鎮疆候那裏告上一狀,準沒有他好果子吃。
韓陽連腦門上的冷汗都來不及擦,幾步搶到高胖子麵前,躬身就要賠罪。高胖子一甩袖子拉著趙金刀大步離去,連看他一眼的心情都欠奉。
韓陽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團團『亂』轉,好不容易看見朱廣通站在旁邊,立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幾步搶上去拉住朱廣通的手道:“小公爺,這事兒你得幫兄弟打個圓場啊?”
朱廣通挑了挑拇指陰陽怪氣的道:“你真狠,這話我都不敢『亂』說,你上來就把高家人罵進去了,我看你是茅坑邊上睡覺離死(屎)不遠啦!”
“這……這……”韓陽低三下四的道:“小公爺,所謂不知者不罪,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朱廣通不耐煩的道:“別說我不幫你,你看見那個趙金刀沒有?你求我不如求他。光看他們之間那熱乎勁,就知道關係不一般,他說句話肯定管用。”
“是是是……謝謝小公爺指點!”韓陽這才把心放下來一點,心裏盤算著怎麽能跟趙金刀好好拉拉關係。
高胖子拉著趙金刀進了屋裏:“刀子,這屋裏已經死了兩個人啦!其中一個就死在你腳下不遠的地方,你怕不怕?”
趙金刀笑道:“連鬼門峽那種地方,我都跟你們去過了,還有什麽能嚇著我?你們的案子查得怎麽樣了?”
高胖子愣了:“你怎麽知道我們在查案?”
“球哥,是個能念書的人麽?”趙金刀故作神秘的道:“兄弟在錦衣衛還是有不少熟人的!”
高胖子指著謝半鬼道:“查個屁啊!你那哥們壓根就沒正經查過。”
“誰說我沒正經查過?”謝半鬼從懷裏掏出一張皮革樣的東西扔在桌子上道:“這是我昨天晚上,從郭繼那個死鬼身上揭下來的,看看上麵寫的什麽?”
“負心薄情,該殺!”高胖子搓弄著那塊皮道:“這是材質,我『摸』著怎麽像是皮?”
“人皮!我從郭繼身上揭下來的。”謝半鬼一句話,嚇得高胖子差點把那張皮扔出門外去。
謝半鬼拿過人皮遞給了趙金刀:“金刀,這裏就數你學問大,能看出點什麽不?”
“這個……”趙金刀擰著眉『毛』道:“這人的字體兼具顏柳兩大家之所長,習字上頗下了一番苦功……”
“我說的不是這個!”謝半鬼擺手道:“寫字的是個女人,男人的字沒有這麽柔和飄逸,而且這個‘殺’字恨意十足,卻沒有多少殺氣,更說明她是女人。”
謝半鬼說完雙手往腦袋後麵一背躺到了**:“金刀,等下你就去找韓陽,告訴他殺人凶手,是十年前名滿江湖的獨行殺手陽世判官。剩下的讓他們自己發海捕公文查去吧!李成森那邊也這麽說。”
高胖子懵了:“這能行麽?”
“怎麽不行?”謝半鬼不耐煩的道:“誰要是說,凶手不是自詡為斬『奸』除惡,判決惡人死刑的陽世判官,就讓他們自己去找個凶手出來給我看看。要是韓陽來找你道歉,你不妨把話再告訴他一遍,就當我們幫他把案子查清了。”
“那好吧!”高胖子對謝半鬼的決定一向沒有多大的疑義,隻不過他等來的不隻是韓陽的道歉,而是乙字房又出了命案的消息。
謝半鬼和高胖子趕到時,乙字房已經被順天府衙役和國子監士子圍了個水泄不通,好在有趙金刀帶領,兩個人才算擠了進去。
謝半鬼一進門,就見房間正中央的桌子上用筷子釘著條半尺多長的舌頭,舌根處參差不齊的斷口鮮血淋漓,像是剛被割下來不久。
一個臉孔向下趴在地上的士子,在嘴角處淤積的一灘血跡,十跟指頭扣進地裏幾寸,指甲大部分斷裂在土裏,可見死前必然經受了極大的痛苦。
這時仵作正好把人翻了過來,死者左臉上寫著一行端端正正的小楷:“巧言令『色』,騙人清白,該殺!”筆體雖然與郭繼身上的截然不同,但是可以肯定寫字的仍然是個女人。
仵作的伸手在死者口腔裏探了探,小聲道:“大人,這人的死因實在不太好說。”
韓陽瞪眼喝道:“什麽不好說?有話快講!”
仵作支支吾吾了半天沒說出一個字來,忽然向也在翻動屍體的謝半鬼拱了拱手道:“這位公子爺也看了半天,不知道,您有什麽高見?”
謝半鬼沒有心思跟這種衙門裏的老油條計較,直接開口道:“其實,他的死因很簡單,就是有人把他舌頭釘在了桌子上,再使勁往後拉扯他的身子,把他舌頭給拔出來了。人是活活疼死的。”
“著啊!”仵作奉承道:“公子爺高見,高見,小老兒也是這般想。不過,想把百十來斤重的人抱起來往後硬拽,還得把舌頭拽出來得用不少力氣。”
“還有……”仵作看了看謝半鬼的臉『色』道:“這人被拽斷了舌頭之後,一時半會是死不了的。讓個掙命的人,一點聲都不出,隻怕也不那麽好辦……”
謝半鬼淡淡道:“這沒什麽大不了的,要是我想做一樣也能做到!”
“這這……”仵作瞠目結舌當中,謝半鬼大搖大擺的走了。
隻不過,他和高胖子沒笑多久就變了臉『色』。兩個人一進門就見到正對大門的牆上寫著一行大字:“誰是陽世判官?糊塗士子,糊塗官,可笑,可惡!”
高胖子看完當即火冒三丈:“叫板是吧?老子要是不把他揪出來剝了皮,就不姓高。”
謝半鬼卻不以為然的道:“這不就對了麽!陽世判官做賊心虛了,更證明咱們是對的。好了,把字擦了睡覺吧!”
“老弟,你不符合你『性』格啊?”高胖子的眼睛瞪得溜圓。
“謝兄說的有道理,我來擦好了……” 趙金刀打著圓場伸手要去擦字。
卻聽門外頭有人喊道:“謝兄弟,謝兄弟,你老婆來看你啦!”
“我(你)老婆?”謝半鬼和高胖子大眼瞪小眼的愣在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