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兵權在握
我們立即出發,輕裝疾行。從火爐城到冶煉場,一路上隻要沒耽誤時間,基本都能在天黑前到達巴家的補給點,不需要帶帳篷和糧草之類。
路上我隨機抽了些人問話,這些人果然是從火爐城附近巴家客店、作坊、農莊抽調來的保鏢護院。而且他們大多是苦力出身,因為表現好能力強被提升為安保人員,與我的經曆很相似。我們是同一類人,三言兩語就有了親切感和共同語言。
經過初步了解之後我放心了,這些人具有吃苦耐勞的素質,能被提升為“管理層”,已經具有一定紀律性,能力也不差,是可造之才,比兩百個銀甲護衛可愛多了。
當晚到了第一個補給店,我毫不客氣使行特權,把店裏好吃好喝的全給掏出來了,讓我的新兵們大吃大喝。我要是不能給下麵的人好處,誰會真心給我賣命?我要是沒有特權,誰會覺得跟著我混有前途?這是必須的!我相信隻要把鐵礦穩住,多花點錢巴大懷是不會怪我的,此時不慷他之慨還等何時?
酒足飯飽之後,我把兩百個新兵集中起來,進行第一次訓話。首先是明確紀律,功必賞,過必罰。不服從命令的,臨陣脫逃的,動搖軍心破壞團結的等等,我會用火精劍砍了他的腦袋;偷懶磨蹭、陽奉陰違、偷竊、私藏、內鬥、醉酒等等將會受到嚴厲處罰。反過來奮勇向前、積極主動、能力強悍的將會得到重賞,並得到我向巴大懷舉薦的機會。
我以前沒有領過兵打過仗,但“賞罰分明”這四個字還是知道的,沒有獎賞就沒有動力,沒有處罰就沒人畏懼,如何治軍?這些人跟他們說太多了反而記不住,以後路上我想到了再慢慢補充,並做出幾個榜樣來讓他們看看,他們就印像深刻了。
訓完話之後,車追命悄悄給我提了個建議,以後每天早上出發之前,要集中所有人進行訓練半個小時,可以提高戰鬥力,也可以增加紀律性和凝聚力。我同意了,建議是他提的,就讓他當教官。
第二天天還沒有大亮,我就把所有新兵轟了起來,集中到一起,宣布由車追命當教官,以後每天出發之前要集訓。並規定以後以號角為令,號角三響還沒集合的人要受到處罰。
新兵們的反應比我預料的要好,沒什麽怨言,他們大多是苦力出身,什麽苦都吃過,這點苦不算什麽。
車追命隻進行了簡單的列隊、變隊、口號訓練,我在一邊看著,新兵們很快就有模有樣,動作整齊,顯示出了雄壯氣概。
吃過早飯出發時,我帶走了店裏所有錢和有用的護甲、武器,包括看店守衛穿在身上的皮甲都給我剝了。巴大懷沒給我錢,沒錢我怎麽當頭?隻能從他的店裏拿了。護甲和武器就更不用說了,光著膀子怎麽跟敵人打仗?如果羅司真的有意打擊巴大懷,有可能早在路上安排了伏兵截擊我們,我不得不防。
這一路過去,我們把每一個補給站的好東西吃得七零八落,臨走把大部分錢帶走,簡直像劫匪一樣。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況且巴大懷說了所有資源可以任我調用,錢不是花在我身上,是花在軍隊身上,就算他在這裏我也敢這樣做。作為高消費的回報,我們的行程比計劃的要快得多,三天的路兩天就走完了,還一邊走一邊練兵。
此時路上的光景與我去火爐城時大不相同,沿途車隊來往不絕,裝載著大量鐵錠、木材、布匹、糧食、特產等等。旱情過去了,積累的貨物急待運送,不僅有本境官方車隊和民間商隊,還有其他諸侯交易、送禮、進貢的車隊。
絕大多數車隊都隻有少量武裝人員護送,看著一車車貨物從眼前經過,我暗吞口水,如果我們真是劫匪就好了,攔路打劫三天就富可敵國啊!
