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遷墳來了對頭
給張德財拾骨這天,來了很多人,搞得聲勢浩大,全都是秀珍姐弟招呼過來抬棺材的,除了自家親人外還有不少幫忙的朋友,清一‘色’的壯實小夥兒,瞧這架勢我就知道是要幹仗。
秀珍的弟弟名叫‘二子’,應該是小名或是綽號,瘦高俊朗的一個後生,比我大四五歲,披麻戴孝,一直都在招呼自己的兄弟,點煙問好。
梁猛父子則負責‘啟攢’——洗骨,拾金,移葬,日子是我親自到大廟裏問好的,畢竟那時的我還不會推算擇日,指掐四柱。
喇嘛陪在我身邊,讓我心安了不少,同時也少了些別扭與生疏。
放過炮仗後,根據我們的指點,很快就挖見了張德財的屍骨,秀珍等人哭陶大哭,直喊自己的爺爺死的冤枉,並對我本事深信不疑,還說我有分金定‘穴’之能,隨便一指,就找到了自家祖先。
其實這都是張德財提前告訴我的,根本就不需要找,自己埋在哪裏,他還不清楚嗎?
梁猛一家人跪在地上嚎啕大止,並罵起了某些人的名字,說他們都沒得好死。應該是當年害死張德財的那些人,看來這些人已經不在人世。
哭罷,秀珍問我,可不可以開始拾骨?我說等等,等人來了再說,你們都不能動這些屍骨。因為拾骨有個很不好說法,平移晚不動,隻有跟死者平輩的人才能拾骨,晚輩兒是千萬動不得的。
否則死者會‘‘摸’骨’,將動他屍骨的晚輩兒帶到地下去。
但秀珍說好的那位張家長輩遲遲未來,我們一行人等了一個多小時,秀珍的弟弟二子親自開車去請,也沒能請來。
二子說那家人反悔了,應該受了梁家的威脅!
遠遠的我瞅見一群人,早早地就站在了路旁看熱鬧,眾星捧月般圍著一個留著八字胡須的中年人。
聽現場的人議論,這人是附近有名的神漢,名叫梁遷,據說可通鬼神!
這一群人是梁家的人。
這讓我擰起了眉頭,看來梁家的人是要跟我鬥一鬥。
神漢與‘陰’陽是有區別的,‘陰’陽先生道‘門’子弟,令符籙的高功大德;而神漢無‘門’無派,供奉什麽的都有,講究點的供奉菩薩、道祖,但具體供什麽,還是要看他身後的那位到底信什麽。
而更多的神漢則幹脆什麽都不供,隻是偷偷的背著人,給身後那位送掉點喜好之物。
所謂‘身後的那位’,指得是暗地裏扶持著神漢的‘精’靈鬼怪。
我曾經遇到過一位很厲害的東北神婆,姓楊,醫術了得,有‘‘藥’白骨、治死人’的本事,尤其‘精’通‘續骨術’。早些年,醫院裏看不了的粉碎‘性’骨折等頑疾,或是判下死刑,很會落下的終身殘疾的病痛,她都能給治好。
到了2000年以後,這位神婆還開一間屬於自家的骨科醫院,上下六層樓,非常厲害。而且一家人全都供奉著一條蛇!
楊神婆跟我講,她家先祖當年隻是個趕大車的窮漢,某一年的冬天外出送糧,回來的時候在路上,看到一條被碾成兩端的青蛇,奇就奇在那條蛇竟然還沒有死,雖然被碾成了兩端,但卻還能動!
過去人講‘迷’信,大臘月路爬出一條蛇本來就很奇怪,而且斷而不死,楊家先祖便把這條蛇撿了回來,用木棍布條包好,小心的帶回家中,供養在炕邊仔細伺候。
雖然那條蛇不吃不喝,但卻不死。
如此一冬過去,某日,蛇不見了!
