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前往葉輪村

我爸不由自主地一直往前走,走向那個死亡而又美麗絕倫的湖泊。

當他的腳就要踏入湖中時,突然耳邊一聲大叫,炸雷似的,令我爸從‘迷’‘惑’中猛然醒了過來。

父親低頭一看,不禁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幾乎嚇癱,那是什麽湖啊,隻見墨汁一樣烏黑的水中,昂昂然地,密密麻麻地,豎立著一條條烏黑的大蛇,正絲絲地吐著暗紅‘色’的引子,整整覆蓋了一個大湖!

它們象是在等著我爸一腳踩下去——

我爸當時嚇得一步都挪不動了。但緊接著,在他的左右,竟同時出現了三隻看不見的“手”,拉扯著我爸一路向著來時方向飛奔。

據我爸說,他當時被拉得“飛”了起來,耳邊呼呼風響。

走!快走!

我爸耳際,再次響起變了調的尖叫。

當我爸回過神來時,他已經置身在一片茫茫的白雪之中,而在他眼前,便是那一片連綿不見邊際的濃濃白霧,遮擋住裏麵詭秘可怕的存在。

我爸從天境絕地出來了,他沒有死。

三天後,我爸終於回來了家,但隻剩下一口氣了。整整躺了一個月,我爸才在死神手中逃脫。

那段日子,是我們全家最黑暗的日子,我的三個伯父全部沒了,甚至連父親,也隨時有失去的可能。

家裏的人,無時無刻不處於極度的悲傷和擔憂之中,我聽到的,全是親人不斷的哭泣聲。

甚至直到現在,我都常常發噩夢。

說到這裏,林珊俏麗的臉上現出痛苦的表情,拿著水杯的手,都在不斷顫抖著。不可否認,這是她心中永遠的最疼,如非必要,她根本就不願意去觸動它。

宋明歎了口氣,用手輕輕拍了拍林珊的肩膀,以少有的溫柔語氣道:和你共事幾年,還不知道你家裏發生過這樣的悲劇——

林珊繼續說:我爸後來說,本來他也是要死的,是三位伯父的鬼魂救了他。

把他‘迷’‘惑’中喝醒,並叫他快走的,是大伯父,那三隻看不見的“手”的主人,便是三位伯父。

林珊說到這裏,放下水杯,微微低下了頭,本來紅潤的臉蛋,變得有些蒼白。

似乎關於天境絕地的故事,已經告一段落。

雖然不忍心再揭林珊的傷口,但事到如今卻是無奈,因為我們太需要關於天境絕地的情報了。

林珊,令尊還有沒有說過關於天境絕地的其他一些情況?宋掌‘門’溫和地問道。

林珊呼了口氣道:在很長一段日子裏,我父親都常常在噩夢中驚醒,呼喊著三位伯父。

但他沒有說夢見了什麽,我們自然也不敢去問,不過可以肯定,父親這一輩子都被恐懼和內疚深深折磨著,他一直活得到很痛苦!林珊眼睫‘毛’撲兩下,美麗的大眼睛含著兩汪晶瑩。

我知道的,就隻有這麽多了。林珊道。

宋明想了想,試探著問道:林珊,那我們現在能不能去拜訪一下你的父親?

不行!絕對不行!林珊很堅決地擺了一下手,語氣更是不容反駁。

這我們倒是能理解,這樣做,無疑是生生再撕開老人家從未愈合過的傷口,誰知道那會給老人家造成多大的傷害?站在保護父親的立場上,林珊必然是反對的。

而且——林珊傷感地搖了搖頭:我爸三年前就已經得了柏金森病,連我都不認得了,更別說跟人‘交’流了。

林珊姐姐,能不能讓我試一試?我保證不會讓您爸爸受到任何傷害的。天生忽然說,她的眼神帶著一絲悲憫,象‘春’天朝陽似的,讓人看得心都暖暖的。

林珊瞪大眼睛看著天生,一臉不解,不知道天生話的意思。

我連忙給林珊解釋,說天生有著一種能與人直接靈魂溝通的能力,甚至,可以修複受傷的靈魂。接著我還搬出天生醫治司徒參謀的例子(見拜訪幸存者章)。

有,有這麽厲害?林珊明顯有點不相信。

老爸和於叔都馬上保證,說我所說的,句句屬實。

宋掌‘門’在一旁也是‘露’出驚訝之‘色’:原來天生有這樣的異能啊,真是十分難得。

林珊,那咱們去看望一下老人家?宋明趁機說道。

林珊猶豫了一會,才說:好吧,不過我有言在前,一旦我發現有什麽不對,你們必須馬上停止對我爸的接觸!

我們自然答應。那接下來,就是到林珊的老家,看望他的父親了。

林珊的老家留我們落腳的地方,大約五百公裏的路程,那是一條叫葉輪的村子。

宋明一個電話,不到十五分鍾,便有一輛十人座的奔馳商務車駛到賓館。

我們上了車,宋明打開旅行袋,把x四式手槍每人一把發了下去。

不是吧,你們說去淘貨,就是‘弄’,‘弄’這些玩意?老爸雖然膽大包大,也當場被嚇了一大跳。

宋明笑道:我們現在的對手還是霧裏看‘花’,不清不楚的,多準備些武器絕對有必要,對鬼邪之物,自然是法器靈符有效,如果對手是人的話,那麽還是常規武器好使,而且,對方手上有沒有槍支,也是很難說的,我們可不能在這方麵吃虧。對了,你們有誰不會用嗎?

開玩笑,老子打槍那會,你還沒出世呢!老爸拍拍槍身道:x四式手槍,簡單實用,好!

手槍這玩意,就隻有天生天養姐妹倆沒‘摸’過,不過兩丫頭聰明絕頂,隻簡單說一下,便已經完全領會,隻是天養還一個勁地抱怨,說這是什麽爛鐵塊,又重又占地方,不知放那,想扔回給宋明。

小程微笑‘摸’‘摸’天養的小腦袋道:天養啊,你還是留著它吧,會有用的。

天養一聽,兩眼睛一亮,馬上把手槍收好,甜絲絲地道:嗯,我聽小程哥哥的,小程哥哥你真關心我啊。

說話時,還不忘朝林珊飛了一個示威的眼神,隻是林珊似乎還未從那痛苦的回憶中‘抽’離出來,有些憂心忡忡的樣子,並沒有作出任何反擊。

汽車在夜‘色’中奔馳,駛向林珊的老家,葉輪村。

此時,冷月如水,大地一片霜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