我敢說車追命一定有與我一樣的想法,他也老是盯著過往的車看,任何餓怕了的人看到大量糧食應該都會有這種念頭。不過想歸想,這事是絕對不能做的,丙寅侯的三部大軍可不是吃素的。
在路上我們沒有遇到麻煩,十幾天就到了冶煉場。兩百人的隊伍也裝備整齊,有了軍隊的模樣,令出即行,反應迅速,士氣高昂。
冶煉場的負責人說礦場那邊沒出什麽大事,每天都有大量礦石運到,也沒有不明來曆的大量人馬經過。我暗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也許巴大懷過度緊張了,諸傲遊被殺是某種意外,未必是羅司針對他發動陰謀。
冶煉場到鐵礦馬車要走兩天,快馬兩頭趕一天就能到達。沒到達鐵礦我終究不放心,一路狂奔到這兒了,萬一差一點就出事,豈不是前功盡棄?所以我們還是一大早就出發,馬不停蹄急趕。
經過十幾天趕路,馬匹有些吃不消了,速度比我預計的慢了一點兒,天完全黑了才到達鐵礦附近。還好天上有新月,再打上一些火把,沿著大路走也沒什麽問題。
距離鐵礦入口的關卡還有兩三百米,路邊山崖上突然一陣箭雨射來,我們措不及防,立即有好幾個人掉落馬背。眾人大驚,紛紛勒馬,場麵有些混亂。
我大吃一驚,鐵礦守衛不應該問都不問一聲就攻擊我們,難道是已經被敵人控製?我這兩百個人裝備的基本是刀劍,僅有少數人有弓箭、鑲鐵木盾,地型也對我們極度不利,無法與敵人遠程對射。但要是礦場裏麵情況危急的話,不一鼓作氣衝進去,後果不堪設想。兩百個人的生死,甚至礦場內數以萬計的人生死,都在我一念之間。
我望向了車追命,車追命兩眼神光閃動,隻說了兩個字:“冷靜!”
“全體後退,注意防守!”我下達了命令。
隊伍迅速轉向後撤,這段時間的訓練顯示成果了,場麵雖然有一些混亂,卻沒有互相撞在一起,很快退出敵人的射擊範圍。撤退時又有些人被箭射中,還好身上要害部位有鐵盔、鐵皮、硬皮甲防護,身上帶箭的人不少,掉落馬背的人不多。
這時鐵礦內亮起了大量火把,足有數百人嚴陣以待,並且還有許多守衛趕到加入防守陣營。設置在箭塔、高地上的巨弩也已經上弦對準了我們。
看樣子礦區內不像是發生了內亂,那麽為什麽伏擊我們?巴大懷既然能接到鐵礦的訊雕傳書,也就能通知他們我帶人來了,不可能是誤會。媽的,我千裏迢迢趕來支援,不開盛大歡迎儀式也就罷了,居然這樣招待我們!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屬下,還沒派上大用場,先被自己人傷了,我怎能不怒?
我強壓怒火,示意眾人原地不要動,單人獨騎往前走,大聲吼叫:“不要攻擊,我有話說!”
埋伏在山崖上的人見我隻有一個人,沒有射箭,礦區內射出了一些火箭落在我前方,點燃了一些早就布置好的火堆,燃起了熊熊大火,照亮我了附近。
“怎麽是他?”許多守衛發出驚呼聲,認識我的人還不少。
我大聲道:“我是趙銘誌,奉巴大懷主人的命令帶人來支援,為什麽攻擊我們?”
對麵的人**起來,有一個聲音道:“我們接到的通知,是說有人夜襲礦場……”
我說:“一定是誰弄錯了,這是誤會,快開門讓我們進去。”
李總管的聲音殺豬般響起:“不許開門,黑燈瞎火,誰知道他們是自己人還是敵人?說不定是假冒的,我們的人不可能這麽快從火爐城趕來。”
我真想掐死這個混蛋,不過不是現在。我說:“你給主人的信上是這樣寫的:今晨發現守衛隊長諸傲遊死於臥室,一刀斃命。軍無主帥,守衛驚惶,恐發大亂,盼速派高手支援。李思銀,承啟八十五夏十三年九月二十八日。我身上有主人的親筆信和令牌,你一看就知道,還不開門麽?”
李思銀不說話了,守衛們已經相信了我的話,垂下了手中的武器,議論紛紛。過了一分鍾左右,李思銀的聲音又響起:“你們的人全部下馬,把武器放在地上才能進來,查驗無誤之後再還給你們。”
他這樣要求也算是謹慎之舉,但我已經起了疑心,一聲不吭就襲擊我們,現在又要我們放下武器進去,萬一他就是敵人安插的內奸,就可以趁機把我們除掉。再說我要是這樣灰頭土臉進去,以後還有什麽臉麵統領眾守衛?我剛拉扯起來的新兵會怎麽看待我?我現在是統帥,不是賤鬼!
我拔出火精劍斜指前方:“我趙銘誌,乃是雷神降世,神劍催雨,舉國上下有誰不知?這柄火精劍是丙寅侯所賜,不可能假冒,誰懷疑我的身份,就是懷疑丙寅候的權威!主人任命我為新的礦區守衛隊長,礦區一切防務由我全權裁決,先斬後奏。現在我命令你們立即打開大門,列隊迎接,敢有不遵,以叛逆之罪處罰!”