蛇丟失後,一家人惶恐莫名,還以為是被誰偷去燉著吃了,尋找一天無果。到了晚間,這拉車的窮漢可能是因為過於著急受了風寒,大病不起,還發起了高燒。
如此一連說了多日的胡話,等病好之後,楊家人便會這兒醫骨的本領。
他們說,這都是蛇娘娘保佑著他們。
他家隻有這一‘門’手藝,而後來開醫院的其他本事,都是孩子們去醫學院裏學來的,也算是新老結合開拓創新,不單單的是靠‘迷’信吃飯。
所以她家的醫院開業後很火,還有專程慕名而來的外國友人,比如骨折後因為醫治不利落下殘疾的可憐人,就專程會來找他家重新醫治。(故事,具體指得是誰哪家醫院大家別研究,更別瞎傳,否則網友們都懂,這本書很難再寫下去。理解萬歲。)
聽到神漢的名字,我有些擔憂,因為神漢身後的講究非常多,這裏麵兒包含的可不隻是報恩之說,更重要的是,還涉及道香火供奉與功德命數。
因為在如今這個世道裏,許多事情‘精’靈鬼怪無法自己出手,俗話講‘人怕出名豬怕壯’,很多事情是見不得光的,否則將死無葬身之地。
於是它們就依靠神漢、神婆為自己謀取香火,即便出了事情,它也可以一推二五六,逃得無影無蹤。
所以在‘陰’陽道上走的人沒有不低調的,怕就是自己的‘勢頭’過大,引起自身承受不了的天譴!
說到這裏,大家可能以為,天譴就是小說中的‘天劫’,打雷下雨什麽的。其實不是,所謂的天譴是一種無形無狀的勢頭。而天道同樣也是勢。一旦有人違反了天道軌跡,就像是兩輛汽車迎頭相撞,會引來天道的反噬。這叫天譴。
而且,勢頭越大,天譴也越發的強烈,就像小汽車的時速一樣,速度越快撞擊越猛烈。
簡單的舉例說明下,天譴到底是什麽。
比如說,同樣的話許多人在說,但偷偷說了沒有引起反映,跟沒說一樣。
但如果是被人宣揚出來,越演越烈,引發出‘激’烈的爭論,進而影響到很多人的‘勢’都在往你身上集中,那後果就像某些人一樣……雖然他們做的那些事在另些人看來,也許並不算什麽,小巫見大巫。
但遭就遭在勢頭過大,與時下的‘天道’不符,倒黴挨收拾也是應該的。
這就是天譴。
對平凡人而言,類似的情況其實也有,比如在學校裏某‘女’的行為不檢,大家都覺得她太那個。可很多人心裏明白嘴上不說,怕挨揍。可有些人卻到處宣傳。
結果,同樣的想法,有的人挨了嘴巴,有人卻平安無事。
這就是對‘勢’的運用,‘悶聲發大財’永遠都是明智的決定,低調無錯。
反觀上竄下跳之人,若不懂得低調收斂,敢斷言……幾年以後書友們再返回頭來看看,曾經的名人,往往都風光不了幾年。
這就是天道,這就是命,其實並不深奧。
扯遠了,還是繼續說當天給張德財拾骨的這件麻煩事兒吧。
不怕事難辦,就怕人難纏!
很明顯,梁遷這個神漢是專‘門’過來搗‘亂’的,所以不一會兒就湊到近前,‘摸’著兩撇小胡子,冷嘲熱諷:“都別‘亂’動啊,小心被‘摸’了骨頭,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不知道的人聽了他這話,也許不會覺得有什麽,可那個時候的人多很在意這些說法兒,更加明白被先人‘摸’骨帶到地下的可怕, ...
聞言紛紛看向我。
因為我是他家請來的‘大師’,隨便伸手一指,就知道人埋在哪裏……我說的話無疑是很具有權威‘性’的……
可其實呢,祖先‘摸’骨這種講究,真的不好說它有還是沒有。主要這預兆太不吉利,是人誰沒點三災九難,小病大痛?壞就壞在萬一碰巧湊在一起,本不是個事兒也能說成事兒。
萬事就怕認真!非要強拚硬湊的往一起扯,再捕風捉影的一通編排,西王母娘娘都能跟‘玉’帝做了夫妻,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而且拾了骨的人,心裏難免會發慌犯膩歪,一旦感覺不好的時候就會手忙腳‘亂’,又讓人說的心煩意‘亂’,沒事兒也讓人說出事來。
所以今天,我必須要把這個不好的說法平了,以免日後惹來麻煩。便轉身對梁遷道“哎呦這位,看來是行家啊,怎麽,義務勞動來了?”
我原本就不是善男信‘女’,說話自然不會跟他客氣。
梁遷聞言咯咯一樂,道“哪裏,俺就是個窮漢,賣苦力的,哪能跟你們穿製服的比啊。”
跟他一同來的人聞言大笑,與人道“他就是小保安,懂個屁!”
一句話說的我和梁猛一家人都很沒麵子,但光鬥嘴不解決問題,我轉身道“二子,你若信得過我,你就過去拾骨,先將老人的屍骨移到一旁放著。放心,我有準備。”
說著話,我轉身朝喇嘛伸了伸手,喇嘛心領神會,從挎包裏拿出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