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鬼還是沒鬼

不用謝半鬼提示,火神衛也感到了空前的危機。他們雖然看不見夜幕中的情景,卻能感到從四麵八方傳來的威壓。麵對空『**』『**』的黑夜,火神衛竟出現一種萬軍迫近的錯覺,不等老錢吩咐就咬破了舌尖,壓低身形,把槍指向戰壕外圍。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錯覺也越發強烈。

有人覺得,成群結隊的刀斧手已經繞到了自己身後,把冷森森的鋼刀懸在了自己頭頂,讓人不自覺想要伸手去『摸』一『摸』發涼的脖子。

有人覺得,成隊的長槍手已經站在了身前,把寒光四『射』的槍尖頂在了自己的眉心上,兩眉之間憑空生出一股劇痛。

終於,有人不自覺把含在嘴裏的鮮血咽了下去,槍口無意識的漸漸抬手,手指也跟著鬆開了扳機,伸手去『摸』感覺不舒服的地方……

“開火!”謝半鬼忽然開口暴喝,火神衛這才回過神來,本能的扣動了扳機,漫無目的的向身前一陣狂掃。硝煙過後,火,仍舊是火,夜,仍然是夜。除了火神衛滿身的冷汗之外,所有的事物都未曾有絲毫的改變。

謝半鬼向梅心兒道:“放現形符!”

梅心兒揮手灑出的一把靈符,在空中燒成了紙灰,隨風飄向遠方,可是戰壕外卻仍然空空如也。半點人影都沒出現。

“鬼眼,開!”

“靈眼,開!”

謝半鬼,梅心兒雙目灼灼看向四周的同時,胖子也把成瓶的陰陽水灌進了眼睛,可是讓他失望的是,戰壕附近竟然沒有半點鬼影。

胖子頓時急了:“這陰陽水是不是放的太久,失效了?老弟,你看到什麽了?”

“我也沒看見!”謝半鬼緊盯著戰壕外圍把手伸向梅心兒:“把朱砂給我。”

梅心兒遲遲疑疑的拿出朱砂: “你要做什麽?”

謝半鬼伸手接過朱砂,手按戰壕翻身跳了出去,已不可思議的速度在壕邊上繞過一周之後,又彈身跳了回來。 此時,外圍的掩體已經被撒上了一層朱砂細線。

沒過多久,一段腳掌寬窄的朱砂就像是被香頭兒點著了的火『藥』,“嗤”的冒出一股白煙翻動的火花。緊接著,淒厲刺耳的鬼哭聲衝天而起,慘綠磷火組成的人影清清楚楚出現在朱砂爆炸的地方,僅僅眨眼之間,就碎成了綠『色』的光點灑落四周。

朱砂畫出來的圓圈,接二連三的爆出了煙火,磷火人影在戰壕周圍閃成了一片,這次的人影變得更為清晰,甚至能夠看清他們慘白猙獰的麵孔在空中慘叫扭曲。

高胖子擦著冷汗道:“丫頭,你還有多少朱砂?”

梅心兒嚇得小臉慘白,結結巴巴的道:“沒……沒了……”

高胖子急得連連跺腳:“這可怎麽辦?”

“沒朱砂,用童子『尿』。沒行過**的,全都站出來,往外撒『尿』!”謝半鬼喊完之後,看著一動不動的火神衛愣住了:“這裏的童子,不會就我一個吧?”

老錢把梅心兒按回坑底,氣急敗壞的叫道:“都什麽時候了?要命還是要臉,你們自己挑!”

幾個火神衛臉『色』通紅的站到戰壕邊上,麵向外解開了褲子……

謝半鬼滑到唐帥身邊道:“你們是在哪遇險的?”

唐兵低聲道:“在河道上,除了我們幾個其他人全都折了!”

“這裏離河道有多遠?”

“不知道!”唐兵搖頭道:“我們從河裏出來,就一直在跑,可是怎麽也跑出河灘,在河灘上還死了不少人。後來,不知道怎麽的,就跑出來了。沒多久就遇上了你們。”

謝半鬼皺眉道:“看來,我們離河道應該不遠。要是外麵那些厲鬼能推動水源,隻怕咱們就有等死的份兒了。”

謝半鬼話剛說完,戰壕四周就傳來了河水奔流的聲響,像是漲『潮』般的水聲一層一層的向戰壕推進,沒過多久,驚濤拍岸濺起的水花就已經衝進了火光照耀的範圍。

現在,雖然還看不見『潮』汐水浪,但是外圍的掩體已經被水完全滲透,稀釋的泥土成塊的滾進了壕溝,『插』在掩體上的火把七扭八歪的倒在稀泥裏漸漸熄滅。

高胖子急道:“老弟,你快想想辦法啊!童子『尿』被水一混還有用麽?”

謝半鬼不慌不忙的站起身來:“不用像辦法,這附近根本就沒有鬼。所有人,聽我命令,想辦法割開眉心,用血塗抹雙眼。”

謝半鬼說完,率先用絕魂爪在自己眉心上割開了一道口子,不等鮮血流過臉頰就用兩指蘸著血跡在雙眼上左右一抹,冷笑道:“果然沒錯,可笑咱們還被這種雕蟲小技困了這麽久。”

高胖子學著他的樣子再眼皮上塗血之後,眼前的景物立刻發生了變化,火神衛挖出來的掩體仍然立在戰壕周圍,『插』在地上的火把也沒有熄滅,跳動的火光把方圓幾丈之內照得通亮。仔細看時,就連早該消失的朱砂也原封不動的灑在掩體四周。

高胖子愣了:“這是怎麽回事,剛才咱們看到的都是假的?”

“有人在咱們附近下了『亂』神咒。”謝半鬼跳出戰壕,從官道邊上的泥土裏啟出一根刻滿了符文的桃木樁子:“『亂』神咒,能讓人集體陷入混『亂』。走進咒符陣的人,想什麽周圍就來什麽。而且隻要有一個人在想,其他人就都能看見。”

高胖子氣得七竅生煙:“那咱們不是被人給耍啦?”

“差不多!”謝半鬼扔掉手中的桃木樁子:“走,咱們回客棧。”

高胖子嚇得一跳:“回客棧幹嘛?”

“沒時間解釋,回去以後再說!”謝半鬼話音落處,人已經跟著飄出幾丈開外,一頭『露』水的高胖子他們也不得不跟著他趕了回去。

謝半鬼一來一回差不多耽誤了半個時辰,客棧裏的大火已經不知道在什麽時候熄滅,苦海大師和幾個少林弟子仍然躺在被燒了一半的客房當中。

老錢幾步搶到七竅流血的少林弟子身邊,伸手探了探對方鼻息之後,朝謝半鬼咬了咬頭:“人已經死了,好像是被毒死的。”

謝半鬼從房門上,順手掰下一塊燒焦的木炭道:“看看還有沒有活人。”

“苦海大師好像在活著。”老錢按住苦海的脈門道:“脈搏很虛弱,應該是用深厚內力壓製了毒『性』,才暫時保住了『性』命。。”

謝半鬼把手探向苦海的胸口道:“丫頭,你身上有沒有紀伯的解毒丹?給他喂一顆。”

唐兵也跟著道:“我這裏也有唐門的解毒『藥』,能用上麽?”

“喂一顆再說。”謝半鬼走到唐帥身邊:“你們離開之後,遇上了什麽?”

“我們遇見了鬼船!” 唐帥說話間,身軀竟然在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